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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这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弋戈只好端着杯烫手的热水,略有不甘地走进房间。

夏梨躺在病床上,白皙的小脸终于恢复了些血色。她睡得很安静,呼吸均匀,长而翘的睫毛覆着眼睛。

睡美人似的。

弋戈出了一身汗,不想弄脏病床,也怕自己躺下就睡着了,错过小组赛的时间——她打算糊弄糊弄把水喝完就走,垂死挣扎一下,看看能不能赶上最后一个小组的比赛。

于是她选择在夏梨床边的椅子上坐着,水放在床头柜上,等凉了再喝。

可就这么坐着坐着,她还是睡着了。

先是迷迷瞪瞪地靠着椅子睡,然后腰疼得实在受不了,又不自觉地趴下了。

夏梨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趴在她床边睡熟了的弋戈。

还有,站在床尾看着她的蒋寒衣。

“你怎么……”她轻声开口,嗓子有点疼。

“嘘。”蒋寒衣却轻声但迅速地打断了她。他把食指放在嘴边,比了个安静的手势,然后才笑了笑,压低声音说:“好好休息,多喝水。”

他又走了。

夏梨看着蒋寒衣的背影,他背上有一大片的汗渍,后脑勺的头发也湿漉漉的,整个人都好像在冒热气。她有些疑心这是梦,要么就是她发烧烧糊涂了,不然她怎么觉得她看不清蒋寒衣,一切都是模模糊糊的。

可她垂眼,看见了弋戈身上披着的那件校服。

同学们明里暗里都开玩笑说弋戈高大得不像个女孩子,范阳嘴贱起来还损她“套马的汉子你威武雄壮”,可现在她罩在男生宽大的校服下,安静睡着,看起来居然也是单薄瘦弱的。

那是蒋寒衣的校服,谁都认得。

蒋寒衣不喜欢别人用他的东西,所以每次新校服发下来他都会在袖口做个标记——他有轻微的洁癖。

可现在,他把自己的校服披在弋戈身上。

第14章 “但你也是我们班的一份子啊!”

弋戈没睡多久,趴着总是不舒服的。腰疼得厉害,她忍不住轻轻锤了两下,直起身,肩头的校服滑落。

她捡起来,拍了拍,问:“这是谁的?”

夏梨原本望着窗外发呆,听见声音才回过头,静静地说:“蒋寒衣的。”

“对了,这是朱潇潇给你买的士力架。”夏梨指了指床头柜,“她刚来过,没叫醒你。”

“哦,谢谢。”弋戈了然地点了个头,下意识问了句,“蒋寒衣来看你了?”

对于蒋寒衣给她披衣服这件事,她看起来一点不觉得奇怪,似乎也没有什么不自在,只是自然地理解为蒋寒衣来看夏梨,顺便借了她一件衣服。夏梨一时语塞,没有接话。

“你感觉怎么样?”弋戈又问。

“已经没事了。”夏梨摇摇头,笑了笑说,“谢谢你送我来啊,我还挺重的,你背了那么久……”

“你不重。”弋戈简单陈述了一个事实,然后起身,“能走么?”

她看了眼窗外,天色渐暗,小组赛肯定早就比完了。

“嗯,走吧。”

夏梨掀开被子起身,弋戈上前想扶她一把。

夏梨失笑,摆手拒绝了,“我真没事,就是中暑了。其实都不用那么麻烦来医务室的,到荫处待一会儿就好了,现在这样多耽误……”

话没说完,她主动住了嘴。因为她意识到这样说话有些无礼。

夏梨从小就被教得很好,知书达理、体贴周全,作为大学老师的父母以言传身教告诉她何为教养。她懂得如何让所有人都觉得舒服,从不说一句不合时宜的话。

即使像现在这样,一不小心嘴快了,她也能及时止住,然后聪明地圆回来,不让听者觉察异样。

可弋戈似乎不需要她圆回来,她好像也并不觉得这话是一种冒犯,又或者有什么弦外之音。夏梨说不用帮忙,她就真的退后了两步,面无表情地等着。

夏梨笑了声,不知为什么,开口说的是:“我也没那么虚弱……其实,我体能还可以的。”

弋戈点点头,对于她突兀的“体能自白”,没反驳,但也不像是赞同。

她拿着蒋寒衣的校服,出于礼貌,问了句:“就这样还给他可以吗,还是需要洗一下?刚刚掉地上了,不过也没沾灰。”

答案应该是不可以,因为蒋小少爷金贵得很。

但鬼使神差地,夏梨说:“可以的。”

弋戈心里松了口气——要是洗衣机里突然多出一件男生的校服,陈春杏能拉着她的手八卦兮兮地问一晚上。

运动会第二天赛程结束,一班收获了三枚奖牌:男子接力金牌、男子铅球金牌,还有一枚女子跳高的银牌。

回到教室,大家看起来都挺激动的,三金两银,这成绩至少不会再倒数了。

“一哥!牛逼啊!”范阳激动地咆哮道,“早知道你就该多报几个项目!我早就说了吧,您这体格,不上硬菜可惜!”

弋戈腰疼得厉害,没力气翻他白眼,略过他把校服往蒋寒衣面前一递,“谢谢。”

蒋寒衣抬头看她,顿了一下才接,问:“你还好吗?”

“?”弋戈有些奇怪地看他一眼,“我又没生病。”

“……”

夏梨慢一步走过来,范阳忙把保温杯拧开送到她面前,“给,班长!红糖水!”-又压低声音凑近了问:“你是不是那个了?快多喝点。”

夏梨的脸“唰”地就红了。

弋戈把他压着嗓子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不知怎么,心里忽然觉得不痛快。

女生来例假,即使是在医务室,即使是女医生,也要把卫生巾用黑色塑料袋包得严严实实地递给她;男生对这件事有好奇,但这好奇里究竟是关切还是窥探她无从得知——只知道,他们神神秘秘地用“那个”来指代这件事;而夏梨的脸红,是因为感动而不好意思吗?还是因为某种莫名的羞耻呢?

但那个时候弋戈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心里的这点不痛快是因何而来,她只能把它归结于激素水平的不稳定——“女生嘛,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

那时候,她们都听过很多这种话。

前几桌的高杨耳朵尖,也听见范阳说的“红糖水”,立马捏着嗓子学小太监说话:“哟,范阳,你挺懂啊,你就知道班长要喝红糖水?”

范阳熟练甩锅,“寒衣说的!”他又笑嘻嘻地对夏梨补充了一句:“寒衣特地跟我说的,要泡红糖水给你喝。”

夏梨脸色绯红,含着笑意瞥了蒋寒衣一眼。

蒋寒衣面不改色,嗤笑了声:“你的功劳,干嘛白送给我?”说着,他又对夏梨道:“快喝吧,小卖部没红糖,这小子靠两根筷子翻墙出去也不容易。”

夏梨没让任何人看见自己嘴角凝滞了一瞬,笑着点点头,“我肯定喝完,不会跟你俩客气的。”

范阳暴跳起来,勒着他脖子骂道:“去你大爷的,你特么才筷子!”

“喂,你看看一天天都传播了些啥玩意儿?!”他又冲着前座喊。

弋戈没搭理他,范阳凑上前看了眼,发现她戴着耳机,压根听不见。

他悻悻坐回自己位子上,小声道:“学习好就是拽咯。……你说,老刘要是发现她带手机来教室,会罚她么?”

不等蒋寒衣回答,他嗤声酸溜溜地说:“肯定不会!她都成香饽饽了老刘肯定舍不得,唉,这世道。”

蒋寒衣明目张胆地把自己手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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