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节
“好。”朱翠花虽然跟沈莞合伙做生意,但还是喜欢听她拿主意。
沈莞说什么,她就应什么。
……
次日,沈莞在九点准时来到校门口。
刘教授比她到的还要早一些,时不时的看着手表,见她来了,紧皱的眉头才略微松缓。
“快点,医院刚才来了电话,说我正好过去,又加了几个号,这么一折腾下来,估计一天都忙不完。”
刘教授抬手在路边拦下了一辆三轮车。
他让沈莞先坐上去,而后自己才上车。
“你晚上还在出摊吗?”
沈莞知道刘教授一直都不赞同,心虚的“嗯”了一声。
好在刘教授除了叹气,并没有再说什么。
师徒二人抵达医院,在专门为他设立的诊室门口,已经有好几个实习生在等着。
沈莞在路上就听刘教授说过,这些都是他从医学院毕业的学生。
而今天他接下来的这个急诊,也是走的学生的关系。
刘教授在进门后,并没有特意介绍沈莞,就让她站在后面,用眼睛看,用心记。
当然,刘教授既然带她来现场观摩,面前的这些师兄师姐,猜也猜得到,她是刘教授的学生。
刘教授特意带她来观摩,肯定对她非常器重。
“老师,我跟你说一下,我病人的这个情况……”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医生开口。
作为省城唯一一家中西医结合医院,这里兼容了中医、西医门诊。
这位病人是在西医门诊看过病,而且由医生做过手术后,在家属的强烈要求下,转移到了他们中医的康复科。
然而那个病人在转过来的第三天,就出现了许多并发症,中医便向西医门诊提出质疑,从而引发了一场无声的战斗。
而那位做手术的病人,听闻自己的病根本不用手术,利用中医疗法,慢慢就能治好后,要求医院给予赔偿,甚至都闹上了法庭。
西医那边自然不愿意,觉得是中医这边为了抢夺业绩,故意砸他们的饭碗,两拨人在院长室闹得不可开交。
刘教授作为国内中医界比较有名气的内科主任,此番前来,自然是给他的学生坐镇的。
“我知道了,你把人带过来,我看看。”
刘教授吩咐完他的学生,很快,就有两名护士,推着轮椅进来了。
轮椅上坐着的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因为疾病缠身,手术也没有及时康复,脸色苍白异常,几乎没有血色。
尤其是他一脸痛苦的表情,嘴里难以自控,不间断的哼哼声,光是听着,就让人揪心。
这是沈莞第一次,真正的在医院经历病患。
这与她自己找医生看病的感觉不同,也跟乡下的诊所不一样,那些村民都是小病症,吃药打针就能够好转,沈莞给他们看诊,完全不需要有压力。
而来到大医院看病的人,多数都是情况严重的,什么样的病情都有,纵观过去,病人的脸色就没有一个正常的,沈莞光是听着他们的描述,脑海里的知识储备,都难以准确的与病症对上号。
第325章 求诊
刘教授先是给病人诊了脉,然后给出的答案是,他的学生诊断的并没有错。
多种并发症,还真的是手术引起的。
当然,这些话都是刘教授在病人回去病房后,才跟他的学生说的。
“我跟你们去找院长说明情况。”刘教授站起身,将腰杆挺得笔直。
这是他作为一名医生,在自己擅长的领域,找不到对手的自信感。
沈莞看着,不禁想象着,待自己学成后的将来,会不会像他这样,意气风发。
刘教授在快要出门时,想起了沈莞:“我刚才分析的病症特点,你记住了吗?”
“记住了。”沈莞回答。
刘教授吩咐道:“回去写一份观摩报告给我,加深印象。”
“好的。”
对于李教授无时无刻不在给她安排作业的行为,沈莞是一点儿脾气没有的。
严师出高徒么,她这个人总是有股牛劲,压力越大,她的动力也就越足。
“诶?你怎么进来的?医师诊室外人不能随便进,你出去坐着去。”
沈莞正在办公室里等候刘教授回来,哪知道有一个不认识她的小护士进来,直接把她给说了一通。
沈莞想着自己是来观摩的,不能给刘教授惹麻烦,也就没说什么。
反正她在这里也不做什么,在哪里等都无所谓。
沈莞来到了走廊里,这附近就是一块专门给病人或者家属临时休息的椅子。
刚好这里没什么人,沈莞就在不耽误到病人休息的前提下,挑了角落的位置。
刚落座,她似乎听见,有很大的争吵声,从最里面的诊室传出来。
细听,她能够听见刘教授的声音,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直把别人的声音都盖了过去。
沈莞很好奇,刘教授会怎么跟医院交涉,打算过去听一听的时候,忽然,从医院的楼梯口,陡然传出了一声哀嚎。
“大夫,大夫我求求你,救救俺娘……求求你了,我就她一个亲人了,如果她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沈莞本能的驱使下,起身走了过去。
只见,一个两手都是鲜血的男人,给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跪下,重重的磕头。
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眉头紧皱,往后退了两步,好像生怕他手上的血染到自己白色的衣服上一般。
他用刻板的语气说道:“这是院里的规定,不缴费不能做手术,你有时间在这里哭着求我,不如回家想想办法吧,看看向家里的朋友借一借。”
“大夫,我跟我妈是外地来的,在这边打工,哪里有亲人啊?我真的求求你,您就先给她做了手术吧,这钱就当我欠医院的,回头我一定给你们补上!”
“那也不行,我这会儿要是手术了,岂不是明摆着违反规定,我是要接受处罚的!你这是在害我。”
“大夫,大夫……”
穿着白大褂的中年医生冷漠的走远了,只剩下满手鲜血的男人,无助的坐在地上痛哭。
而没一会儿,他满身是血的母亲,就别护士给推了出来。
由于男人没钱缴费,老人家连病房都进不去,只能停在医院的走廊里,而且护士还催促他:“要么你这会儿借钱缴费,要么你抓紧想办法,把她送去哪儿治疗。”
“你们怎么能这么冷血,啊,妈啊……儿子不孝,儿子对不起你呜呜……”
男人跪在母亲的床边哭泣,他年迈的母亲尚且残存着一点儿意识,无力而虚弱的说着让他不要自责的话。
沈莞站在中医部门这边,而男人所在的位置是西医的病区,沈莞看着拿着输液瓶来回在走廊里穿梭的医生跟护士,犹豫了几秒钟,还是走了过去。
“你母亲她怎么了?”沈莞问了一句。
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是个小姑娘,没有回应,一直埋头在床边流泪。
这时候,沈莞听见身后休息区的两个人小声议论道。
“这老太太也是可怜,跟儿子摆摊在路边卖水果,大货车上掉下的东西砸成这样子,司机开着车头都不回的跑了,她赔都找不到对象!”
“这医院里的医生也是过分,人都这样了,他们不治,不是眼睁睁看着人死?”
“医院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