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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2节

 

“你真强,难怪昭然说赫奥深渊蟒是家族里最骁勇善战的一支旁系。”

“我很厉害。”小鬼对着郁岸展示自己的两颗尖锐毒牙,“同族都羡慕我的牙最尖最长,长大之后一定很威风,你可不要告诉不化川,否则他会觉得我长大了,把我赶出冰川巢穴,叫我出去独立生活,争夺领地和建立自己的族群。”

“他不知道你的实力?”

“不知道。”鬼虺牙笃定点头,确信自己伪装一流,从未漏过馅。

“那他怎么派你来保护我?”郁岸边吃边问。

小鬼睁大眼睛,一个问题,让小黑蛇核桃大的脑仁直接过载。

“他一定是想让我和你一起死吧!”小鬼张着嘴,表情惊恐,眼泪霎时挤满眼眶。

“……”郁岸挑拣完纸碗里最后一块火腿肠,剩了一碗底洋葱,“想让你死就不会给你身上挂一串冰川护符了,耳朵上,脖子上,手腕上脚腕上,腰上,头上,你是卖护符的吧。”

眼泪从圆圆的白眼仁里憋了回去,小鬼又轻快起来,把每一片洋葱都吃干净,轻声哼哼:“他喜欢我,他喜欢我。”

吃饱喝足,郁岸拖着疲惫的身躯洗漱完,瘫到自己床上,翻看昭然发来的堆积如山的消息。

明知道昭然着急,他却对着聊天框两眼空空,一个字都打不出来。

卧室门被人叩响,郁岸抬起头,鬼虺牙穿着他准备的黑色猫咪睡衣,光着脚站在门口,目光炯炯望着他的床。

郁岸没办法,只好挪开一块地方,小鬼噔噔噔跑过来,爬上床钻进被窝里,并且悄悄往郁岸身边拱,小心贴着他。

小鬼的皮肤异常冰冷,贴在身上能感觉到鳞片的蠕动。

极地冰海中常年生活在昭然身边的物种都不耐寒,很怕冷,数以万计的生物汲取着昭然散发的暖意过活。

“喝了咖啡会不会睡不着觉?”郁岸被他翻来覆去吵得有点不耐烦。

“心脏怦怦跳。”小鬼果然对咖啡里的成分有反应,“但是没关系,我来催眠自己一下。”

他张开嘴,一口咬在自己胳膊上,尖牙里的毒液注入皮肤,没一会儿就感到眼前天旋地转,趴在软枕头里昏沉睡过去。

郁岸:“……6。”

他一直捧着手机,直到昭然的新消息弹进锁屏。

昭然:接电话。

简洁的三个字,要比前面温柔哄慰的文字加起来更能震慑住郁岸。

熟悉的电话号码拨了过来,郁岸手指在接听键上悬空犹豫很久,终于按了下去。

对面似乎也没想到他会接,两个人隔着一通电话安静了十几秒。

郁岸闭上眼睛,等待昭然的骂声。其实昭然骂人也很好听,他很少说脏话,只会用忽然变冷变严厉的语气训诫他。

想起上学的时候打架,被老师打电话告了状,背着书包战战兢兢回家,昭然坐在沙发里,手中拿着受害学生的鉴伤报告,脸像一团裹着雷的乌云。

“乖乖,你没事吧。”昭然语调和缓,只不过声音有点哑,兴许刚抽过烟,“我在新闻上看到你面对记者发言了,很得体。一整天都在应付人,难为你了。”

郁岸一开始还麻木着,忽然嘴唇发抖,用力捂住嘴:“嗯。”

“你怎么不接我电话?”

“我……”尽管捂着嘴,哽咽的腔调还是能从指缝里透出来,“我怕你说我。”

郁岸缩成一团靠在床头,低着头,黑发遮住湿润的、不断滴落水珠的睫毛:“我第一眼看到炸弹就应该想到的,就应该想到陷阱不会这么简单……我怎么连这么明显的事都处理不好呀,我一点用都没有。”

“你有没有受伤?”昭然问。

郁岸顿了顿,看看自己扒车时玻璃割破的手心,吸吸鼻子:“一点点。”

昭然那边轻声说了几句话,不知道在和谁交流。

“枯,谁对我准契定者动手来着,手受伤了。”

“怎么不严重?他搞设备的技术员,手金贵着。怕是筋断了,孩子下半辈子怎么活?”

“是啊,越过我去挑战契定者是坏规矩的事,以后亲族契定者都要面对暗杀危险,日御家族的威信所剩不多了。”

“气焰嚣张,简直不可饶恕。你也这么认为吧,哥哥。”

昭然不紧不慢地说话,拨动打火机的声音在手机听筒里嚓、嚓作响。

海岛入侵

枫红园林,红狸市少有的仍在活跃的富人区,位于红狸东区,住宅娱乐一应俱全,至今仍愿意留在危险城市的基本上都是搞畸体资源相关的商人及其家属。

一座恢宏气派的复古公馆内正在招待客人。

宽敞的餐厅一端临时布置了一块长毛地毯,供十四头巨犬趴卧休息,穿围裙的女佣手拿排梳,跪坐在地毯上为它们梳理毛发。

地面上摆放着十四枚加大餐盘,盘中盛装炖煮软烂的猪肘,作为巨犬们的晚餐。

餐厅的中式圆桌周围摆放了六张红木座椅,漂移飞车公司的药剂师方士休坐在席间,为主座上的青年倒了杯酒。

“能有幸跟钟少爷面对面交谈真是荣幸啊,我给您介绍一下。”方士休推了推无框眼镜,抬手示意自己左手边揣手闭目静坐的男子,穿着白鹤长衫和老布鞋。

“这位是尔木岚,我的契定畸体傀儡师。与我旧时是同窗好友。”

“年轻时患上眼疾,失明多年,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原谅。”尔木岚只淡淡点了个头,他的掌中木偶乖乖坐在桌面餐盘边,额头贴着纸符。

“这位是海岛公司钟浪先生的长子,钟意深,一表人才年少有为,我们熊总提起您时总是赞不绝口哇,这次没能到场给您接风实在是身不由己,之前传视芯片的事被地下铁狠狠摆了一道,到现在一举一动还被警方监视着。”方士休对主座上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点头哈腰奉承,极尽溢美之词,尔木岚坐在身边闭目聆听,拇指偶尔搓摸木偶的脸,不知在想什么。

钟少爷没什么架子,笑起来春光满面:“先生言重了言重了,我和小妹从海岛过来人生地不熟,还得靠您照顾呢。这回带来些特产,您带回去给熊总和大嫂尝尝。”

坐在钟少爷左手边的是位与他相貌相似的美丽少女,听说钟先生的小女儿钟意晚先天有些缺陷,自闭呆滞,除了大哥的话谁的都不听。

他们的随身保镖钟迟坐在餐桌一角,并不怎么说话,但壮硕高大的身躯让人想不注意都难,手臂上的肌肉大得仿佛每餐要吃掉一头牛。

驯灵女古尔塔也在席间,但懒得寒暄,冷着脸自己倒满烧酒,一仰头全灌进喉咙里,一脸不悦。

钟少爷与方士休攀谈起来,他拿出一个沉甸甸的绒布方盒,放到桌上。

“这才是正事。”钟少爷拨开锁栓,打开盒盖,一块儿色泽赤黄浓郁的沉重金属摆放在黑色的丝绒垫里。

“看这东西。”钟少爷捡起一块金属放到方士休掌心里,“你掂。”

方士休摸不着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掂了掂,沉重压手,是黄金。

壮硕的保镖提来一支气罐喷火枪,夹起金块放在坩埚里喷火熔化。

金块被熔成流动滚烫的金水,这时将其淬进冷水中,金块再次定型,其他特性均未改变。

钟少爷从冷水中捞出金属,托在掌心里悠悠地说:“如果存在一种东西,密度像黄金,延展性像黄金,重量颜色特性都像黄金……是不是能说明,它就是黄金?”

方士休愣了愣:“您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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