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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林云香拉住他。

任维东:“你自己算多久了。”

“一周?”这几天又是火车又是飞机的,林云香记不清了。

任维东点头:“对!尤其天气这么燥。”

林云香懒得理他,天气燥跟那种事有鬼个关系,淡淡地瞥他一眼,起身走人。

任维东自己在屋里没意思极了,揽着她的肩头跟她出去。

任家南边还有一排低矮的四合院,太阳出来照在四合院上,屋后有许多阴凉地。不用上班的人几乎都在胡同里乘凉。

邻居大妈见两人黏黏糊糊的,想起任维东父母说过,以后补办婚礼。邻居大妈见状就问:“维东,你和小林啥时候穿婚纱办婚事?”

“顺其自然,该办的时候再办。”任维东原本想放在十一,他总觉着跟林云香之间还差一点。

任维东赚钱

◎做好事会上瘾吗?◎

任维东以前跟林云香提过补办婚礼。最近没听他说过, 林云香以为他放弃了。闻言林云香看一下他,说真的啊?

任维东笑笑没说话。

林云香当他糊弄街坊四邻,心底有种说不上来的怅然。

“爸爸妈妈!”

林云香扭头看去, 任依依从胡同口跑来。小丫头见爸爸妈妈看她, 加快步伐,瞬间到两人跟前。林云香见她脑门上全是汗:“不热吗?”

怎么可能不热。

不过比起玩, 这点热算什么。

小丫头摸一把额头, 湿漉漉的小手往身上蹭蹭。任维东啧一声。任依依不明就里:“咋了?”

邻居大爷笑着调侃:“你这样真不像任老板的千金。”

“咋着才像?”小丫头问。

邻居大爷被问住。

国家成立之初领导人提出人人平等, 紧接着全国上下老人小孩都忙着搞建设, 再后来又是一场浩浩荡荡的革命, 过程不提也罢, 但许多封建陋习确实破除了。

深处其中或许感触不深, 跟没有经过那场革命的地区一比特明显。个别地区早几年还可以合法纳妾, 而这事在首都只会被唾弃。

又因改革开放总得才十来年, 有钱人不多, 贫富差距不明显, 许多有钱人还没觉着高人一等,自然不会对孩子灌输什么千金之类的思想,也没想过往这方面教育。当然了,存有封建残余思想的人除外。

任维东显然不是这种遗老遗少。

一条胡同里住了这么多年, 左邻右舍很清楚这点,其他人见大爷说不出个一二三来, 都忍不住幸灾乐祸。

任依依好奇:“笑啥呢?”

任维东:“没啥。”

“我才不信。”任依依撇嘴。

林云香岔开话题:“小北呢?”

任依依朝胡同口指一下, 小北跟几个孩子正说着什么。

任维东:“小北干嘛呢?”

“等我啊。”任依依脱口而出。

任维东挑眉:“叫我和你妈有事啊?”

任依依嘿嘿笑笑伸出两只小手:“给钱!”

左邻右舍摇头失笑,显然早就料到这点。

任依依瞪他们:“不许笑!”转向她爸, “快点啊。”

“欠你的?”任维东很想给她一巴掌, 又不舍得, 改拧住她的耳朵。

任依依大声叫疼,任维东松手,小丫头后退一步:“可以给钱了吗?”言外之意,都让你拧了,再不给钱可就说不过去了。

首都离老两口避暑的地方太远,回家的路漫长,在火车上林云香听公婆提过,这个夏天每天给俩孩子两块钱,俩孩子得剩一半,因为今年村里种瓜的多,有时候不赶巧,孩子吃瓜吃饱了,卖冰棒的请他们吃他们也吃不下。

今年之所以种瓜的多,只因任维东跟村里提过,小城市卖不动就拉去大城市卖。

林云香好奇地问:“你的钱呢?”

“我的钱可以随便花吗?”任依依问。

任维东:“你不说谁知道?”

“我不说你们也知道。”任依依瞥一眼左邻右舍,“一群告状精。”

邻居大爷大妈们朝她招手:“过来,跟我们说说谁是告状精。”

鬼精鬼精的小丫头可不敢过去:“爸爸,一毛钱,一毛钱就好啦。”

任维东早上才换的衣服,他也没打算出去,身上一分没有:“我没钱!”

“那你还是老板吗?”任依依嫌弃。

林云香给她一毛钱:“不许乱买。”

“一毛钱能买什么啊。”最多俩冰棒。任依依拿到钱冲小北挥手。

到胡同口,俩人一起往街角去。

邻居大妈笃定:“这小丫头一准去买冰棒。”

林云香笑道:“等她买来我尝尝。”

随后她和任维东把俩孩子的冰棒咬掉三分之一,俩小孩气得瞪大眼睛,难以相信父母这么贪吃。

任依依无法接受她的好妈妈变成坏妈妈:“妈妈,你跟爸爸学坏了。”

任维东:“就没有可能你妈原本就这么坏?”

“妈妈坏还给我做锅巴?爸爸不坏爸爸做过什么?”

任维东气得想骂孩子:“你身上穿的,平时用的,你自个花钱买的?”

“有钱就不坏了吗?”小丫头反问。

任维东抬手:“别在这儿气我。”

“没话说了吧?”任依依得意地哼唧,“林小北,我们走!”

小北护着他的冰棒小心翼翼绕过父母回屋。

周佩兰隐隐听到孙女的指责,故意问:“依依拿的什么?给奶奶尝尝。”

“奶奶年龄大了,不可以吃凉的。”小丫头拐去卧室。

任维东回头看一眼,小北跟上依依,“这俩孩子。”哑然失笑。

邻居大妈闻言忍不住说:“小北倒是跟依依学皮了。”

街坊附和:“刚来的时候多乖。跟他说什么都抿嘴笑。故意逗他,他不是往小林身后躲,就是找任老师和周老师。”

林云香点头:“这次从村里回来尤其明显。”

邻居大妈闻言问:“明年还去吗?”

任维东回头朝堂屋方向看一下:“我爸妈没病没痛就去。身体不舒服再说。村里虽然凉爽,瓜果蔬菜不用买,鱼可以去河里抓,鸡是自家养的,可万一病了,想去大医院得坐好几个小时火车。”

因为持续十年之久的那场革命,这条胡同里的人哪怕生来没有下过地,也知道农村什么样——不是本人下过乡,就是家中小辈到农村劳动过。

邻居大妈感慨:“对,农村就这点不好。”

大妈老伴:“路也不好。”

林云香张了张口,任维东微微摇头,她把任维东出钱修路的事咽回去:“外面热了,回屋吧。”

靠墙或蹲或站的几人闻言抬头,接二连三惊呼,“这么快中午了?得做饭了,儿媳妇快下班了。”

话音落下,胡同里的人少了一半。

任维东拉着林云香进院,其他人三三两两回家。林云香见门外没人,顺手把门关上,又从里面闩上,以防有人进来他们不知道。

任维东:“中午吃什么?不想做我出去买点。”

林云香做锅巴被油烟熏得不饿:“问周老师和任老师。”

任维东朝堂屋喊:“快十二点了。”

周佩兰拿着蒲扇出来:“还叫我做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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