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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六字真言

 

“师师,你知道吗?我的俸禄足足有三十贯钱。粮二石,哈哈。从今往后,你可是大富婆了。”夜里,江耘搂着师师暖乎乎的身子说道。

“很多吗?慧贤雅叙赚得也不少啊,怎么没见你这么高兴?”师师轻轻地挠着江耘的胸膛说道。

“那不一样,那里赚得是有钱人的钱。这次可不一样。这些都是黎民百姓的血汗钱。”江耘感叹道。

“哼。相公能这么想,师师也很高兴。只是,要一直这么想才好。”师师鼓励道。

“怎么你也不相信我?”江耘道。

“新官上任三把火,初为父母官,大多如此,戏文看得多了。”师师偷笑道。

“好啊,你敢小看我,看我饶不饶你。”江耘双手游动,娇妻。

“相公别闹了,说到钱财,我们倒是不缺。”李师师转移江耘的注意力,说道。

“恩,我知道,从京城带了不少呢。”

“京城带了约有三百贯,从家中出来时,云桃告诉我。带了足足一百两黄金。”

“啊?这么多?我家这么有钱?”江耘惊道。一百黄金,一千贯钱啊。

李师师掐了江耘一把,斥道:“说得什么混话。老夫人得知你出仕为官,心中高兴拿出钱财来,便是希望你为官清廉,造福百姓吧。”

江耘心中涌起一股温情,搂住师师道:“你放心,过几日潭州事了,我们便去浏阳上任,知县夫人请监督我,让我做一个好官吧。”

“监督便监督,你且把你的爪子拿开,啊,呜”

崇宁二年十二月初四。从潭州到浏阳只需一日路程,告别杨时杨大人,约定了每月的十五回潭州处理所需的公务,江耘便如出笼的鸟儿,沿着官道一路向东,只中午时分,便进入了浏阳的地界。时逢深冬之际,路边的农田俱都枯黄破坏,一片萧瑟景象。有心找几个农人询问一下民生,走了半天却不曾现田间有人。

“江大人稍安勿燥,若有疑问,可问老朽。”马车之中,见江耘心急的样子,张顺德呵呵笑道。

“张大人。这浏阳的情况恐怕不是太妙啊。”江耘担忧道。

“非也,老朽却不这么认为。江大人一路行来,这车上颠簸如何?”张顺德笑问道。

“没什么感觉啊。”江耘奇道。

“这就说明,路修得尚是不错。前半日是在潭州境内,后半日却在浏阳县。一县民生之好坏,一看路,二看田间水利,三看农人之色。前两样,江大人都看到了吧。”张顺德提醒道。

江耘释然道:“小子是生手,看不出门道。先前觉着游大哥与翟大哥官儿好做。如今轮到自己,真是有点不知道如何下手啊。”

“江大人放心,来之前我从杨大人幕僚处掌握了一些浏阳的县情。潭州五县之中,浏阳倒是不好不坏,排在第三。”张顺德笑道。

“嗯,这我倒知道。潭州之中,潭县最好,澧县最差。浏阳去年上交漕运之数,为钱两千两百贯,粮三千石。全县共有各色田地九千余亩,大小商户二百三十余家,呵呵。”江耘笑道。

“喔。江大人做得好功课。那么,前任知县如何?”张顺德继续问道。

“杨大人并未详言,只道是任期已满,告老还乡,勘磨据说不错,定为中等,想必是个老成持重的人吧。”江耘道。

“据老朽所知,这位李知县上任三年无甚作为,前两年的漕运之数都排在第四位,今年却上升了一位,想必是其他县的同僚给面子吧,让他走得风光。官场上的道道嘛,老夫还是略懂一点的。”

江耘听出了心思,沉吟道:“张大人的意思是”

“交接之时,江大人可要细心了。对了,以后请以张师爷称呼老朽为妥。”张顺德轻声提醒道。

马车飞驶在通往浏阳县御的官道上。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有节奏的响起,掩盖了车内的平静。张顺德的几句话让江耘陷入了沉思,自己终于要面对这些闻名已久的潜规则了。打破它?以自己一己之力显然是螳臂挡车,况且这并非是自己出仕的主要目标,适应它,却是要以治下百姓之利益为代价,这又与自己的初衷所不合

“不想了,见招拆招吧。我就不信我江耘玩不转这个小小的浏阳。”

思索之间,马车已经进入了浏阳县内城。喧闹的人声响起,终于让这位浏阳知县的心热切起来。这里比不上京城,也比不上家乡的丹阳县,但这里以后归他管。

“我会让这里一切都好起来。”江耘在心中默念道。

得到通报,即将卸任的李知县早早的等在衙门口,看到江耘一行的到来。原本焦急的脸上霎那间绽开笑容,拉着身边的一位师爷说道:“终于来了,可赶上年关了。”

江耘下了车,施礼道:“下官来迟,让李知县久等了。”

李知县笑道:“不迟,不迟,能赶上回家过年便不迟。张师爷,你可与江大人的师爷办理交接。江大人,里面请。”

李知县口中的张师爷却是他身边那位,约摸三十多岁年纪,从面相上看颇为和善,并无印象中精干,老练的师爷模样。

小张师爷知道主人卸任心切,便与张顺德打了个招呼,与他前去办理交接。江耘则与李知县进了县衙。这县衙也与这位李知县一般上了岁数,稍显破败和凌乱。

那李知县即将解甲,迎来送往的心态早已淡去,并无多少客套之意,直接开门见山道:“江大人,敝县之情形,杨知府想必已经介绍的差不多了吧。本官年老多病,早就想归隐乡间,颐养天年。今日。总算可以得偿心愿了。”

江耘客气道:“李大人老骥伏枥,为浏阳县的百姓不辞劳苦,其志可嘉。”

李知县摇头道:“治下无方,浏阳县这几年不好亦不坏,倒是个养人的地方。江大人年青有为,又是朝廷的红人,下官亦为浏阳百姓感到欣慰。”

江耘客气着笑道:“李大人谬赞。下官初来乍到,又是新手,李大人可有教诲?”

李知县抿了一口茶,缓缓道:“这为官之道可大可小,这大处上么。江大人是京城来的人,下官不感言教,从小处讲,鄙县倒有三句忠言相送。”

江耘不知其深浅,不敢托大,收起心神,正色道:“大人请讲,江耘恭听。”

李知县被江耘勾起兴致,呵呵笑道:“敝人即将回乡养老,恕我恬为人师,这第一句便是,上恭。”

“上贡?”

“非也,恭敬之恭。以知县而言,上即是知府,在这潭州,便是杨大人。也就是说,对杨大人要恭敬,颁行的政命必须执行,交代的差事要办好,上缴的漕运要一文不少。杨大人的口碑那是不用多说的。”

江耘点头赞同道:“此言不差。”

“这第二句便是,中顺。”李知县接着说道“潭州五县之知县,均为同级,相处要和睦顺同,有些事要商量着办,不然容易引起不必要的矛盾。每个县都有每个县的难处,少不得互相帮扶。所谓福祸与共,虽不恰当但却是这个意思。以我之见,开春之新法,少不了要商量一番,才可共进退。”

江耘心中暗笑,脸上却未表露半分,继续道:“李大人,江耘谨记,请问第三句话是?”

“下驭。”李知县的声调高了半分,脊背也挺直了不少。从上至下,总算让他挺直了腰杆。“一县之事,总不能亲力亲为,所治之事,犹以钱粮、断讼为重,俱可分文武。这断讼之事,文有师爷,武有捕快。浏阳地面,向来太平,无需太过劳心。钱粮之重,文亦有师爷,武有胥吏。能收上来,能运出去,便万事无忧。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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