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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事实证明,她还是太稚嫩,明明在他面前的所有心思都无处遁形,还试图和他这种浸淫名利场多年的商人周旋,简直是痴人说梦。

月光如水下,饶念白皙的脸颊被他抓得泛起微红,柔软的眼睫轻颤着,在眼下投出一处小小的阴影,盈盈切切,连眼睛也湿漉漉的。

没了刚刚的胆大妄为,像一只被他握进掌心里逃脱不得的蝴蝶,只能无助地扇动着蝶翼。

甚至连泪痕还没擦干,摸起来时触感湿润。

她不知道,越是这副模样,越容易勾起人摧残的欲望。

男人的嗓音低沉克制,掺杂了那一丝难以察觉的隐忍。

“因为我不是每一次都会有这样的忍耐力。”

作者有话说:

看他能忍多久qwq

久等了我的宝们,鞠躬滑跪认错

自己过来,还是要我下去接你。

翌日清晨, 朦胧的曦光萦绕在山际间,薄雾袅袅,将整座屹立在半山腰的庄园笼罩起来。

饶念起来得很早, 天刚刚亮起就已经让蒲川送她离开。

准确的说,是她先逃走了。

她几乎没怎么睡好,只要闭上眼,眼前就会浮现阳台上那一幕。

当时做的时候不觉得怎样, 夜里回忆起来却让羞愧得想直接找一条地缝钻进去,所以她实在没办法在那里多留一刻。

大概是提前得到了霍聿深的吩咐,车上,蒲川主动开口:“那尊粉彩罗汉摆件,您回去之后可以把委托拍卖协议寄到公司,霍董签完之后我再让人寄回。”

饶念弯了弯唇角:“谢谢。”

蒲川回身递给她一份文件, 恭敬道:“还有这个, 也是霍董让我交给您的。”

饶念怔了下,接过那份文件,是一份解除婚约协议书。

翻到最后一页, 上面已经签好了字。

捏着纸页的指尖微微收紧, 心口那阵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她解脱了。

蒲川直接送饶念回了酒店, 在她下车之前,他又递给她一张名片, 并解释道:“饶小姐, 这是霍董的私人号码。”

上面没有名字,只有一串手机号码。

饶念捏着那张薄而有质感的名片,心脏微微一缩。

她顿了顿, 忽而又问:“霍董经常给女人名片吗?”

蒲川愣了下, 下意识看了眼后视镜, 大概是没想到她会问得这么直接。

他随即摇头,诚实地答:“没有,您是第一个。”

蒲川顿了顿,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再多解释一句:“霍董平日里的时间大多都在工作,从不会因为其他事情分神。”

饶念倒不觉得蒲川会在这种事上骗她。

毕竟以霍聿深的身份,恐怕也都是女人给他塞名片或是房卡。

明明大多数时间都在工作,但他却依然能在□□上占据上风,看穿她的所有心思。

老天实在太不公平。

饶念心念微动,又忍不住扭过头,从车窗里看背后越来越远的景色,清晨的薄雾笼罩在山间,那座庄园便显得沉默而屹立。

饶念主动开口问:“他平时都住在这里吗?”

蒲川应了声,缓缓给她解释:“霍董先前一直独居在国外,因为出差的频率比较高,所以一年里只会偶尔回来几次,大多数时间也都住在酒店里。霍董他不喜欢吵闹的地方,除了工作以外的时间都是独处。”

膝盖上放着的手机忽而震动一声,一条来自银行经理的短信打断她的思绪。

「你好饶小姐,我们这边是丰众银行,您的父亲饶国源先生在我行办理的贷款已经临近还款日期还有五天,请您注意期限,及时联系银行还款。」

这些日子一直逃避的现实再一次被揭开,像是猛然被一盆冷水浇下来。

他留给她这张名片,是想让她主动联系他。

可如果她打了这通电话之后呢,他们之间的关系又会变成怎样。

他是她的金主?还是债主。

饶念还记得昨晚胸膛里剧烈而急促的心跳声。

她明白那种悸动代表了什么,是危险。

可他们之间的差距太远,她可以选择飞蛾扑火,却无法保证自己全身而退。

而最后的结果,或许比她做蒋家泽的未婚妻还要惨烈。

所以她不敢赌,也不想把自己置身在那样的境地里,不想沦落到被人抛弃的命运,因为她从来就不是一个勇敢的人。

等到有一天,霍聿深有了结婚对象,她又该如何自处。

能够做到洒脱地离开吗?

整整一夜,她睡不着的时候,心底反复询问着自己,一直到天亮,饶念发现自己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所以她只想逃避。

饶念让蒲川把她放到前面的路口下车后,又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段路。

今天的风有些大,把长发吹得散乱,遮挡住她的侧脸,脑中的思绪却满满清晰下来。

她从包里拿出那张名片,指尖微微一松,那张珍贵的名片就立刻随风而去。

欠债尚且可以还,丢了的心不容易找回。

所以,还是算了吧。

-

五天后。

港城西郊别院。

园林深处,古色古香的装修,庭院里小桥流水,环境清雅之极,几个秘书站在竹林外等着。

一副价值连城的清代皇家围棋盘正置于桌面之上,旁边的黑漆镀金香炉里,檀香徐徐燃尽。

只见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端坐在棋盘前,正思虑着下一步棋该落在哪里,才能将对面一击即中。

而霍聿深的余光停留在手机上,看着漆黑的屏幕。

这四天里,他的行程颇为忙碌,往返了一次洛杉矶,又回到了港城。

已经四天时间过去,手机安安静静,没有半分动静,没有任何来电。

关骆山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花白的眉毛皱了皱。

“聿深?”

他明显在分神,这是极其少见的情况。

趁他不察时,一子落下,黑子彻底将白子紧紧包围,败局已定。

霍聿深回过神,神色自若地收回手:“祖父赢了。”

人大概是上了年纪,眼光便格外毒辣。

关骆山摇了摇头,一语道破:“不,是你的心不在这里。”

闻言,霍聿深动作微滞,却没有言语。

这几天蒋家倒台的消息还是在内陆和港区都掀起了一阵风浪,霍聿深已经让警署厅深入调查,

关骆山把盘上的黑子收起,沉着声音叮嘱他:“蒋家的事并没有影响祁檀太多,有人告诉我,他最近在想办法吞掉一部分欧洲的能源和贸易市场。”

“你父亲大概也有意放权给他,否则他的动作也不会这么快。你和他流着同样的血脉,你父亲他心里对祁檀有愧,难保不会以后交出更多权利给他,你母亲不在了,你得护住你妹妹。”

一番语重心长的提醒说完,关骆山看着面前的人,他如此优秀的外孙,这些年在商场里与人周旋,早已练就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现在连他也无法读懂霍聿深的心思。

他沉重地叹了一声:“该做的事还没有做完,我们都不能放松警惕。祖父老了,手伸不了那么长。但晁家是个很好的助力,听说他女儿对你也有意,你年纪不小了,早点成家也好。你母亲九泉之下也能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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