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他本就是多愁善感的人,本就愿意为世界一切的美好与感动落泪。
他决定了。
决定说出自己的情感。
谢安乔鼓起勇气:“我读了你的《哲学家坠入爱河》,我也特别喜欢你的作品,我觉得你比我写的好多了,只是我之前一直不好意思说。”
傲娇什么最讨厌啦。
“谢谢。”项初的回应很礼貌,礼貌得很真挚,谢安乔能听出他真情实感的开心。
谢安乔深呼吸一口气,他的心脏越跳越快,换气换不过来,有些头晕。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我和林远域一样,看这个世界都是黑白的;只有看到你,世界才变成彩色。”
是了。
无论他和亲爱的班长大人将来会成为什么,他都觉得幸福,只要经历过这些回忆,就会觉得幸福。
谢安乔现在才意识到,原来从很早很早起,他就喜欢上了项初。
这样一个人,他没有理由不爱得发疯,亲爱的班长大人值得被爱得疯狂。
项初墨黑的瞳孔越缩越小。
如他所说他不会哭,但能从那眼神里看出,他的心在下雨。
谢安乔继续:“回来的时候你不坐我身边,我就很难过,我想让你握住我的手,虽然现在很热,我们都穿着短袖。”眼泪又滑了下来。
只要我记得,我曾在七月末的这个夜晚向你倾诉出我的爱意,再回想起这段日子,画面就不会是黑白的。
谢安乔边流泪边笑,也不知道他看起来像小傻子冬生还是林远域。
项初的嘴唇开始颤抖。
他们离得太近太近,谢安乔甚至能清楚看到他唇纹的细微颤动,心脏也随之颤动个不停。
他想说什么?
谢安乔越来越紧张,他觉得必须抢在对方开口前说些什么才对。
眼看项初就要开口,他也赶快开口。
两人同时开口:“我觉得我可能配不上你……”异口同声。
两人沉默。
两人又开口:“所以,要不还是……”梅开二度,异口同声。
两人又沉默。
他们是天底下最默契的人,就连犹豫的理由都一模一样;也正是因为他们的理由一模一样,一直埋藏在心底的顾虑负负得正。
谢安乔先笑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笑得那么开心,项初也笑了。
“那,我们在一起吧。”
作者有话说:
全文倒计时:3
出柜
很久以前,看爱情小说时,谢安乔最不屑也最不相信的情节就是,两人在一起后恨不得时刻连麦,屁大点事没有就打电话发消息隔空卿卿我我。
以前的他可能会说,yue(拟声词)。
现在的他只想说,真香。
暑假见不到的日子里,但凡超过两个小时听不到日思夜想的声音,谢安乔就会觉得生活少了点什么。
他想听听项初的声音,哪怕是一句“早上好”。
哪怕他们之间其实没话说,让电话那头的人念一段《作为意志和表象的世界》都好。
——如果意志存在,生命、世界也就存在。所以生命就是确保生命意志,只要我们满怀生命意志,就不必对自己的生存感到恐惧,即使面对死亡时也应镇定……
其实上周项初已经读过了,在他们都洗漱完毕上床睡觉时,当作睡前读物;只要回忆,那段语音就自动在脑海内播放。
谢安乔心里又甜又酸。
甚至听项初讲一句高数题都好啊,催眠总比心里空落落的强,虽然哲学院大三起就不再学数学了。
什么叫柏拉图?
这就叫柏拉图,只要知道他们在同一时刻共同运用着大脑,共同思考后说出人类最引以为傲的语言,就足够了。
不对,是被迫选择的柏拉图。
谢安乔当然也想见对方,一想到他的气息就心痒痒,但亲爱的男友在老家帮农活呢,现在大约在收玉米撵小麦呢。
他们从吃过早饭后,又不知不觉中聊了一个小时,把谢安乔的手机都聊躺了。
不行,再这么一天到晚只聊天的话,人生会发烂发臭。
虽然恋恋不舍,但谢安乔还是委婉表达了需要挂电话的意思。
电话那头明白他的意思。
但项初明显也很不想挂,只能以一个随意的问句结束。
“好,你下午打算干什么?”
“练琴,然后和冬子他们打游戏。”
“练什么琴?”
“钢琴。”
电话那头顿了几秒钟。
项初很惊讶:“你还会弹琴?”还有丝丝崇拜感。
不得不说,受到顶级全能学神的崇拜真是一件美事。
“嗯,从小学的,我周围的人都学。”不过话一出口,谢安乔觉得这话表述得不太得当,加上一句,“娱乐圈虚荣嘛,大家都喜欢攀比鸡娃。”
项初倒没在意。
“会弹钢琴多好。我现在都还记得,我们去县城,天快黑赶面包车路过琴房时,我二姐透过玻璃窗看一个小姑娘弹琴,眼睛都看直了,我妈骂她拽她,她就是不走,眨眼的频率和那小姑娘手上下跳动的节拍一样一样的。”
不愧是文字功底深厚的“狗蛋炒猫”,随口一描述画面感就来了。
谢安乔心里酸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