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夜晚
本文设定你薇92年生,你沙有两只手,是alrx写的,后面是我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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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纸平铺开,在里面装上碎碎的烟屑,再卷起来,用胶带绑好,点燃,就是一根廉价的烟。
这种烟并不好抽,塑料味混着便宜的尼古丁,像小孩子过家家似的被吸进肺里。薇薇只能抽得了这种烟,在放学后的小巷子里,味道太过辛辣,吸完后嗓子和舌根都会针扎一样绵绵密密地泛起疼痛,她却在这种痛里感到一种解脱似的的爽快。一根又一根,直到电话响起,零落的纸,胶带,渐渐被消耗干净。
现在是夏天,四季对于薇薇来说都没有什么不同,因为她是好孩子,又出身豪门,不会被冻着也不会被热着,在冬天想要过夏天自然也可以一趟飞机直接到东南亚。几万块钱一件的小棉袄和超短裙对她来说是日抛型,这样的薇薇,渴望的却是几块钱就可以买到的劣质酒精和香烟。
青春期很奇妙,让青少年对坏孩子才会感兴趣的东西无师自通,高一的校园在短短一晚上全都无故返祖,爆发出原始的恶臭。薇薇也不清楚自己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这些,好像是某天睡了一觉,醒来世界就截然不同,薇薇也变成了与原来不一样的两个人。原来的她按部就班,两点一线,在学校和家规矩地做作业,吃饭,睡觉,现在的薇薇会卷烟,开酒瓶,还会在放学路上的游戏厅里打拳皇。
她在网上了解到了纹身,瞒着家里人自己拿着发的几千块零花钱,飞到隔壁省让网友给自己纹了一只鸽子,在腰窝,很色情的位置。
那名网友的网名叫做鳄鱼,头像是爱洗澡的小鳄鱼,很可爱,见了面却是一个脸上有疤的大叔。薇薇有些犹疑,拿着手机反复确认,问了很多聊天记录和个人信息之后还是不放心,隐隐有退缩之意,他两手一摊——真的就要这么放薇薇走,这是激将法,但薇薇上当了,她反倒跟了上去。
在莫大的痛楚之下,她得到了一个跟着自己一辈子的鸽子形状的污渍,还为此沾沾自喜。结束之后她坐在纹身椅子上自己卷烟,笨拙的手法引的男人发笑,他抢过薇薇手里的烟丝和纸,三下五除二,卷的又快又好。
他给她点上,塞进她嘴里,薇薇深深地吸了一口,张嘴吐了一个爱心形状的烟圈,爱心慢慢扩大,正好穿过男人的身体,他的身材精壮,此时正坐在给她纹身的椅子上看着她。
他也给自己卷了一个,开口问她,声音格外粗粝:“我看你在网上发的家庭背景也很好,为什么偏偏要纹身?”
薇薇愣了一下,她急急地吸完最后一口,然后把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她说:“我要向我家里证明我是个成年人。”
听完之后男人嘎嘎笑了起来,他的声音本来就粗,这么一大声笑就像个鸭子。薇薇皱起眉头,很明显难以忍受这种级别的噪音。
他抽一口烟,吐痰一样把烟吐到地上:“那你家里人没有教你不要随便和网友见面?”
薇薇疑惑地问:“为什么?”
男人故意吓薇薇:“你又不知道我是好人还是坏人,我想的话现在就可以把你按在桌子上干,然后杀了你,把你分尸,冲进下水道。你爸妈都不会想到你去了哪,因为你没有告诉他们。你的肉会进老鼠肚子,要么就静静地在下水道里腐烂成淤泥……”
薇薇这才后怕地想起来,她警惕地向椅子上往后坐了坐,男人安抚她:“我没有什么意思,就是想教你以后不要这么轻信。”
他也把烟掐灭,站起身,要把门帘拉上去透气,路过薇薇的时候还耍流氓似的挑了一下她的下巴,他手指粗糙的触感让人想到砂纸:“毕竟这么美的女孩,要是死了就可惜了。”
薇薇的内心涌出一股冲动,她跳下纹身台,此时她才16岁,初生牛犊不怕虎,她冲到男人的身边,抓住他的围裙。
男人转头看她,她大声说:“我还剩两千块钱……你带我在这个城市玩几天我再回去。”
声音亮而清脆,这样的声音适合用来读课文,去广播站当广播员,总之绝对不该吐出这般叛逆的话语。
男人愣了一下,又像鸭子一般大笑起来,他抬起手重重拍了拍薇薇的肩:“好啊!你选择相信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这段时间也别住酒店了,在我家住怎么样?”薇薇点头同意,他又笑眯眯地说:“都是要同居的人了,就来交换真名吧,我叫沙克达,你呢?”
薇薇说:“我叫薇薇。”
毛巾上她纹身时渗出来的血还没干透。
跟着沙克达这样的人能够满足一个青春期叛逆小孩所有的幻想。
第一天,他带着薇薇去了台球厅,台球厅里的人见了沙克达都异常尊敬,连带着她也沾了几分光。
她坐到台球厅的吧台上,里面的小哥看见沙克达的脸,给她恭敬地倒上一杯酒,递上一盘子生槟榔。她不知道怎么喝,也不知道怎么吃,沙克达给她示范,面不改色地嚼了两个槟榔,顺带灌下去一瓶啤酒。
薇薇光是尝了一口就面容扭曲地吐了出来,沙克达没有强求她,只是让她坐在那看他们打球。
台球厅蓝色和红色的灯光下,沙克达满脸横肉的面容被映地模糊不清,只能看见他弯下腰,做出一个标准的起杆姿——
砰!一杆进了三个球,掌声在周围响起来,薇薇却还盯着他的脸,那里有一道横过来的大大的裂痕,很特殊,很明显。她心想,很好认,如果他坑她钱就按照这个特点来找他。
如果沙克达知道了她这个想法又要笑了,如果沙克达想要坑她,她能不能活下来都是不一定的,回家更是想都不要想的事。
第二天,他带着薇薇去了夜店,白天他们闲逛了一整天,热气还在他们脑门上的时候沙克达就带着薇薇进了夜店,他们甚至没有换衣服,仍然是休闲装。里面的男男女女大部分都穿着热辣性感露肉的衣服,让薇薇很不习惯。
沙克达带着薇薇进了一个很私密的包厢,里面坐着两三个人,看见沙克达的时候露出让薇薇很不舒服的微笑,看见她的时候却又都愣住了,他们说:“这……”
沙克达做了一个安抚他们的手势,他说:“这是我带过来的人,你们不要在意,自己玩自己的就好。”
“我带过来的人”,薇薇仔细咀嚼这个词,心里居然还生出了一点洋洋得意。她跟着沙克达坐到很里面的地方,他给她打开一瓶酒,薇薇摇摇头说她不喝,沙克达却硬塞到她手里:“是果酒,不苦。”
薇薇将信将疑地尝了尝,真的不苦,酸酸甜甜,喝下去的时候气泡在她嘴里不断爆炸,刺痛她的口腔内壁,回味上来带着树莓味,她便一杯又一杯地喝起来。
沙克达起身,替她拉开能看向楼下的帘子,下面人头攒动,就像一堆老鼠一样丑陋地挤在-起。她高高地看下去,生出一点优越感,或许是有点醉了,人们的面容在她眼里看着都有点变形。她透过窗玻璃看外面的夜景,五颜六色的灯光在玻璃上分散成一朵朵小烟花。
人醉的时候就容易想起往事,她为什么要做出离家出走这个决定?答案当然是没有,薇薇的家庭很幸福,爸爸很爱她,也很富裕,她会这样全都是因为青春期小孩的鲁莽无知。
因为鲁莽无知所以被骗,因为鲁莽无知所以醉倒在陌生男人的夜店包厢里,因为鲁莽无知所以被注射毒品。
之后薇薇以为都是酒精的作用,她摇头大笑,流口水,呆呆地坐在原地,时不时嘿嘿笑上几声,沙克达看了很满意,把桌子上的针头和药都收起来。
翌日清晨她头痛欲裂,头重脚轻地扶着墙去问沙克达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