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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节

 

“即便救得百姓性命,之后更要赈济,兼加修堤坝,这些?银子都得?朝廷来出,我吃穿不愁的?,再不必什么了。”

皇帝听她?说着,肉一阵一阵的?疼,确实,他实在不想往外掏这银子,唉……天?灾害人?啊,只盼找到神女,别让洪灾降世才好。

三娘不要赏赐,皇帝也欣慰道:“三娘长大了……”

不过只口头宽慰了一下,皇帝觉得?有些?单薄,想起她之前上表说要上官峤做自己的?夫子,却被他?否了,也是该弥补一下。

“你去看?看?良太?妃吧,听闻她最近病了。”皇帝说道。

李持月听闻良太?妃病了,也想去探望,便点头,往太昊宫较为偏远的悦春宫去了。

良太?妃曾是李持月大兄的妃子,韦后的?庶妹,也是她?幼时的?玩伴。

韦氏宫变之后,她?因未参与宫变之事,甚至给李牧澜通风报信,宫变平息后她?就成了太?妃,迁居到了悦春宫里。

她也是在明都留下的最后的韦氏人?。

因大兄过世,她?又无儿女傍身,更不能随意出宫,只能困在宫墙中孤苦一生,难免郁结于心,身子就败落了下去,不过双十年华,脸上就有了细纹。

李持月送了一只漂亮的狸奴与她做伴,也常进宫与她?说话,良太?妃才好些?。

一进悦春宫她就问:“太妃如何?”

侍女回道:“太妃今日在牡丹园中淋了几滴雨受了寒风,回来就一直卧床咳嗽,医正?刚来看?过,药已经在熬了,太妃如今在暖阁里。”

李持月转进了暖阁去,就见屋内笼上了炭火,大雨让天?儿也冷了下来,她?才没在屋子里冒汗。

良太?妃盖着厚被子,听到脚步声睁眼看过来,“牵萝,你来啦。”

持月只是一个封号,她喊的是李持月的名字,李牵萝。

“去牡丹园怎么不把伞撑好?”李持月去探她?的?额头,一片滚烫,连眼皮都是肿肿的?,看起来是刚哭过,“良若,怎么了,是谁欺负你?”

韦良若缓缓摇了一下头:“只是病了,难受而已。”

“生病还哭鼻子,你几岁呀?”李持月柔声臊她。

她转头问侍女:“医正怎么说?”

“医正?说只是风寒而已,但娘娘素来心绪不佳,这病也就来势汹汹的?,只怕要比寻常人多缠绵几日。”

李持月握住韦良玉的?手,劝道:“万事你该自己想开些?,若是这深宫真让你难熬至此,我作保,带你到公主府去。”

韦良玉却不想给她添麻烦,“我此生,已经没什么指望了,早点死了去见先帝也好。”她?掐着帕子,眼泪从苍白的脸颊上滑落下来。

“说的?什么胡话,你还这么年轻呢,大好的春光该享受才是,我给你悄悄找个男宠好不好,阿兄不会说的……”

韦良玉被她逗笑了,“别说胡话。”

但紧接着,她?的?笑又散了去,“我心里一直有先帝,我想来世也能与他结缘……”

说着,眼泪又滚了下来。

从先帝过世之后,她?就曾无数次地问过自己,当初告密到底对不对。

可?是不说,皇后就会?杀了先帝,说了,先帝还是没能活下来,自己的家族也被剿杀殆尽了,她?是害死全族的?罪人?。

这么沉的?负担一直担在她?心上,韦良玉再也不可能心无挂碍地活着了。

李持月知她?所想,却终究不知该如何让她释怀,只能叹了口气。

“我和你说说外?边的?事吧,这几天?明都可?是热闹呢……”李持月为她擦干眼泪,说起了大觉寺的?“奇事”。

韦良玉静静听她?说着,也终于不再想那些旧事了。

“太?妃,药熬好了。”一位医女低头端了药进来。

韦良玉推推李持月的手:“你自回去吧,别让我过了病气给你。”

李持月说道:“我在外边和狸奴玩会?儿,守着你喝了药再说,往日它都乖乖爬我膝头来,今天?躲哪儿去了?”

韦良玉道:“正下着雨呢,狸奴不会?往别处跑,怕是在偏殿中吧。”

“我去找找看?,你好好喝药吧。”李持月说着往偏殿寻了去。

暖阁里,那专侍煎药的医女悄悄抬头,朝李持月偷望了一眼。

李持月果然在偏殿见到了那白毛狸奴的?身影,但是狸奴不知在追什么,又往外?殿去了。

韦良玉将狸奴养得很好,一身毛皮油光水滑的?,李持月想念那手感,又追了出去,这里个暖阁隔了一座殿,门窗都开着,外?头的?风轻轻拂动殿内层层垂落到地的帐幔。

狸奴的影子投在帐幔后,让它无处藏身。

“躲哪里去了,我来抓你咯~”李持月说着扑了过去,自然是扑了个空。

帐幔背后的狸奴灵活地跳跃在桌案地毯之间,就是不到李持月的?怀里去。

“小妖精,还想跑出我的手掌心。”她被挑得起了火,不逮到这只小狸奴狠狠吸一口绝不罢休。

“哪里怕!”李持月又往一块帐幔上扑,这回迎接她?的?不是狸奴也不是空气。

额头冷不防碰到了一个人的胸膛,李持月刹不住脚,整个人?都扑到了那个人?的?怀里去,抬头看?,竟是上官峤。

他?似也镇住了,没想到公主就这么扑了过来。

“公主,您果真对臣心存不轨。”他面无表情地说出这句话,好似又笃定又似失望。

“你做什么美梦呢!”李持月霍地站直, 从他怀里?退了出来,“你来悦春宫做什么??”

人站远了,上官峤将手负在身后, 低眉说道:“圣人让臣过来寻公主,好好教导公主何为孔孟之道。”

他将“孔孟之道”四个字咬得很重, 不知是在提醒谁。

阿兄不是拒了她?吗,怎么?又让人过来了, 而且现在也不是什么讲学的时候。

李持月瞧着他面色不对, 上下打量一下这位清隽不俗的起居郎,忽然明白了什么?。

这不会是为今日之事,赏赐与她?的面首吧?

“阿兄到底是在想什么?,本?宫当真只是要找位先生而已。”他们觉得自己是想借找夫子之名把?上官峤圈成面首吗?

上官峤皱眉,自己和圣人都错会了她的意?

“公主府中能?人辈出, 为何要寻来宫中?”还是他这个得罪过她的人。

公主府能人辈出?确实如此。

但李持月才不想和他解释, 只道:“本?宫那日已?说过,不想要你了, 你走吧。”

“那公主一开始又是为何想要臣?”他不知自己为何要问。

自然是因为本宫能肯定你既不是季青珣也?不是太子的人,李持月看了他一眼, 他不走她?走。

上官峤换了一个问法:“既然公主当真要请先生?, 臣斗胆问,公主想学?些?什么??”

李持月回头:“本宫不须学什么孔孟之道, 只需将民生?百态,大靖万里?河山的奇事都说来即可,起居郎知道这些?吗?”

不巧,他还当真知道。

上官峤道:“从西北到东南, 臣自小跟着……总之,公主想知道哪处民生?, 臣知无不言。”

这倒出乎了李持月的意?料,她?以?为读书人都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呢。

不过先前在大觉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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