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苦
我,无论出了什么事,都别把我再装进行李箱了。”
“怎么,留下心理阴影了?”
“那真不是人待的地方,你自己被装一次就知道了。”正常人哪有不怕死的呢?正因为薇薇清楚生命的分量,所以才不想死。那天她真当沙克达丧心病狂要把她和于先生一并干掉,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对不起,我再也不会了。”沙克达居然会道歉,这很出乎薇薇意料,她以为这个男人永远不会承认自己的错误。
巨兔馆里的兔子一律是白色,体型像大型犬一样,客人可以选择一只与它在馆内进行亲密互动。沙克达琢磨着要不给薇薇办个会员,以后她可以经常来这玩,但是薇薇谢绝了。
她随便选了一只巨兔,喂它吃草料,抚摸它长长的耳朵。沙克达只知道于先生会喊她“小兔子”,不知道于先生对她爱称的由来。于先生说她像兔子是因为那次他们玩调教游戏,她忘了说安全词,而兔子也是生病了不会表现出来的动物。
薇薇又想起两年前在别墅里,沙克达把她打扮成兔女郎,给她戴黑兔耳发箍。那时他对她的感情更多是出于赏玩,薇薇不曾想过他会爱上她。她从小不缺乏爱,她知道自己值得被爱,但是不希望仅仅是她好看的皮囊吸引了他。沙克达给薇薇的感觉是他深深迷恋她的肉体,像着了魔一样要把她据为己有。
这种事情其实从古到今都有发生的吧,希腊神话里阿波罗追求达芙妮,后者不堪其扰向父亲求救,父亲便将她变成了月桂树。薇薇想如果是她向爸爸求助,他一定不会把她变成月桂树,但他也确实无力庇佑她。
像巨兔馆里的这些兔子,它们不会意识到自己被圈禁,即使意识到想必也不会过于痛苦,因为它们只有最基本的生存需求,有食物和住处就感到满足。所以薇薇不会想要变成兔子,哪怕那样她不会再为现状痛苦,但也舍弃了身为人类的智慧。智慧是人类成为万物灵长必不可缺的一个要素,薇薇不会为自己是个能感知痛苦的正常人而懊悔,她也没有放弃思考和判断是非的能力,她爱着自己该爱的人,绝不会向威逼利诱低头。
薇薇和巨兔玩了一会,下身总有种异样感,于是去了趟卫生间。出来薇薇告诉他她来例假了,没办法只好垫了点纸。
沙克达开车带她回家,家里有他早就买好的卫生巾。回去的路上薇薇要他关车载空调,沙克达关完把自己的大衣给她盖着。平时薇薇总说他穿得多,这会到了特殊时期比他还怕冷。
他有点失望,来月经说明薇薇没有怀上。不过也没必要太着急,他们来日方长。
薇薇第一天量不是很大,但肚子有些不舒服,在沙发上病恹恹地窝着。沙克达很识趣地没有招惹她,泡了碗红糖水给她喝。
他给薇薇洗脚的时候她有种说不出上来的害羞感,薇薇在想自己是不是很奇怪,明明只是洗个脚,她却脸红到耳根。她还是小女孩的时候爸爸给她洗过脚,上小学时完成老师布置的课外作业也给爸爸洗过脚,但是……但是这种事,薇薇实在是搞不懂了。于情于理她都应该憎恶沙克达才对,他给她洗脚时她却体会到了那种家庭的温馨感,像丈夫在照顾妻子一样。
考虑到薇薇这个时期很脆弱,晚上卧室没开空调,蛙鸣透过纱窗格外清晰。薇薇睡不着,沙克达把她搂在怀里,在她身上蹭了几下,和她闹着玩。
薇薇语气嗔怪道:“别动,会漏的。”
他手伸进她内裤摸了摸,护垫的尾翼没歪,顺便捏了捏她软乎乎的屁股。
被窝像火炉一样烤人,但薇薇这会宁可热点也不敢贪图凉快,听着蛙鸣慢慢睡着了。不幸的是第二天她还是痛经了,她支撑着身体就近趴在客厅的沙发上,走了那几步路都头晕目眩,眼前发黑,想要呕吐。
小腹阵阵绞痛,薇薇开始回忆这个月的经历,觉得会痛经也没什么好意外的:先不说前几天吃了冰,沙克达往她下体塞解冻的精液。于先生死的那天她在冷水里待的时间虽然不长,但后来湿着身体和他在海边做,还吹了风……综合各方面因素,昨天下午来了月经才开始注意保暖显然有些晚了。
腹部的剧痛时而停歇时而发作,疼的时候薇薇脸皱在一起,痛经这件事让她浑身不舒服,什么也做不了。沙克达已经去上班了,但是在监控里看到她这样又回来了。
路上他就打电话给伊万科夫,让他来出趟诊。伊万科夫说他现在不在s市,可以让他的徒弟来。
他徒弟的出诊费是两万,比他便宜了不止一倍,这让沙克达有些怀疑对方的技术。
伊万科夫对他的怀疑表示“你要想给五万也行”,他这才不吭声。
沙克达先到家,连鞋都没换第一时间来抱住薇薇:“没事的,我在呢。”
薇薇小脸煞白,手脚冰凉,出了一身虚汗,看着整个人都脱了力。她疼得快死了,但是没有流眼泪,声音轻轻的:“疼……”
他安慰她:“医生马上就来了,再坚持一会。”
她说了自己的心声:“我不想生孩子。”如果生孩子也这么疼,再加上难产,她觉得自己一定没办法坚持下去。
“是不想给我生,还是谁的都不想生?”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追问这种事,薇薇闭上眼不回答他。
伊万科夫的徒弟来了,是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大致诊断了一下薇薇的病情,说:“多喝热水。”
“没了?”沙克达在考虑要不要让这句话成为他的遗言。
伊万科夫的徒弟深谙道上的这些大佬个个都是医闹爱好者,自然不会只说这一句就完事:“贵夫人这种情况呢,捱一两个小时也能好,吃药会好得更快。这是澳洲进口的止疼药,一个月吃一片能代谢掉,不会有副作用,包含在出诊费里。这是我的卡号,请……”
沙克达接过深蓝色的药盒,听到后半句不耐烦地打断他:“不会少你的,你可以走了。”
伊万科夫的徒弟提着医药箱走了,留下的药盒里有两板共二十四片扁平椭圆形的淡蓝色药粒。药盒上全是英文,沙克达大致扫了一眼,确实是止疼药。薇薇没有什么过敏的,他便倒杯温水让她冲服了一片。
过了有十分钟这样,薇薇总算是不疼了,但精力一时半会恢复不过来。沙克达在边上陪着她,自始至终他都没有太担心的样子。
薇薇盖着毯子,沙克达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便开口:“想说什么?我又不会打你,说吧。”
她嗫嚅着没有血色的嘴唇:“你是因为打算让我生孩子才对我这么好,还是……”
“都说了我是想让那孩子能叫你想起我,又不是为了传宗接代。放心吧,到时候肯定保大,不会本末倒置的。”
“我不想受这个罪,你违背我的意愿,还说爱我?”
“你是一个女人,迟早要生孩子的。这是一个父权社会,当下他们对女人的要求就是繁衍后代,我不信你能扛住全方面催婚催生的压力。”沙克达牵起她的手,放到他脸上:“当你有了一个孩子后他们便会安静下来,不再那样烦人地绕着你像苍蝇一样。”
薇薇忍不住笑了,是那种很苦涩的笑:“你做过女人吗?说得你好像很有经验一样。”
“虽然我没有做过女人,但我很了解社会和人心。宝宝,我说的那种是家庭条件没那么富裕的女生,就像你的朋友一样,在大多数人看来她最好的归处是嫁人生子。你家里很有钱,钱是一种神奇的东西,它可以改变你的性别,把你放到一个无以复加的位置。你可以去的地方有很多,你的未来不必是相夫教子。但是啊,我很自私,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