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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茵小步快走到顾怀萦身边,要为她整理衣衫。
顾怀萦:“我可以走了吗?”
竹茵拘谨地笑了笑,看上去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恭敬,甚至有点崇拜。
“当然,天圣女阁下,奴婢这就送您回宫。”竹茵目光亮亮,“奴婢早听说,南陵天圣女是沟通神明的存在,没想到竟是真的。天圣女祈福三日,长公主殿下居然真的大好了!想必是天圣女一直信的南陵神,如今好不容易转投了佛祖,佛祖肯定舍不得拒绝您许下的第一个愿望!”
顾怀萦:“……”
顾怀萦忍不住回过头,看了一眼佛堂,顺便回忆了一下自己这三日的所作所为。
吃饭,睡觉,学习。
嗯,没有哪怕一息是用作祷告的。
你们中洲的神未免也太过好哄了……
偶然想念
庆贺长公主殿下痊愈的宴会设在黄昏,日头还没落下,一群美人就熙熙攘攘挤进了干宁宫,按着规矩先去拜会太后,陛下竟然正好在太后那儿。
美人们也许久未见皇帝了,这一番见面,大家伙互相对视一眼,按照过往的惯例,极不走心地哭诉起了思念。皇帝也同往日一样,极不走心地点点头假装没听见。
琴瑟和鸣,后宫安宁。
太后揉了揉太阳穴,将所有妃嫔都留在宫中说话,随口打发了皇帝让他去忙正事,长公主的事不必挂心。
皇帝合乎礼节地拱手称是,转头越过重重美人,走出干宁宫的大门。
云冉就在干宁宫外的草丛里蹲着。
皇帝饶了半圈,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一眼,确定没人发现后,一头扎进草丛。
云冉眼疾手快地将一件女子罩袍往皇帝身上一裹,抬手摘了发冠揉散头髮,从自己头上拔了根钗子随手一挽。
主仆二人从草丛里站起来,成了大病初愈弱柳扶风的长公主和她那小心谨慎的贴身侍女。
她们从后门钻洞回寝宫时,容汀颇为感慨地说道:“还好被那小崽子发现了这个洞,不然今日还真要麻烦几分。趁着洞被堵上之前多钻几次,也算是体验人生吧。”
云冉:“奴婢大概并不想体验钻狗洞的狗生。”
容汀就笑笑,打趣道:“上次不是冉冉你说的,这应该不是狗洞吗?”
说话间,二人已经钻进寝宫中,前院的喧闹隐约传来,显然是妃嫔们已经到了。
云冉连忙着手帮容汀梳妆。
容汀:“啊,好忙啊好忙啊,母亲怎么不多留她们一会儿,真是成事不……”
云冉拿起掏出粉扑跟不要钱似的刷刷往容汀那张红润健康的脸上甩了一层□□,容汀闭口不及,吃了一嘴。
云冉:“殿下,还请尊老。”
容汀:“……”
她怎么觉得,比起被她吐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太后若是听到这句“尊老”,会更加大发雷霆。
寝宫内,生死时速。
寝宫外,热热闹闹。
淑贵人和富怡贵人那叫冤家路窄,离了太后的视线,顿时谁都见不得谁好。她俩平日里就因着长公主争吵过不止一回,富怡贵人口中的,“怎么可能有人不疼爱富怡呢”中的人,也不包括淑贵人。
富怡贵人正儿八经地觉得,淑贵人太狗了,不算人。
富怡贵人和淑贵人挤在同一条门槛上,故意在跨过门槛时暗中踢了一下淑贵人的脚。
淑贵人猝不及防,惨叫一声直接往前方扑过去,眼见着就要脸着地,才好险不险地被富怡贵人提着衣服抓住,挣扎了两下才站稳,一双眼睛顿时又要挂上眼泪珠子。
淑贵人:“你……你!郭富怡!你竟敢……”
富怡贵人:“我敢什么?我有什么不敢?贵人娘娘不会又要哭了吧?今天可是长公主殿下痊愈的日子呢!要是掉了眼泪,多晦气啊。”
淑贵人被这倒打一耙的说法惊得瞠目结舌,两包眼泪要掉不掉,隻觉得掉了就是着了眼前这冤家的道,但不掉……又实在忍不住。
富怡贵人还故意凑到淑贵人面前,大惊小怪故作惊慌:“哎呀,真哭了呀?”
淑贵人咬着一口银牙:“富怡贵人,你我到底有什么过节,非得你……”
“谁说没有过节?”富怡贵人甜滋滋地笑道,“贵人娘娘不会忘了吧,当初某次,长公主殿下明明是特地进宫来见富怡的,但是贵人娘娘却故意堵在富怡宫门口呢!贵人娘娘是想做什么呀?”
淑贵人顿时哑口无言,因为的确有这么一件事,她也的确是想中途截胡。
但这都过去快一年了,再说……
淑贵人:“但……我什么都没做啊,长公主殿下没去你宫中是因为陛下……”
“哦,陛下。”富怡贵人眨巴着眼睛一派天真,“可我又不能去踹陛下一脚,你说是吧?”
淑贵人:……
富怡贵人找回了场子,开开心心地挤开淑贵人进了凤鸾殿,仗着自己年纪小长得也小,一阵风似的穿过一院子翘首以盼的美人,直接双手双脚挂到了宫门口的云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