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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节

 

黑云漠漠,初升太阳被遮掩。

老头满脸笑,“道理老夫已告知于你,你答应的也该如约给我。”

陆衡之主动放血到小瓶。

阿虞撑着下巴,眸底泛起霜色。

她也已猜出,重伤这妖邪的唯一法子,便是江埕叶玉彻底反目成仇,再无相爱可能。

地牢暗卫又前来报,今日江埕仍在替叶玉受刑,被打的血肉模糊,也誓死将叶玉护于身下。

阿虞难以置信笑起,垂于袖摆的手捏得发白。

她抬眼便看见那抹高大挺拔的身影,起身迎上去,江晏行那张清俊的脸苍白消瘦,眉眼的病气遮掩不住。

他对她隐瞒他的病情,不想她因此愧疚。

阿虞见他又拿出琉璃罐,默了好一会,嗓音有些哑,“容貌于我不甚重要,你为何不肯好好休息几日?”

江晏行垂眼看她,轻声道,“不累的。”

与此同时。

巍峨皇城有一美妇,身着凤袍,爬上城楼,瘟疫传入京城,众多百姓跪拜城门前高大的鎏金观音象前,向苍天祈祷。

风吹动裙摆,姜姝见看守侍卫已将禁止僧人出入京城祈福的布告贴满,生怕再出现净空的妖言惑众。

自秦衍清醒便夜袭围剿晋王,晋王被逼退城外,陈婉便已以叛敌之罪发落姜家,她原以秦衍受了蒙蔽才会相助陈婉。

她同他言明真相,却遭他软禁。

他们几人狼子野心,一丘之貉。

城墙之上,姜姝发丝披散,厉声喊道,“我姜氏阿姝今日以死揭发长公主罪行,为我姜家鸣冤。”

天生异象,白昼宛若黑夜,跪拜百姓哗然。

她声音掷地有声,“陈婉狼子野心与巫族合谋,毒杀我夫,欲加之罪于我父兄,企图篡位。”

“苍天有眼,我今以死正身,愿化作厉鬼,为我夫与姜家百口报仇雪恨!”

人声嘈杂,官兵上前阻拦,雨珠如石打在姜姝身上,亦如陈修惨死那日。

她跳下城楼,血流满地,死不瞑目。

当夜地牢。

江埕温柔安抚叶玉,血迹斑斑的手擦拭着叶玉眼泪,“不疼,别哭。”

脚步声渐近,江埕双目通红,这几日的皮肉之苦令江埕已然崩溃。

每日的刑罚若二人一同分担,痛苦便能减少些,但阿虞却只罚一人。

系统忙将姜姝自戕喜讯告知他,江埕双目空洞,精神恍惚,只问,“叶虞何时死?”

他终日就靠幻想出叶虞如今的可怖模样而撑着不疯,系统只得添枝加叶道着阿虞惨状。

它能力如今只够托梦,其余皆加注给晋王,自也没了预知,但晋王满心只有为玉樱复仇。

他不急着攻城救江埕,他只想让陈婉尝尽玉樱所受的苦楚。

当年江晏行用巫蛊控制江鸿伤害玉樱,现如今他也正以其人之身还自其人之道,以慰玉樱在天之灵。

再撑几日,晋王兵马入京,他也会效仿当初陈修逼宫般诛杀陈婉,折磨叶虞江晏行。

一双素缎绣花鞋映入江埕眼帘,他抬头看去,只见阿虞肤若凝脂,粉面桃腮,哪是容颜尽毁,面目全非的模样。

江晏行垂下眼皮,认真为他寻蛊,而后朝阿虞摇头,“未中情蛊。”

更不像将死之人。

江埕瞳孔猛缩,只当自己深陷梦境,他发疯掐着自己血淋淋伤口,疼痛随之传来。

他头昏脑胀,手臂青筋暴起,精神恍惚不已,“你又骗我?”

阿虞眼神黯了黯,见江埕这般反应,已是猜到那妖邪如何哄骗江埕。

阿虞眉眼如画,莞尔笑起,“那妖邪是否同你说我被烧的面目全非,不人不鬼?”

“江晏行身中剧毒,已是回天乏术。”

“晋王夺位很是顺利。”

她每说一句,便向江埕走近一步,她笑如花,“叫你凑近瞧瞧,我这可不是人皮面具。”

系统哑然,原想用此借口搪塞江埕。

江埕怒目圆睁,脖颈暴起青筋,疯狂挣脱着铁链束缚想掐向阿虞脖颈。

阿虞闪身躲开,“我今夜前来是为告知你个喜讯,晋王遇刺了。”

她视线落向无措的叶玉,一字一句道,“今夜的刑罚,只怕没人替你受了。”

叶玉自不是傻子,这几月来江埕的自言自语,以及他时而欢喜时刻嫌恶的态度。

她绝望崩溃,难以置信笑起,他对她忽然的好,原是有利所图。

系统灵魂犹如刀割,气息紊乱不已。

惊雷霹雳,阿虞长睫轻颤,好似有何钻入她体内,她秀眉轻蹙,身上旧伤不再疼痛。

江埕气运暗波涌动,原属阿虞的气运也借此回她体内,系统崩溃不已,竭力安抚江埕。

甜文话本主角若能生生世世相守,它便能汲取功德晋为主神。

它夺走好命格配角的气运送于主角。

天道却认为因果轮回,自有报应,严禁系统帮助配角意识觉醒话本里的主角,一经发生,即刻抹杀。

夺取气运便要承担罪孽,甜文话本男女主若反目成仇,它也将被抹杀。

江埕神智涣散,已不信系统所言。

“江埕,别在此时中叶虞圈套,功亏一篑!”

它只得故技重施,“叶虞若真能刺杀晋王,会不将他也囚禁起来折磨?”

“晋王安然无恙,最多三日,最多三日晋王便会攻城!”

阿虞拎起火炉烧得通红烙印烫向叶玉,女人凄厉惨叫令人毛骨悚然,她怨恨盯着江埕,体内本属阿虞的气运暗波涌动。

系统央求江埕,“江埕别受她挑拨,最多三日,便会知晓吾所言为虚,最多三日!”

江埕意识涣散,猩红的眼毒如蛇蝎死死盯着阿虞,咬牙切齿道,“放过她。”

阿虞将烙铁扔回火炉,“我都惩戒完她了,你才开口,是不是有些晚了?”

叶玉意识涣散,眼神空寡,脖颈皮肉已被烫熟,她面容扭曲如恶鬼,听着江埕的深情言语的哄骗只觉恶心。

次日,秦衍赶到京郊别院时,长街已被堵的水泄不通,无数百姓聚集于此朝院里扔着碎石菜叶。

姜姝昨日自戕,今京中谣言便已发酵。

随行统领愁眉不展,“百姓认为姜姝自戕坐实净空的德不配位,必有灾殃。陈家与巫族篡夺皇位,才会引来天灾。”

“一早便来此闹了。”

护院暗卫未得命令不敢轻易动手伤人,若真杀了人便是替巫师大人坐实奸贼罪名。

秦衍眉眼冷冽,厉声吩咐官兵清路,为首几人以聚众滋事发落,其余人还不愿散去。

寒风瑟瑟,朱门被推开。

阿虞瞧见护院暗卫满身伤痕,提剑指向滋事百姓,“我们既已是那恶贯满盈之人,若不照他们所言杀几个人,岂不平白担了这骂名。”

百姓见状只得散去,阿虞朝马上男子轻轻颌首,“好久不见。”

秦衍随她入院,相较上回见她又消瘦许多,也不再像从前那般厌恶他。

他长睫垂下,抿了抿唇,“明日我调遣些官兵来看守这里。”

阿虞点头,“多谢秦将军好意。”

二人聊起京中局势及晋王动向。

阿虞眸底泛起霜色,“晋王武功高强,防备极深,身侧高手不在少数。”她微微一笑,“想来只有玉樱能行刺晋王。”

她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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