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一想到自己要搬着这么重的书,徒手爬上五楼,简安眠就一阵欲哭无泪。
要是宴先生在就好了。
想当初他恐高晕倒,男人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他抱了起来,区区几本书,宴先生肯定一根手指头就能轻松举起来。
就在这时,刚才那位男同学忽然凑上来,红着脸,轻声细语地问道:“那什么,同学,你是不是搬不动啊?要不我帮你?”
简安眠愣了一下,条件反射地微微一笑着拒绝道:“不用了,谢谢你。”
奇怪,这人不是早就拿好书了吗?怎么还没走?
男同学仍然不放弃:“你是不是怕我搬不动啊?不用担心,我力气可大了,再来两份都没问题,你就让我帮你搬吧。”
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只手,想直接去拿简安眠怀里的书。
简安眠一愣,忙道:“真的不用了——”
然而就在男生碰到那堆书的前一刻,另一只手横插了进来,抢先一步将简安眠怀里的书拿走了。
“不用了,”牧子翁单手插兜,把书夹在胳肢窝下面,一脸酷酷地说,“我是他室友,我帮他搬。”
“那好吧……”男同学看了一眼简安眠,见简安眠点了点头,只好不甘心地离开了。
牧子翁也不等简安眠,抱起书就走。
简安眠连忙追上去,哒哒哒地跟在牧子翁屁股后面,嘴角轻轻翘起来,说:“牧子翁,谢谢你!”
牧子翁板着脸,看也不看简安眠一眼:“行了,快走。”
简安眠眼巴巴地跟着,心想,新室友果然只是看着吓人,实际上心肠还是很好的。
简安眠心里对于陌生人的恐惧一下子减少了不好。
他们身后,那位男同学的几个室友八卦地将男同学围了起来:
“什么情况啊,看上了?”
“放你妈的狗屁,老子直的!”
“哟,还直的,拿了书半天不走,搞得我们还以为你是在等我们,敢情是想刷好感。”
“你放心,我们又不是什么迂腐的人,不就是喜欢男人嘛,现在同性都能结婚了!”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小男生长得是真好看啊,皮肤比女生还白,要不是我铁直,我也心动……”
谈话声渐渐远去。
牧子翁转过一个拐角,冷笑一声:“蓝颜祸水。”
简安眠:“……”
简安眠忽然喊道:“牧子翁。”
牧子翁一脸不耐烦:“干什么?”
简安眠眨了眨眼睛:“你是特意下来帮我拿书的吗?”
牧子翁脸色一变,炸毛道:“胡说八道些什么!自作多情!”
简安眠盯着他赤红的脸,想到什么,努力抿住嘴角的笑意,说:“牧子翁,我认识一个上初中的小妹妹,很可爱,和你很像呢。”
都是傲娇。
“什……什么?”牧子翁愣住了。
他和一个很可爱的小妹妹很像,这不就是在夸他可爱?
简安眠……居然夸他可爱?!
牧子翁脸上顿时一阵黑一阵红,胸膛暴躁地起伏了好几下,两只铁锅似的大拳头捏紧又松开,好半天才恼羞成怒地挤出几个饱含抗拒的字眼:“不检点!”
简安眠:“……”
又过了几秒,牧子翁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偷瞄简安眠了好几眼,深吸一口气,忽然恶声恶气地说:“那什么,我是直的,对你没别的意思,是我答应了你老公在学校要关照你才帮你的,你千万别误会!”
简安眠:“……”
哦不,牧子翁跟月月妹妹还是有差别的。
月月妹妹是单纯的口是心非小傲娇,但是牧子翁是暴躁加傲娇,一害羞就一副要分分钟暴起揍人的样子……这是暴娇啊!
……
回到寝室,被夸可爱的牧子翁一脸暴躁地把书搁在简安眠桌子上,扭头一言不发地就钻进厕所里了。
结果他一掏出手机,就看到简安眠的老公在几分钟之前给他发了消息。
牧子翁吓了一跳,差点儿手滑把手机掉坑里去了。
宴执陌:牧同学,你好
牧子翁赶紧回复。
牧子翁:您好
牧子翁:请问有什么事吗?
宴执陌:抱歉打扰了,我给你发消息,是想找你了解一下,眠眠在学校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问题?
牧子翁瞬间想起刚才下楼后发生的一切。
牧子翁:呃
宴执陌:?
宴执陌:发生了什么?直接说吧
牧子翁心想,对不起了简安眠,这可是你老公主动来问我的,不是我故意要说的。
牧子翁:简单来说就是,刚才简安眠下楼去搬书,旁边有个不认识的男的看到了,二话不说非要帮他搬,当然最后是我帮忙搬的,没让那男的动手,不过那人室友还调侃那男的是不是看上简安眠了,说简安眠长得好看,比女生还白什么的,要是他是弯的他也喜欢……
宴执陌:……
宴执陌: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宴执陌:[500块红包]恭喜发财
牧子翁:!!!
宴执陌:以后还劳烦你多照顾眠眠了
牧子翁把这句话自动翻译成了“以后还要麻烦你继续帮我看着我老婆,不要让莺莺燕燕随便靠近他”。
有钱不赚是傻逼,不就是给他柔柔弱弱的小室友当个保镖吗?
他身强体壮,多简单的事儿!
牧子翁立刻说:您客气了,举手之劳!
宴执陌:嗯
……
宴氏。
宴执陌看了一眼手机上的字,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默了两秒,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和一只打火机,起身推开办公室的门。
宇文驰正好朝总裁办公室走来,迎面和宴执陌碰了个正着,疑惑道:“宴总……?”
“我去抽根烟。”宴执陌晃了晃手里的烟和打火机,大步朝吸烟室走去。
宇文驰表情微微讶异,很快恢复正常,颔首道:“好的宴总,那我先去办公室等您。”
奇怪,容家那边的进展不是挺顺利的吗?为什么宴总看起来这么烦躁的样子?
……
现在是工作时间,吸烟室一个人都没有。
宴执陌信步走到窗边,从掌心的烟盒里抽出一根香烟,夹在指间,另一只手的大拇指拨开打火机的盖子。
咔擦一声轻响。
打火机燃起,又倏地熄灭。
宴执陌倚靠在窗边,将烟嘴放进嘴里深深地吸了一口,然后缓慢吐出来。
烟头的红光忽明忽暗,宴执陌幽暗的眸光静静注视着脚下车水马龙的街道,下颌线紧绷成了一条锋利的线。
他烟瘾不大,很少抽烟,只有在偶尔烦躁的时候才会尝试用尼--古丁短暂地愉悦和麻痹一下大脑。
以往遇到令人头疼的工作,他抽根烟也就冷静下来了。
但是这一回,无论是抽一根,还是两根,亦或是这满烟灰缸抽完的烟蒂,宴执陌的状态都没有丝毫好转,反而像有一团毛茸茸的棉絮堵在胸口,挠也挠不到,软乎乎的,又好痒。
他已经三十岁了,是一个心智身体都早已彻底成熟的大人。
他当然不可能像青涩少年一般,不清楚他现在的状态,究竟代表着什么。
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