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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

 

啊。”

桃榆闻言笑了一声:“他敬酒只怕是都没人敢劝酒的。”

黄蔓菁也跟着笑了起来:“可不就是嘛,酒官司都不敢跟他打。”

桃榆关着门在屋里啃了鸡翅,又剥了大虾,肚子撑得浑圆儿。

这朝算是心满意足了,他洗了个手又擦了擦脸,听他娘的话拿出红纸抿了抿。

外头觥筹交错,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他收拾的差不多了又把盖头给盖上,重新端正的坐到了床边上。

今日村里能来的人几乎都来了,外还有些外乡和纪扬宗有交情的人也来捧场,摆了大几十桌的宴席。

能有这么热闹的席面儿次数不多,纪扬宗领着儿婿一桌桌敬酒,面儿上倍有光。

霍戍也不会说什么花哨话,纪扬宗说谁是谁,他也便给脸的叫一声,接着提一杯酒。

葛亮作为霍戍这边的宾客,怕霍戍吃不消,还帮着挡了酒。

走了一圈,眼见时辰不早了,席也进了下半场,纪扬宗便十分通情理的挥挥手让霍戍自己去了。

霍戍这模样,自也没人敢跟着说要去闹洞房什么的。

也便少了个新人没多喜好的环节。

霍戍看着贴着喜字紧合着的门,竟也凝了口气,还是头一次从门口进这屋。

开门入目便是四处的红绸和窗花儿,与前头来的判若两屋,全然是焕然一新了。

他径直行到床边,瞧着床上的人,不由得眉心一动。

合该是坐在床边等着新郎官儿的人,这朝竟已经瘫倒在了床上,睡得是正香,哪里有一点成亲的局促。

霍戍有些好笑,放轻了动作弯下腰,正想拉过被子给趴在床上的哥儿盖上,然则被角方才落在人身上,曲腿斜躺着的桃榆便睁开了眼睛。

他迷糊的看了霍戍一眼,一时间还有点懵,不过须臾便回过了神来。

“你、你……外头结束了么?”

桃榆赶紧坐起了身,匆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和衣服。

“我吃了点东西,有些食困,不小心就给睡着了。”

霍戍捏住了他忙乱的手:“吃饱了么?”

桃榆见此顿下动作,脸红的点了点头。

“嘴怎么那么红?”

桃榆闻言抿了下嘴:“这是红纸染的。不、不好看么?”

霍戍仔细看了一眼桃榆的唇,像是四月里的海棠。

他没应声,只是站了起来,忽而解开了腰带。

桃榆见着霍戍乍然脱了衣服,脸唰烫了起来,连忙别开了头,却又忍不住留一线余光想看看脱了衣服的霍戍是什么样子的。

霍戍把喜服顺手丢在了一边,只着了一件赤色中衣,虽是摆脱了腰带的束缚,散开的中衣反倒是愈发衬的人宽肩挺拔。

看着脱了衣服再朝他走近的人,桃榆脸红得不行,他心如擂鼓。

这、这人怎么里面的不……不是,不是,他想说的是怎么进来就这样,未免也太着急了些。

他攥紧了衣角:“不、不行!合卺酒还没喝呢。”

“不行什么。”

霍戍抬起袖子:“喜服上一身酒气,你不喝酒不觉着熏?”

“啊?”

桃榆闻言呆呆的张了张嘴,脸更烫了些,他真是给睡糊涂了。

他仰着下巴抿嘴冲霍戍笑了一下:“我以为你累了,要睡觉了呢。”

霍戍看着一身喜服的小哥儿,方才睡醒好似比平素还要软很多,思及来时可日日见他醒来,觉着好似一切都有了盼望。

他朝着桃榆伸出了手,小哥儿懵了一下,将自己的手放在了他的手心。

霍戍牵着人到桌边,倒了两杯酒,行了合卺仪式。

桃榆是素来不饮酒的,他见着霍戍潇洒像泼白水一样提杯见底,也一口把酒给吞了下去,一时间辣得他眼角生泪。

酒里有桃果的味道,这是以前他摘的院子里的桃子做的酒酿,就埋在桃花树下,昨儿才启出来预备合卺的时候喝的。

只是可惜闻着再好的酒酿,他也喝不出个好坏来,独只有浓烈辣嘴的感觉。

“我盖头去哪儿了?”

酒都喝了,桃榆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脑袋,想着竟然忘记了让新郎官儿掀盖头。

霍戍从床脚边捡起盖头。

桃榆接了过来:“要不然我盖着你掀一回?”

“虚礼。”

桃榆看着身形板正的人:“这都是虚礼啊,那还有什么不是虚礼?”

霍戍挑起眉,矮身把桃榆拦腰抱了起来:“洞房不是。”

霍戍是早预想到他会哭了。

只是没想到还没进去就已经……

看着趴在床上双眼通红,下唇上多了两个忍耐而咬出来的深红牙印,已经哭得有些喘不过气的人。

他草草把衣裳合上,赶紧下床倒了一杯温水,将人从床上扶起来。

桃榆像是掉进了水缸里一样,浑身湿漉漉,一额头的汗水。

口腔间滑过了温水,稍稍才缓解了沙哑发疼的喉咙。

霍戍让他靠在自己胸口前,安抚的轻轻拍着他颤抖的肩膀。

待着他呼吸平顺了些,方才问道:“好些了么?”

桃榆吸了吸鼻子,不知道霍戍单是问他喝了水好些没,还是说好些了就继续。

想到后者,他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一点也不好。

又私心的想,不是霍戍不好,只是那事儿不好。

他抿了下嘴,想说再缓缓,却是未开口便忍不住嘶了一声,下唇被自己咬伤了而下碰到便疼得厉害。

这要是再继续,可就……

“是不是、是不是不对啊?”

桃榆声音发哑,这朝再是忍不住,也顾不得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了,由衷的发出了心中的疑问:“一把钥匙开一把锁,若是,锁和钥匙不匹配,那、那怎么能行。”

虽然放下帘帐又盖在鸳鸯红背里他没瞧见这钥匙究竟是什么尺寸,可、可碰到自己身上也有所感触,大抵也能够描摹出什么大小来。

想到此,他脸又烫了起来,锁孔就那么大,钥匙大了自然开不了锁,要是强行要开锁,那还不得把锁孔给撑坏么。

他躲在被窝里看绘本的时候,瞧着那绘本上颠鸾倒凤,天地浑合,字句间流露出是件多么快活似神仙的事儿。

瞧得他面红耳赤,想到霍戍挺拔矫健的身躯,必然是怎么样的都行的,他咽了咽口水,还、还暗暗期待了一下。

定亲后的日子里,夜来没少梦见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这朝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一刻,不想却是如此。

好像太行了也、也不好啊,绘本是怎么没说,全然是夸大其词。

他心里既是讶异,又有些难过。

霍戍听这道理听得眉宇蹙起:“人和锁怎么能一样。”

“那、那为什么那么疼。”

桃榆连忙为自己的道理辩驳,声音也跟着有些发颤。

霍戍见此不免心疼,只好自认不对:“怪我太急躁。”

又劝导:“你感官过于常人,会受不住也合情合理。”

桃榆听闻这话,忽而就垂下了眸子,眼睛里隐隐有起水雾的预兆。

霍戍见此不免有些无措,好好的劝慰怎么还把人给劝哭了。

他连忙把水杯放下,重新把桃榆塞回了被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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