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节
因为发痒不断的挠,已经有不少地方破了皮。
“什么时候起的症状?”
“昨儿夜里烤了火,半夜睡着便有些头昏脑涨,我当是人多睡着才热便没警醒,快天亮的时候身子便痒了起来。”
其余两人却道:“我们并未觉着身子痒啊。”
桃榆眉心紧锁:“还没痒并不是不痒,是还没到时候。”
他道:“你们当是染上了热痒病。”
村户连忙问道:“那这究竟是传染还是不传染?”
桃榆面色凝重点了点头。
“啊!”
既见下了定论,顿时人心惶惶,农户人人自危,都在说着昨儿和今日与三人的接触,不知会不会把自己也给染上。
“这病也不会无缘无故的染上,必定是接触了病源方才带到了咱们的队伍里。”
大伙儿都在追寻着病源:“可是昨日一路上咱们都没如何碰见过人啊!”
说着,说着,大伙儿将目光统一的放在了田富身上。
谁也没再说话。
田富的头往下垂了些,他嘴里发苦道:“我……我昨儿捡柴的时候撞见了个发热的老大爷,将他背回了村里。”
“我们一路过来没有遇见什么人,也未曾见到村庄有人农耕,想必便是附近的村子已经感染上了这病症。”
桃榆手指微微曲紧,后知后觉了一路而来的不对劲之处,如此倒是都能说的通了。
“那、那还等什么,快给我们开药啊!”
被传染上的王勇急切道:“赶紧医好了离开这儿!”
桃榆面带歉疚道:“这病我也只在医术上见到过。疑难杂症若要配药,还得从长计议。”
王勇连忙道:“那就去附近的县城里找大夫吧!”
葛亮道:“我们行来时便已经三日不曾经过县城,往前也还要三日的功夫方才能到渝昌府的县城。一来一回只怕是时间不短。”
谁也不知道这病会不会死人,是否能撑过这么长的时间。
“只有在附近的村镇上看能不能找到大夫。”
而下人人自危,不知是否已经感染上了,明知附近村庄都已经没有什么人出没,谁还敢贸然前去充满病源的地方前去寻医。
只怕是没有感染上去一趟回来也是凶多吉少。
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王勇和另外一个感染上的男子见此不免哭诉埋怨起田富来:
“好端端的你去理会那老头儿作何!眼看着今日加紧着路程便可进入渝昌府地界,却遭此横祸!”
“我妻儿老小尚且还在家中殷切等我回去,不想却是要落得如此个客死他乡。”
“昨夜当是我倒霉,竟同你宿在了一个帐篷里。”
眼见着同乡的责怪,田富一言不发的把头垂的更低了些。
殊不知自己的一次善举,却是给队伍招来了这样的祸端,心中悔恨不已。
更是不知队伍是否会将他们遗下。
正当是诸人不知所以,人心散乱之时,霍戍声音响起。
“够了!遇事互相责难又能如何。”
霍戍冷声道:“事已至此,暂停出发,姑且在此地继续扎营,我去寻大夫。”
见着霍戍未有慌乱之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冷硬,大伙儿反倒是稍稍安了些心。
“霍哥,你就在营地吧,我去。”
葛亮道:“这边得有人看着才行,以防万一。”
霍戍眉心凝起,应了一声。
桃榆也道:“大家别慌,我现在便煮些预防的药给大家先吃下,也可阻防没有感染的人染上。”
见着霍戍桃榆和葛亮依次发了话,诸人又有了主心骨,毕竟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也只有相互团结才能扛过去。
诸人连忙又忙碌了起来,各自找到了事情做。
“帐子分开些搭建,先行隔开!”
“我再去附近捡些柴火回来。”
“纪夫郎,我来帮你熬药……”
河风一吹,整个营地里都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草药味道。
大伙儿把才收拾起来的帐篷给重新支了回去。
这商队停滞下来,大伙儿都没什么事情能做,不免满心满肺记挂着能传染人的病。
忙活完了一行人尽数守在熬煮着草药的锅炉边上,看着锅里翻腾的药汁,心头毛焦火辣的。
“这药能不能管用啊,可别吃了药反倒是把病给发出来了。”
“哎,在村里一年半载的都没这一个月里遇上的事儿多。”
纪文良把着汤勺按照桃榆交代的拌着药汤子,不让草药糊底。
他瞧了一眼坐在河边石墩儿上的桃榆,正在翻着医书,看得认真。
再听到这头大伙儿搓着手半点法子没有,反倒是疑起他桃子哥的医术来了。
瞧着锅里的药滚着泡,煮得已经差不多,他轻哼了一声,取了个碗过来舀了小半勺子进去:“怕喝的提前吱一声,可以不喝啊。”
农户见汤药好了,却又连忙接了过去,争先恐后的只怕是晚了没有了:“哪里有不吃的道理。”
“文良小子,来来,再给我弄一勺嘛。”
纪文良见着大伙儿那模样,起了个白眼。
“遇到这样的事情大家伙儿心里没底害怕也是寻常,只是我桃子哥费着心翻查医书想着法子,大伙儿都没办法还说这样的风凉话,是不是过了些。”
“我这破嘴一急就乱说话,没个分寸,别放在心上。”
农户拍了拍自己的嘴:“我心头就是没着落,看着田富王勇他们仨,浑身力都提不起半点,还挠得厉害。遭罪啊!”
纪文良紧着眉头,叹了口气。
给大伙儿分好了药以后,纪文良给桃榆和霍戍一人端去了一碗药。
“你带着人在周遭去捡柴挖菜去。”
霍戍把药一口喝了个干净,将药碗拿给纪文良。
纪文良捧着碗连忙应了一声,且不说大家团在一块儿没事干只会干着急,再者也不晓得在此处一停就是多少天。
虽自有些盘缠待在身上,可那么十几号人,也经不住吃两天,能挖点野菜就着多吃一时算一时。
纪文良把人喊着去挖菜,营地一下子便清静了下来。
霍戍先去看了田富三人一眼,几人躺在帐篷里低喘着气,另外两个也可见的比先前的症状要严重了不少。
他蹙着眉头回去,见着桃榆还一动不动的坐在河边上,除却手里有翻书的动作,整个人还保持着先时坐过去的样子。
“把药先喝了。”
霍戍端起放在旁侧大鹅暖石上的药碗,河风吹着,都快凉了。
桃榆眼睛落在了医书上,全然沉浸在里头,耳边一句话也落不进去。
霍戍见此,径直伸手托起了桃榆的下巴,将碗送到了他嘴边上。
桃榆扬起眸子,看了眼前的男人一眼,接着在他托着下巴的大手上把药给喝了。
“田富他们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子。”
霍戍盯着人把药喝完后,手背贴了贴桃榆的脸:“河边当心吹着凉了,去马车里看吧。”
“吹着河风人清醒些。”
霍戍未置言语,却矮身将人给抱了起来,大步朝着帐子去。
他把人放在帐篷口,道:“在这里看,别把自己身子拉垮了,葛亮已经去寻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