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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节

 

让大家等了那么一阵,也没有人敢进去叫霍戍。

院子里一片死寂,无声胜有声。

许是也心虚知道做错了,没等霍戍开口,当夜值守的几个人一步一千斤重般慢慢走了出来。

值守的年轻人不敢看霍戍的眼睛,头快吊到了胸口上:“霍哥,是、是我们值守不利,这才让匪徒进了村,险些害了大家。”

“值守的时候你们都在哪儿。”

几个年轻人颤抖着唇,不太敢张口。

霍戍的声音突然变冷:“说。”

“吃了晚饭我有些犯困,就先回去了。想着吃口冷茶就去值守的。”

“我、我肚子疼,就……”

四个人值守,有两个就没去,去的两个也没警惕,等着人都从隧洞里过来了才发觉,田五郎险些被抓住,跑时挨了刀,好在熟悉村里的路,身上全是血先跑了回来,否则已经死在了路上。

这些话说出来大家都静默了,值守的几个人悲愤交加,既觉得很丢脸对不起大家,出了事情也十分畏惧霍戍,今夜的事情也让人后怕,站在院子里低着头啜泣起来,浑身跟筛糠一样。

霍戍才不管是哭是闹,又或者谁暗中说他欺负人。

他冷声道:“我不是什么官也不是什么吏,若是你们不想听我的安排一开始张口便是,我决计不会为难。既应承安排,却又消极以待,是想害我还是害谁。”

“不止一回两回说过渝昌匪徒猖獗,要小心警惕。为谋大家的生计,这才安排壮力轮番值守,如此可是为我一人?”

霍戍道:“昔日诸位家中有壮力随商队出行在外,我为这些替我谋事的而顾其家眷。今下既然商队已经平安返还,家中恢复了支柱,我也便没有义务再继续照拂。”

“眼下是别有安排或想返还同州的可自行前去,我概不会阻拦,省得余下心不齐之人。”

此话一出,一众人都慌了起来,原本还只有值守的几个人反省认错,这朝大家都开始反思起来。

“霍哥,我们是决心跟着你和里正的。”

“值守的事情不光是今夜的问题,是我们所有值守的人都疏忽没有警惕,这事儿是我们不对。”

“原来同州大家没有遇见过这样的事情,总以为匪徒只是存在于说谈之间,没想到有一天真的会打上来。经此一事,大家一定会小心警惕起来的。”

村里的农户汉子都站出来告歉,表决心。

倒不是为了敷衍霍戍,今天的事情确实把大家都吓到了,原本欢欢喜喜地吃着团圆饭,结果差一点就闹成了丧酒。

谁想起来都阵阵后怕。

幸亏是商队的人都回来了,要不然匪徒进村里来,绝对不会那么快地拿下。

到时候即便是制服了匪徒,却不知道要死伤多少人。

大家都是一家人过来的,不管是死伤了谁,少不得都会散一个家。

霍戍的这番训斥并没有错,如果大家提高警惕的话,按照霍戍的部署来,大家也不会被打得措手不及。

“光张嘴说也没什么用,过些日子好了伤疤又忘了痛,我看不如制定个罚惩来,要真的还有人再懈怠的话那就进行处罚。”

有农户提议,倒可算说了句公道话,想来也是这回吓狠了。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还得要有所约束。”

大家琢磨了一下也觉得可行。

“阿戍,你看这样如何?”

霍戍道:“好,那便集思广益做成公约,诸人敲定好了再回去。”

纪望菊听说要弄完了才能走,登时便道:“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大家………”

“就听霍戍的,今晚定好才算决心,安稳的事情不能拖拉,先前大家没有住处害怕山里下来野兽,不都赶着把住所建造好么,今天定规矩也一样。”

“好好好,就今天定下。”

霍戍叫出蒋裕后和赵盼,由纪扬宗主持着大家制定。

院子里登时又喧闹了起来。

桃榆一直在后头听着,见此才走上来。

“学聪明了,让大家自己制定。”

霍戍道:“军营里那一套惩罚不适宜此处,要犯事儿能军法处置抽鞭子也就省事儿了。”

不过打了谁,谁来打,都是麻烦事情。

今朝的事情是底下的犯害成这样的,没理还得他费心思给制定惩处,到时候费时费力弄出来,再不依,更是徒增烦恼。

这不是惩罚他们,是惩罚自己。

院子里闹腾了许久,中途桃榆就有些发困顶不住了,霍戍先带他去洗漱了一番,把人送去被窝里躺着了再去守着。

好在折腾了个把时辰,纪扬宗先将集众议草拟好的条约拿了上来。

依照大家的意思,凡事靠自觉还是有些难,值守队伍还得要人监督才行。

为此除了值守的队伍,另要组建一队监察,不时突击查检。

凡是未曾提前报告而擅离职守的人员按时辰计算,一炷香一斗米归公。

情节严重者,不服管教,或者给村里造成大的损失则罚以劳力。

开垦荒地归公,或者在公地种植粮食归公等;

霍戍瞧出大家的主要意志便是以劳力惩罚为公做事。

他觉得倒是不错,建设公地,公仓,遇到事情也可以用公仓。

“好,既是大家一致认可的条例,彼时自遵守。便从今晚值守的人开始罚。”

霍戍发话,大家都没有异义。

当夜值守的几个人也认罚,要是他们躲过了惩罚,只怕心里更是愧悔,受了罚,心里的愧疚反而能得到一二排解。

于是着晚上值夜的四个年轻人被罚一人要开五亩地出来归公,年底前交上。

数量不少,但是自己开、举家开还是请人帮忙一概不管,公账上年底就要收上这二十亩地。

待着折腾完人散去时,已经快子时了。

霍戍回到屋里,房间里还留着一盏温黄的小灯。

他轻声关上了门,走到床边去,帘子下的人轻轻翻了个身:“都处理好了吗?”

霍戍看着还没有睡的人,道:“嗯。我吵醒你了?”

桃榆摇了摇头,他拉过霍戍的手覆盖在自己肚子上:“小桃核儿今晚有点儿闹腾,先前在外头还犯困,躺下反倒是又睡不着了。”

霍戍瞧着隆起的肚子,隔着一层薄薄衣衫的肚皮给他的手心传来了一阵温热。

他正想说是不是又想吐了,忽然像是有什么力道蹭了他掌心一下,他眉心一动:“会踢人了?!”

桃榆看着霍戍惊奇的模样,有点虚弱的笑着点了点头:“四到五个月的时候就会有胎动,这已经五个多月了才有动静,我先前还担心孩子会不会有什么问题,好在阿祖把脉说没事。现在有了胎动可算踏实了。”

霍戍在床边坐下,他把桃榆半抱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怀里。

他的手一直没有离开桃榆的肚子,想要再感受一下小家伙的动静。

小崽子似乎也感受到了父亲的手掌,很配合的又一次动了动。

霍戍轻笑出声。

一路来虽然精心的照顾着,但是桃榆害喜还是很严重。

霍戍每次看他不舒坦,干呕想吐而面色苍白,心里都不是滋味。

可看着他一天天大起来的肚子以及现在小崽子的动静,忽然又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感觉。

成就、满足、喜悦一时交织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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