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三次有两次他都没空去吃饭。
其实她是专程飞过去看他,又没有合适的理由,于是旅游成了她的挡箭牌。那会他一定觉得,她的生活只有吃喝玩乐。
到了飞机上,闵稀坐在傅言洲边上看电影。
傅言洲闲不下来,原定在江城四天的行程压缩到两天,要处理的事情很多。
处理了一小时邮件,他让空乘准备一杯咖啡,又问闵稀想吃什么。
私人飞机上餐品没准备那么多,不过胜在精致。
闵稀突然想吃甜品,又要了一杯柠檬茶。
傅言洲双腿交叠,靠在座椅里休息,俯瞰舷窗外,此时不知道是在哪座城市上空,夜幕下流光溢彩。
闵稀无意间转脸看他,他神色淡然,意兴阑珊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摘下耳机,拽他衣袖:“忙完了?”
傅言洲回头:“没。休息几分钟。”
闵稀挪过来坐,靠他更近,“那玩把游戏放松一下。”
傅言洲:“什么游戏?”
闵稀询问他的意思:“玩真心话大冒险怎么样?”今天她开诚布公一回,只要他问她,她什么都会告诉他,包括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喜欢了他多久。
他的东西她也一直珍藏。
傅言洲无奈看着她,还以为是多新鲜的游戏。这种无聊游戏他从来不玩,包括以前高中同学聚会时,没人能让他破例。
今天破例一回。
他主动提出:“我选大冒险。”
就只有他们俩,随她玩也玩不出花来。
闵稀:“…还没开始游戏呢,输的不一定是你,你确定选大冒险?”
傅言洲颔首:“确定。”
“你向我表白,直到感动我。”
“……”
闵稀笑:“你自己选的。不能怪我。”
他沉默大半分钟,她也不强人所难,本来玩这个游戏就是让他放松,不是为难他,“你要实在想不出来怎么表白,那我再换一个冒险。”
“不用。”傅言洲在沉默的时间里已经想好:“你心态好,冷静执着,有人格魅力…”
闵稀哭笑不得,推他一把,“你这叫挖苦,不叫表白。”
“不是挖苦。”傅言洲攥住她的一只手不让她乱动,语气宠溺:“别打断,我没说完。”
闵稀另只手支着下巴,做出洗耳恭听的架势。不管他说什么,随意说两句她都会给他过关,本来游戏就是为了开心,她不会较真。
“以前觉得这些特质跟你没一点关系,因为当时不了解你。”
傅言洲看着她的眼,四目交汇,他接着道:“再说说你的性格,你脾气轴,又任性不讲理,动不动爱找茬,但在我这,没人能比得上你。你性格改还是不改,都不影响我喜欢你。”
闵稀没出息,明知这是一个游戏,他在按游戏规则来,可听着听着眼睛不自觉湿润,她慌忙别开视线不看他。
无措几秒,她抱住他:“不管了,就算是大冒险,我也当真了。”
傅言洲抬手把她揽怀里,轻捋她后背。
她要的甜品准备好,空乘送过来。
闵稀放开他的腰,转回身坐好,若无其事拿起叉子吃甜品。
心头悸动,怎么都无法平静。
闵稀想去江城旅游这事, 江芮放在了心上。
女儿的事情与当天的工作,她从不拖到第二天,打算等晚一点打电话给闵疆源。
晚上洗过澡, 她坐在镜前吹头发, 手指梳拢头发时发现了白发,还不止一根,放下电吹风,她找出镊子拔白发。
即使到了她这个岁数,还是不想面对衰老。
江芮刚拔了一根, 卧室门推开, 闵疆源回来。
她微怔, 但很快又恢复表情。
他连着一星期天天回来, 她很不习惯,今天早上出门时,他让司机把行李箱拎到车上, 还以为又要出差。
曾经异地时, 天天盼他能在家多待几天。
现在她已经不关心他何时休息, 何时出差, 又要在外多久。
闵疆源把衣服挂起来, 经过她旁边顿下脚步, “有白头发不是正常?”
别说他们这个年纪,现在二三十岁的年轻人都有少量白发。
江芮没搭腔, 自顾自拔白头发,对着镜子有时距离把握不好,从镜子里看感觉夹住了头发, 经常拔空,什么都没夹住。
闵疆源看她几秒, 从她手里拿过镊子,把几根他看得见的白发拔下来。
如果搁以前,江芮难以想象自己会有多高兴,但此时此刻,心里跟平静的湖水差不多,泛不起一丝涟漪。
“稀稀明年春天想去江城度假,让一家人都去。”
“明年五六月份没空。”
有几个国际性会议都集中在第二季度,这是目前已经确定的会议,还有很多暂时没定下来的工作和活动,想挤时间都挤不出来。
闵疆源这些年最愧对女儿的就是,有时连女儿一个很小很普通的愿望都无法满足。
“我明年尽量抽几天时间陪你们出去。”
江芮强调:“是陪稀稀。”
闵疆源不跟她争辩,继续给她拔白头发。
两人相顾无言。
镜前反光,闵疆源有时分不清是白发还是光线问题,他去床头拿了眼镜戴上。
江芮随手翻开桌上的一本书打发沉默的时间,这本书看过多遍,内容差点都能背下来。
闵疆源打破沉默,询问她:“明年五月初有个活动,可以带家属,你去不去?”
江芮头也不抬:“我抽不出空。”
闵疆源想说,你行程都比我还忙?
现在就能知道明年五月份抽不出空?
江芮感应到他一直在盯着她看,似乎不满她的回答。
她难得解释:“外人都知道我们感情好,我不陪你参加,他们也不会疑心我们感情有问题。演戏挺累,我现在不是年轻那会儿,表情还能收放自如,不想承认也老了,还想留点力气在稀稀面前演。”
那时对他感情炙烈,不用演,眼里全是爱。每次陪他出去,能跟他多待几天,她是从心里边高兴。
现在不一样了,再演也演不出来。
在外人面前扮演恩爱夫妻,她没有那个心力,不想勉强自己。但为了女儿,她心甘情愿去演,再心累也能坚持得住。
她亏欠两个孩子太多,陪他们的时间少得可怜。
女儿小时候说,她是住在电话里的妈妈。
闵疆源拿镊子的手停下半刻:“你非要演?用不着演。我们这个岁数,在外人面前正常交流就行。”
江芮:“如果不演,我连你一眼都不想看,还怎么正常交流?”
不管白头发拔没拔干净,她合上书,起身去了床上。
闵疆源在化妆台前站了有一支烟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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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飞机落地墨尔本。
周裕差不多时间到了机场,之前不知道傅言洲要过来,前几天老婆带着孩子度假去了,他一个人过来接机。
按照傅言洲的要求,他让人把房子收拾干净,买了五百二十朵白玫瑰布置房子,毕竟闵稀不会一朵朵数,他吩咐管家,让花店老板把清单打出来,务必保证闵稀看到玫瑰花朵数。
买了那么多玫瑰花,老板免费赠送白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