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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

 

闵廷头也没抬,没阻止她出去见傅言洲。

傅言洲单手抄兜,耐心等着别墅里的人。

很快,一个白色身影出现在视野里,她没来得及换衣服,穿着家居服出来,丝质白色长裤和白色无袖背心。

离远看,分不清她穿的是短袖还是长袖,胳膊白到发光。

人快到眼前,傅言洲收起自己的伞。

“你伞怎么不撑?雨还在下。”说话间,闵稀没有任何思考,往前迈了一大步,把伞往他头顶斜一半,替他挡住雨水。

傅言洲风轻云淡解释为什么收伞:“离得远说话听不清。”他拿过她手里的伞。

一把黑色伞下,两人相隔二十公分。

空气里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混合着她身上清淡的香水味,盈在他鼻尖。

闵稀下意识往后退半步,拉开两人的距离,傅言洲没动,手上的伞却随着她动。

伞就那么大,顾着她就无法再兼顾他,伞沿的水流到他衬衫肩头,衣服湿了。

闵稀做不到视若无睹,又往他身前挪近一点点。

傅言洲克制住自己没把她揽怀里,垂眸看她:“十二点多了怎么还没睡?”

“我妈航班延误,刚回来,还没吃饭。”闵稀理智回来,她伸手想去拿他手里已经收起的那把伞,又不是大暴雨,不存在打两把伞的距离就听不清对方说话。

她手还没碰到伞,傅言洲胳膊往后撤,她没够到。

闵稀放弃夺伞,只能尽快结束见面,她抬头看着他说道:“闵廷发照片的时候没多想,他除了我的生日,自己的生日都经常忘。”

言外之意,他不是有意针对你。

傅言洲:“他确实记不住我生日,应该定了闹铃。”

闵稀:“……”

他们还真了解对方。

“闵廷有六个蛋糕。”傅言洲停顿半秒,“稀稀,我一个没有。”

闵稀无言以对,一旦遇到闵廷,他的理智就不在,结婚期间是这样,离婚后还这样。

“他是我哥。”

“你小时候也喊过我哥。”

“……”

她不可能给他做蛋糕,傅言洲明白,也没强求。

生日这天,沾岳母航班延误的光,也沾闵廷卡点插刀的光,见到了她。唯一的遗憾是,他没带一块他的生日蛋糕来。

他适时结束聊天,把伞给她。

闵稀自己撑伞,往后退几步,与他保持适当的距离,“不管怎样,闵廷的那些照片不妥,很抱歉。生日快乐。”

“不用代他道歉,不是什么大事。”

他瞥见她裤脚被雨扫湿,“进去吧。”

目送她进了别墅,门关上,他转身回去。

闵稀进屋,闵廷依然没抬头,目光始终落在笔记本电脑上,她瞅着哥哥,应该是看邮件看入神,没关注她出去干了什么。

父母还在厨房里,她上楼换条裤子。

二十分钟后,宵夜做好,闵疆源喊他们过去再吃点。

以前吃饭都是她与闵廷坐一边,父母坐一边。今天母亲端着碗坐到了她旁边,闵廷只好在父亲旁边坐下。

父亲一直看母亲,母亲头也不抬。闵稀缓和气氛,给母亲夹菜,“妈妈,你明天忙不忙?”

江芮偏头,浅笑着看女儿:“不忙,这回能休三四天。”从一月份到现在,她基本无休,再不调整的话身体容易熬垮。

她提前对女儿道:“明晚妈妈没空。”

“有应酬?”

“不是。和一个朋友出去吃饭,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姓邵,你小时候还见过她。她爸爸和你外公是同事,老公是上海人,后来工作也在上海,我们好些年没见了,这周回来看望父母,约我见见。对了,她老公还是盛时集团的股东之一。不过我没提你负责盛时汽车的项目。”

一顿宵夜吃下来,都在聊这位邵阿姨。

吃过宵夜将近一点钟,闵疆源催女儿快去睡觉,明天白天有的是时间聊。

收拾好厨房和餐厅,闵疆源关了楼下的灯回卧室,刚到门口,门从里面开了,江芮抱着枕头和睡衣。

他拦住,把她推进屋,反锁上门。

“你干什么?”

江芮面无表情道:“我去客房睡。孩子都知道我们关系破裂,住不住一起都不影响。”

闵疆源从她手里抽走枕头:“他们嘴上说,你离婚还是不离都支持你,但心里还是希望我们能好好的。”

江芮想笑:“你告诉我怎么好好的?三十年同住一个屋檐下也没好。你想自欺欺人别拉上我!”

闵疆源把妻子的枕头放到床上,睡衣叠好放在床头。

安静半天,他坦诚:“我说错了。是我想跟你好好的,是我拿两个孩子当借口,不想分居。”

闵疆源妥协,主动拿出一条夏凉被放床上,两条被子各睡各的,劝妻子:“孩子都在家,别闹出动静,让他们听见了睡不好。”

已经凌晨一点多,江芮担心影响到闵廷和闵稀,自己也累了,没力气再争执,拿着睡衣去洗澡。

洗过澡坐到化妆台前护肤,化妆台上有两个打开来的精致礼物盒,里面是两枚素雅的胸针。

她平时不佩戴任何首饰,只在衣服上佩戴胸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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闵稀睡到翌日早上十点钟,如果不是父亲敲门喊她起床,她能一觉睡到中午,离婚后的第一个踏实觉。

洗漱过,换好衣服开门,父亲还在她房间门口,端了一杯温水。

“喝点水,想吃什么爸爸给你做。”

这种待遇只有几岁的时候有,长大后父亲不会再把早上的那杯温水送到房间。

闵稀靠在门框上,边喝水边打量父亲:“爸爸你今天有点反常。”

闵疆源这辈子没求过谁,难为情地清清嗓子:“你帮帮爸爸。”

“帮什么?”闵稀有前提:“不能让妈妈不高兴。”

“不会。”

闵疆源把昨晚送妻子胸针但被无视的这件事告诉女儿,“我送礼物送不出去,你给我点建议。”

闵稀抿了一口水,“建议就是你就别为难妈妈,你送你的,妈妈收不收、什么时候才收,看她心情。”

闵疆源叹口气:“下周我又要出国,后面还有好几个会议,在不同的地方。下次再见到你妈妈,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以前过节送礼物都是秘书转交,你妈妈应该很不高兴。”

但又有什么办法。

到了他这个位置,这辈子可能都没机会再陪妻子像普通人那样,随便逛逛街,随意吃街边摊。

闵稀挽着父亲下楼,边走边说:“爸爸,你只要用心妈妈会感受到的。”

她分享自己的心得:“我跟傅言洲刚结婚那会儿,想多接到他几个电话,我就让他向我汇报工作。你别觉得嘴上关心不实际,那叫提供情绪价值。”

拐下楼梯,闵疆源从女儿手里接过水杯,“我来拿。”

江芮早就起床,已经从外面回来,去花店给女儿买了一束鲜花,又去生鲜超市给儿子买了喜欢吃的海鲜。

她把花放水里醒着,抬头瞅一眼楼梯上的丈夫,他上楼下楼好几次,终于喊醒女儿,估摸是请教女儿怎么把胸针送给她。

闵廷也刚起不久,正在餐厅吃早饭。

闵稀坐过去,今天家里所有人的生物钟都乱掉。

餐桌上有个蛋糕,还没拆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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