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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洺低了头,像隻咬坏家具后自知有错于是努力讨好主人的小狗,他看着云千仞轻声说:“哥,如果我有哪做的不对了,或者惹你生气了,你直接告诉我,我会改的。”
云千仞觉得费解,摸摸陆洺的头:“阿洺从来没有惹过我生气啊。”
陆洺眨眨眼,开口还想问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拍拍身上因刚才到处翻找石头沾染上的灰尘:“哥,我去洗个澡。”
云千仞:“嗯,快去吧。”
陆洺洗过澡后,云千仞拿吹风机帮他吹干头髮,随后想起自己今天下午在培育室挖了土,于是也拿上换洗衣服走进浴室。
不一会浴室传来哗哗水声。
陆洺坐在沙发上,耳朵听着浴室的动静,眼睛却看向云千仞的房间。
片刻后,陆洺终是下定决心,站起身走进云千仞的房间,走到衣柜前打开抽屉将云千仞藏起的文件袋拿了出来。
他看着文件袋封口处的暗红色巨塔样式印章,记起卢修斯将他抛弃在。
在卢修斯离开后,陆洺一度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被丢下了,心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事了。
后来,陆洺去找了当初给自己办理入塔手续的军士长询问。
军士长告诉他:“卢修斯将军回母塔了。”
就是这时,陆洺意识到卢修斯之前告诉他的是假名字,意识到卢修斯是他的生父,因为母亲生前总念叨着这个名字。
陆洺捋顺了一件事:他的生父不知为何突然找到了他,用陌生人的形象骗取他的信任,把他带到第七子塔,在他做完哨兵能力测试后,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
陆洺对卢修斯的怨恨,从这个人衍生到一切他的所有物上。
而如今,那个让陆洺厌恶的巨塔图案,出现在了云千仞带回来的文件袋上。
不安和烦躁缠着陆洺,让他即使认为云千仞不会对自己说谎,依旧想亲眼看看文件袋里装的是什么。
陆洺敛眸沉默数秒,终是眸光不再闪烁下定决心,果断决绝地打开了文件袋,文件袋封口的巨塔图案被撕裂被一分为二。
文件袋里,是两张崭新还未写字的申请表。
一张是进入母塔的申请表,一张是解除当前搭檔关系的申请表。
陆洺看着表,觉得申请表上的字张牙舞爪地扭曲了起来,变成根根淬毒的刺,狠狠扎向他的眼睛。
陆洺又想起那天奥托·冯告诉他的话。
“云千仞向导迟早会解除与你的搭檔关系,这只是时间问题。”
“你没有资格进入母塔,除非云千仞向导允许你烙印他。”
陆洺没什么表情,血红的眸却冰冷阴暗似漫漫极夜,他将手里的申请表和文件袋丢在地上,起身离开了云千仞的房间。
云千仞还不知道即将来临的狂风骤雨,他在浴室衝完澡擦干头髮,穿上干净的白衬衣——因为今晚不出门,他特意拿了一件宽松舒适的白衬衣。
前两天刚入了秋,气温骤降,有人洗过热水澡后,整个浴室都会白雾缭绕,镜子也被蒙上一层雾蒙蒙的水汽。
云千仞扣完衣领下第二个扣子,整了下袖口,正想随手将镜子擦干净,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开门声。
“嗯?阿洺,怎么了……”因为明白当下进浴室的除了陆洺不会是别人,云千仞没有惊慌失措,他转头想询问陆洺为什么突然闯了进来,却在转身的刹那,声音戛然而止。
因为他被陆洺从身后抱住了。
两人都隻穿着单薄的衬衣,刚洗完澡身上是相似的淡淡柠檬柑橘香,陆洺的手从云千仞的侧腰处将他手臂一并环住,是一种将云千仞牢牢禁锢在怀里的姿势,并且陆洺的双臂钳製得极紧,云千仞没办法转身,动弹不得,看不见陆洺的神色,只能感受到陆洺温热的呼吸扑在他侧耳处。
云千仞敏锐地察觉出陆洺的情绪不对劲。
云千仞放轻放缓声音,温和地问:“阿洺,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陆洺沉默了许久才开口,声音又闷又沉:“哥,你说过,如果我不提解散,你就要一辈子当我的向导做我的搭檔,对吗?”
“对,没错。”云千仞回答。
陆洺:“那好,既然如此,反正我不会提解散,我们是不是可以做一件事。”
云千仞疑惑:“什么事?”
两人此刻面对着浴室的镜子,如果镜面上没有那层水雾,那云千仞就能看见镜子里,陆洺缓缓抬眸,血红的眸目光锐利似正凶狠地盯着猎物的饿兽。
陆洺一字一顿:“烙印,哥,我要烙印你,就现在。”
听到陆洺的话,云千仞无比震惊,不知陆洺从哪知道的词更不知陆洺为何突然提出这种要求,他下意识地脱口而出:“不行……呃!”
话才说两个字,解释的句子还没出口,云千仞被陆洺推倒在洗手台上。
猛地磕到台面的腹部传来剧烈疼痛,云千仞倒吸了一口冷气,随后为了维持身子平衡,手撑镜子,因此抹去水汽留下掌印痕迹。
“阿洺……”云千仞想跟陆洺好好说话,可他还没来得及转身,陆洺就从身后压了上来,将他牢牢压製在洗手台前,并且似乎是害怕听他说任何话,陆洺伸手捂住了他的嘴,不让他发出一点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