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她在侮辱他的忠诚。
亓山狼彻底坐起身,握住施云琳的下巴,将她逼到角落。
“除非我死,或者你死。”
施云琳眸子?晃动,近距离望着亓山狼带着愤怒的眼睛。他说得极其认真,可在施云琳听来既荒唐又?可怖。
“说完了?”亓山狼问。
施云琳怔怔点头。
废话说完了,就该做事?情了。亓山狼的指腹压过施云琳的唇,将她软柔的上下唇掰开。他迫她张嘴,指腹一下又?一下捻过她的舌尖。
他微眯起的眼慢慢掉进去一抹蓝,他明显被施云琳的唇舌吸引住了。可终究还是没?有去吻她。他握住施云琳的腰,用力一拉,将人拽近,再抓着她的小腿搭放在他肩上。
一对山雀落在树屋上,它们常在夜里?流连在树屋上。可是今儿个夜里?树屋晃动,光秃秃的树枝无枯叶可落,可怜巴巴地?抖晃。山雀也不得不叽叽喳喳寻了别的去处看月亮。
第二天一早,施云琳醒来却不愿意起,乏力地?翻了身缩在窄床上继续睡着。快晌午,浓郁的肉香飘上来,施云琳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穿上衣裳,走下树屋。
鹿肉还没?有烤好?,施云琳也不往亓山狼那儿走。靠在树下懒洋洋地?伸懒腰。
亓山狼望过去,看着她伸懒腰时,露出一小截细腰,正好?的暖阳照在她的腰身。他丢下手里?的枝木,朝施云琳走过去,手掌撑在她腰侧,往前?迈出半步,施云琳后退后背抵在树上。
“不行……”施云琳软声抗议,也不知道能不能阻了他无休止的欺负。
施砚年背着焦柳琴,跋山涉水终于到了亓山。他远远看见树屋,再往前?走,施云琳昨晚被风吹走的烟紫色裙子?挂在枝头随风飘着。
施砚年顿足,抬头盯着那条裙子?,眼前?浮现施云琳回眸对他笑的眉眼。
他再往前?走,隐隐约约听见施云琳唔哼的哭声。
是错觉吗?
是又?一次幻听了她求救的哭声了吗?
施砚年快步往前?,看见随意丢在地?上的鞋子?、外衣,还有树下紧贴的两?个人。
025
施云琳的手?抵在亓山狼的胸膛, 眉头拧着?,从心底里抗拒。她向来对这事儿有着抗拒,更何况是在白天, 而且还是在外面。
亓山狼扯她衣领的动作忽然一顿,侧转回身的同时窄袖中的飞刀已经朝着?不速之客飞去。
施砚年急忙向一侧躲去, 也只是躲掉了飞刀刺中他?要害。飞刀擦过他的臂膀飞进他身后的树中, 整个刀身都没进树干。而施砚年的胳膊也被掠过的飞刀划破, 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白衣。
施砚年堪堪站稳,定?定?望着?前方。
一对雀鸟从他?头顶叽叽喳喳飞掠而过,可是施砚年什么都听?不见了,耳畔一片死寂。
亓山狼侧转过身来,也就?把先前完全遮住的施云琳露出些。她咬唇拧眉,暖阳从枝杈间?漏下光影照亮她长?眼睫上沾的一抹泪湿。以前对衣裙有一丝褶皱都接受不了她,此刻衣裳乱了, 外衣衣领松垮, 里面雪色里衣领子?不规整地往外跳。短上衣被扯得?往上,隐约露出一小?截细腰, 可露出来的细腰又落入了亓山狼的掌中。她整个人都落入了亓山狼掌中。施砚年只能看见亓山狼的手?腕, 而亓山狼的手?在施云琳的上衣里。
施砚年没敢往下去看她的裙子?有没有乱, 他?不敢。他?抬眼,目光一错不错地望着?施云琳的眼睛。
隔着?思念、担忧, 还有多年私藏于心的沉绵爱意, 他?在这?样的情景下, 与她重?逢了。
施云琳怔怔望着?死而复生的哥哥。
亓山狼转身时她才惊觉来了人,已经觉得?十?分羞耻。可当她看清来的人是施砚年, 整个人都懵住。
从未有过的强烈耻辱感让她心口痛得?无法呼吸,痛意疯狂卷着?重?逢的喜悦。
多少个日日夜夜, 她不停南望,盼着?大皇兄甩掉追兵追上来,又一次次失望。那个时候啊,她总是一遍遍幻想着?与大皇兄重?逢的情景。她想,她一定?会飞奔到大皇兄面前扑进他?怀里痛快地哭一场,诉说她的怕。没了哥哥,她连哭都不敢肆意随便。
就?在她认了命,也和别人一样认为大皇兄再也不会回?来时,他?回?来了。
他?们十?分难堪地重?逢了。
亓山狼解下身上的披风搭在施云琳身前,几乎没停顿朝施砚年转身。
施云琳敏锐地觉察到了亓山狼的杀意。他?要杀了私闯这?里的人。
施云琳慌忙拉住了亓山狼的手?臂,颤声:“他?是我哥哥!”
亓山狼顿住脚步,施云琳不敢去看施砚年,朝着?另一侧迈了半步,将自?己全部的身子?藏在亓山狼身后。
亓山狼高大的身躯,把两个人的视线隔开了。
听?见她的声音,施砚年耳畔的死寂被打破。他?如?梦初醒般,仓皇地别开了眼,心里一汩一汩涌上悲痛。
亓山狼转过身来,垂眼看向施云琳,看见她脸色煞白毫无血色,整个人都在发抖。
他?伸手?去握施云琳的肩,施云琳躲开了。她慌乱转身,踩着?木梯快速爬上了树屋。
施云琳将树屋的房门用力关上,缩在窄床的角落,眼泪大颗大颗地掉下来。
原来真的与哥哥重?逢这?一日,她并没朝着?哥哥飞奔而去,而是转身逃走。
被人撞见大白天在外面做那不知廉耻的事情已经足够丢人了,何况是被大皇兄撞见。施云琳越哭越难过。难过于今日的尴尬,也不仅仅只因今日的难堪。这?段时日的屈辱感好像得?到了宣泄口,可以不管不顾地哭出来了。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施云琳躺在窄床上哭着?睡着?了。她唯一庆幸的是,不管是亓山狼还是哥哥都没有上来打扰她。
睡梦里,她又成了湘国那个娇气又骄纵的小?公主,脚步轻盈地穿梭在湘国皇宫,整个梦境都是香香的。哥哥姐姐们都还在,他?们都在对她笑……
总是喜欢立在树屋窗外树枝上的雀鸟叽叽喳喳吵醒了她,美梦终究只是梦,梦里的美景飞快后退远去。
施云琳从开着?的木窗往外望,看见旖红的晚霞。
不多时,施云琳听?见了琴声。
当辨出正在弹奏的曲子?是《孤声》时,施云琳的心猛地一揪。
“哥哥,你怎么从来没弹过《孤声》?先生说这?首曲子?是曲谱里最难的一支。你是不是不会?”
“《孤声》是悲声,是最憾最恸之声。哥哥此生顺遂美满家人皆安,从不知悲为何物?,确实弹不出来。”
施云琳回?过神来,慌忙从树屋下去。每次走木梯都要小?心翼翼的她,这?一次最后一级来不及踏,直接跳下去。
亓山狼和黑狼坐在火堆旁,可施云琳完全没有注意,她循着?琴声狂奔。
山风吹着?杂草灌木疯狂摆动,擦过她的裙摆。她一口气跑到施砚年面前,又在距离他?步的时候停下脚步,大口地喘着?,喘进一口又一口凉风。
施砚年眼望琴弦,将最后一句弹完。低哑悠长?的最后一句琴音在群山寒风里成了力竭的嘶吼。
他?闭上眼睛,压抑眼底的酸涩。
好半晌,施砚年睁开眼,对施云琳慢慢微笑起来。
他?坐在焦柳琴后,眉眼间?挂着?一如?既往的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