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午后
老师的教室被人敲门打开。
厉沉进来后把报名表还给了老师。
老师有些意外的看着他:“厉沉?”
厉沉点了点头。
“你这是要干嘛?”老师看着四岁的小孩子,明明什么都没说,可就是能感觉到厉沉身上的难过:“你怎么还给老师了?”
厉沉的声音轻轻的:“把这个名额让给别人吧。”
老师愣住:“为什么?”
厉沉没说话。
既然医生也说了,他的腿不可能好了。
那他干脆放弃开机甲好了。
从事其他的事情也不是不行,何必自取其辱。
老师看着报名表,开口说:“厉沉,这个表格老师帮你留着,你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反悔了,就来找老师。”
厉沉点了点头。
他没什么好反悔的。
他决定的事情。
不会改变的。
午后
厉沉在花园里午休,正在看书,书上的东西是爸爸交给他的诊断书。
书上是米拉杰给他的治疗方案,如果接受治疗和手术的话,是有风险的,成功了的话他的腿就可以完全的被治好,如果不成功的话,可能永远都站不起来了。
简成希没有瞒着他,而是把决定权交给他。
厉沉正想着。
忽然被人从后面拍了一下。
他抬头。
对上了雷蒙的脸。
年幼的雷蒙有着一张英气的脸庞,他穿着帝江的黑色製服,四岁的男孩身姿挺拔,金发也很耀眼,他说:“你在这里,让我找了好久。”
厉沉开口道:“有事吗?”
雷蒙把报名表递给他说:“我来你们学校取帝江小幼班的报名表,老师说你没有报名。”
厉沉点点头。
雷蒙询问道:“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机甲的吗?”
厉沉稚嫩的脸上没有表情,脑袋低着,他沉声说:“没有为什么。”
“我不信!”雷蒙反驳道:“之前交换礼物的时候,你还跟我说,你很喜欢设计和製造机甲的,既然有机会你为什么不来!”
他的气势很足。
厉沉抿了抿唇,放置在身侧手不自觉的攥紧,终于抬头看他,沉默寡言的男孩几乎从来都不会外露情绪,可是雷蒙总有办法逼他破防:“就算我是个瘸子也无所谓吗?”
雷蒙顿住。
厉沉别过脸去,不想和他废话。
雷蒙的气势弱了,小天使主角小声的安慰他说:“你的腿可以治好的。”
厉沉深呼了一口气,小男孩的身躯有位微微的颤抖,他还是忍下了情绪的翻涌,声音低沉道:“要是治不好呢。”
如果他一辈子都站不起来了呢。
每个人好像都拥有平等,公平的人生。
只有他不同。
身体的残疾就像是一座大山,无论如何都无法抹去。
他们都说他聪明,有天赋。
但是知道他残疾后都露出遗憾的表情,都会劝他想开一点。
想开什么?
又没痛在他们身上,他们当然可以想得开!
……
空气寂静了一瞬。
雷蒙没有走,他反而坐了下来,坐在厉沉的旁边,声音有些稚嫩,却很坚定:“那也没关系啊,那你以后还是设计你喜欢的机甲,我来开。”
厉沉意外的看向他。
雷蒙的脸上带着笑:“反正我笨,你聪明,我不擅长那些精细的东西,我隻喜欢上战场开机甲而已。”
厉沉抿了抿唇,没说话。
男孩白皙的脸上却不再像刚刚那样面无血色了。
“你来上课吧。”雷蒙的声音欢快:“我们学校很多机甲的课程,有些我都听不懂呢,上次你跟我说那个狗链子的结构的时候,我一下子就听懂了,你来上课,刚好还能教教我。”
如果是帝江其他的学生在这里。
就会觉得多么的胡扯了。
年纪排名第一的学霸在这里装不懂,这是要气死谁啊!
厉沉瞥了他一眼:“我才懒得和笨蛋多费口舌。”
雷蒙毫不在意:“那你是答应来上课了啊,我去跟老师说帮你把名字报上,下周你记得来上课啊。”
厉沉刚要说话就被他堵住。
雷蒙站在阳光下,灿烂的男孩子对他说:“你得好好上课啊,我以后还等着开你设计的机甲呢!”
他的笑容是那样的热烈。
好像天底下所有的烦心事都不会存在一般。
厉沉坐在椅子上看着他,心头一直浓郁的雾好像就此化开了一般:“做梦。”
雷蒙一愣。
厉沉的手里拿着米拉杰对于他的诊断证书,男孩好像已经有了决定。
阳光落下来,透过树影落在他的肩上。
面色白皙俊俏还带着点婴儿肥的男孩子勾了勾唇,厉沉说:“我设计的机甲才不会让给别人开。”
几乎是有些挑衅的话。
雷蒙站在那里看着他,看了好久。
就在以为厉沉以为他是要生气的时候,雷蒙却笑了笑说:“你终于不难过啦?这就对啦,我们是好朋友吗,以后你有什么一定要跟我说呀,我很会安慰人的!”
厉沉一顿,男孩看着他:“你有很多好朋友吗?”
雷蒙认真的想了想:“其实也没有很多。”
厉沉看着他:“那你怎么会哄朋友开心。”
雷蒙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会啊,我平时都在学校训练的,哪有地方学啊,我就是在家里看过我父亲学的。”
厉沉疑惑道:“你父亲?”
雷蒙的父亲也会安慰朋友吗?
“嗯!”金发的小天使十分的自豪的说:“我妈妈有时候生气了,我父亲就是这样的!”
厉沉:“……”
旺财原来不是狗啊!
下雪了。
早上起床的时候, 就觉得温度格外的凉。
简成希从被窝里爬起来,朝窗户的外面看去的时候,就看到的是白雪皑皑的一片。
遮天蔽日的雪仿佛将整个世界都染成了一片白色的, 院子里旺财的狗窝也被完完全全的雪盖住,简成希第一次看到了帝国的雪。
他记得。
他父母逝世的那年也是一个冬天。
葬礼上, 来来往往的人将雪地踩出了一排又一排的脚印, 悼念的人接踵而至。
而他也就是在那样的天气里, 看着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在冰天雪地的墓园里被安葬,奶奶牵着他的手一步一个脚印走在漫天的大雪中。
从以前到后来。
雪天给他的印象永远都是冰冷而残酷的。
正想着, 身旁传来低低的声音:“醒了。”
简成希一愣, 从窗户收回目光来, 他看向门扉处, 厉凌风的军裤修整,男人上半身穿着的是军装白衬衫, 他的手腕处还搭着未穿上身的外套,修长挺拔的身躯迈步走过来, 开合的门外似乎还带来几分有些凉的气息。
厉凌风走到他的面前站定。
“嗯。”简成希坐在床畔, 他坐起身来说:“我是不是起晚了, 碎碎和小沉起了吗?”
厉凌风开口道:“今天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