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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节

 

任惟觉得自己并不是怕鸡,只是因为从前没见过,今天遇见的这只又实在凶得厉害,努力想要给自己挽尊,“我是第一次见到活的鸡才会这样,下次应该就不会了。”

应春和对任惟的话存疑,但是为维护任惟的面子没有提出任何质疑,只是像哄小孩一样哄他:“好,刚刚那只鸡是丁阿婆家里养的,我帮你跟阿婆说,让她把那只鸡炖了给你吃怎么样?”

“不,我不敢吃,我怕以后会被它的亲戚朋友报复。从今天起,我再也不吃鸡了。”任惟对被鸡啄的伤痛心有余悸,下定决心今后不再碰任何鸡肉制品,鸡不犯我,我不犯鸡。

事实上,应春和也只是说说,家里养的只有母鸡才是用来下蛋、炖汤的,公鸡是养着打鸣报时的,养的时间长,不会轻易就下了锅。

想到什么,应春和道:“出花园那日会杀一只鸡,用来当祭品拜神。你要是害怕鸡,那天我们还是晚点去比较好。而且宴席开得晚,开席前一般就吃些熟鸡和粿卷之类的点心,你别到时候饿肚子。”

听到杀鸡二字,任惟脑海里就不自觉浮现出血淋淋的画面,吓得双眼瞪大,可听到后面的吃食又忍不住嘴馋,实在矛盾。

他还没在离岛这边吃过鸡,不知道这边的做法是怎样的,心中微动,一时间左右为难起来。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诊所,应春和搀着任惟进去。

何医生正抱着手机悠哉悠哉地躺在躺椅上刷,抬起眼就看见这二人:“小应,你俩不是昨天才来过我这吗,怎么今天又来了?你们猫又跑出去受伤了?”

应春和无奈笑笑:“今天不是猫,是人受伤了。”

“诶哟,这怎么弄的?”何医生这下才注意到任惟的惨状,关切地坐起身来。

应春和嘴唇还勾着,不动声色地揭了任惟的短:“跟公鸡打了败仗。”

短短几个字一语双关,不仅是形容词,还包含了字面意思,听得任惟耳根泛红,臊得厉害。

“您拿我当孙媳妇吧”

拖着敷了药的残腿,任惟在离岛迎来了八月。

八月里有几件大事发生,第一件发生在八月的第一天。

任惟刚起床就先后接到了私家侦探、律师和任芸的电话,原来徐安骅在带陶正华去了澳门之后,又独自飞往香港是去了一家医院,带他的情妇做产检。

只不过,这产检做的非同寻常,并非是为了检查腹中孩子健康与否,而是为了窥探腹中孩子的性别。孩子六个月大,性别女。

得知孩子性别之后,徐安骅即刻带情妇回了北京,安排人流。

任芸在电话里的声音明显沉重,半点没有即将打赢离婚官司的喜悦:“小惟,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总是觉得不踏实,一想到那个孩子我就……”

任惟自然也说不出恭喜任芸能够成功离婚的话来,只是宽慰任芸:“小姑,那是徐安骅自己做的,跟你没什么关系。”

“说是这么说,但我总会想如果不是因为我盯得太紧了,他可能也不会那么急着带人去检查,就不会有现在的事。”任芸并没有被宽慰到,心中忧虑重重,想着这似乎就是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任惟也从未想过事情竟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但他想问题比任芸要长远得多,冷静帮她分析:“小姑,无论如何你都不可能改变这个孩子的性别,而徐安骅接受不了女孩是他自己的事,跟你并没有关系。何况,既然他这般不喜欢女儿,就算孩子生出来,他也不会对她多好,倒是省得来世上受苦了。”

这一番话听得任芸微愣,确实被开解到了,“你这么说倒也是这个理。”

况且,就目前情况来看,徐安骅这一作死行为对任芸而言是有利的,婚内出轨已有事实证据,想要对方净身出户并不算难,加上任惟帮忙请了业内有名的律师,之后应当会很顺利。

挂断电话时,应春和提醒任惟药煮好了。

事实上,不需要应春和提醒,任惟也已经闻到了屋子里弥漫的那股浓郁中药味,面露难色地以肢体动作表达抗拒。

医院给应春和开的内服药量少,多半是外用的, 搭配康复训练,任惟则不同,一副中药煎煮,一天分三次服下。时间一长,任惟觉得自己都成了一味中药,散发着苦味。

最重要的是,应春和自从他喝药以来,明显跟他有距离了,吃饭都坐对面而不是坐旁边,像是怕被他身上的味道熏到一样!

任惟捧着杯子一鼓作气喝完中药,五官都皱成了晒干的橘子皮,又见本来好好坐在沙发上看手机的应春和起了身,顿时委屈道:“应春和,你是不是嫌我身上味道重?我刚喝完药你就走。”

再这样下去,药是喝完了,病是好了,可男朋友却不愿意让他靠近了。

本末倒置,得不偿失!

应春和从橱柜里将糖罐拿出来,就听到任惟这控诉满满的一句抱怨,莫名其妙地看他:“你又乱想了些什么东西?”

要知道,从前他跟任惟在一起的时候,任惟就喜欢乱想。

每次应春和晚回消息,任惟就会担心他是不是遇上什么事了,车祸、地震、火山喷发等一系列基本很难随随便便发生在日常生活中的灾祸。

应春和每次光听着都服了,不知道这个人脑子里是不是有个虫洞,尽装了些稀奇古怪、天马行空的东西。

糖罐里装的是方糖,每块很小,不算很甜,应春和煮果茶和咖啡的时候偶尔会加。现在这方糖有了新的用处,他打开盖子,用镊子从中夹出来一块,递到任惟嘴边:“张嘴。”

任惟张开嘴,方糖从密封的罐子里转移到他的嘴里,在他的温热的舌面上融化成一滩甜水,以此抚慰他刚刚咽下的苦。

嘴里淡淡的甜味令任惟愉悦地眯起双眼,在心里迷迷糊糊地想:噢,原来应春和是去给他拿糖了。

八月里的第二件大事是任惟同应春和一起去看了一趟外婆。

任惟将此视为提亲前的上门见家长,格外慎重,特意从带来的行李中翻出来离岛之后一次也没穿过的白衬衫和西装裤以示重视。

不过此夸张行为最终遭到了应春和的一记白眼和强烈抵触,认为这隆重到夸张的地步,在出门前不得不更换成一件随性的圆领t恤和普普通通灰色运动裤。

外婆家距离应春和家有些距离,应春和久违地骑上了那辆白色小电动车,长手长脚的任惟以一个并不算舒服的姿势,娇俏地贴着应春和坐在后座。

距离越近,任惟越紧张,不由道:“应春和,我给你唱首歌吧?”

应春和拒绝:“不要,你五音不全。”

任惟不服气了,硬要唱,歌声被海风吹得稀碎,再传入应春和耳里,难听程度翻倍。偏偏任惟毫无自知之明地在一曲结束后,追问道:“应春和,我唱得怎么样?”

应春和双手握在车把上,目不斜视,认真开车,语气敷衍:“挺好的。”

好就好在,没一句在调上。

奈何任惟却因为他这句话受到鼓励,又高歌一曲。

一曲末了,应春和终于忍不住问:“你唱的这是什么歌?”

“周杰伦的红尘客栈,你没听过吗?”任惟将歌名说了出来,颇有几分惊讶。

应春和确实没听出来,但却不是因为没听过这首歌,而是因为任惟实在跑调跑得太离谱。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外婆家门口,应春和停好车,才对任惟说了句:“唱得挺好的,下次别唱了。”

任惟一脸懵懂无知地发问:“为什么?你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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