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
来忧思多梦,一时没有察觉妹妹的心意……”
眼见李格格又要扮猪吃虎,齐格格哪里能让她如愿,她低低“哎呀”了一声:“宋格格,你这手,都被抓流血了,你这丫头也是不机警得很,还不快回去拿药过来给你家格格包扎,这要留了疤可如何是好?”
宋格格也娇柔“哎呀”了一声,柳眉微蹙,不吭声眼含着泪,扮演一个吃亏不敢吭声的苦主。
李格格此刻只恨自己力气比那弱小的宋氏大,没能让自己身上落个伤,到底她是不舍得自己这一身用来魅-惑男人的好皮-肉,又真对宋格格下了狠手,这会儿要再捏造一点痕迹出来也是来不及了。
齐格格大肆喊人过来为宋格格上药,那她毫发无损站在一旁自然显得她更骄纵些,她连忙上前:“跑回去太远,莺儿,快去,拿药箱来。”
宋格格接道:“原来姐姐亦知咱俩院落离得不近,那妹妹好心过来看您,怎地就得了这疤……”
周伊暗叹宋格格这一句“好词”,手上的血就渗出了那么点,一抹就不见的事在她们口中马上都留出疤了,眼见四爷的脸色越来越差,她也不能放任这些姑娘继续“莲言莲语”下去:“四爷,您看这……”您的姑娘您处理,我就是一看戏的。
四爷见她们越来越热闹,心头本来不喜,侧脸看了福晋一眼,发现她的神情和看方才的皮猴九爷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四爷:……
感情这些都是来给您添趣的吗?
周伊倒也不是这么想,只是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那有女人在的地方就难免得斗,她们爱斗,有戏,她正好爱看,若是她们能和睦相处,她也有另外可以看的内容,都行,她不挑。
夫妻俩要是真就这方面交流起来,那可能得大眼瞪小眼半天。
幸好他们只是简单交流了个眼神,四爷仍是老法子,各打板子,从前他偏袒李氏几分,如今就打算各打五十大板:“乞巧节,你们倒是让爷瞧见了不同寻常的巧。说吧,这次想要怎样的罚?”
李格格再次开口:“妹妹伤成这样,姐姐于心不忍,愿意每日为妹妹奉药,助她在院中好好休养,望她早日康复。”
这是想借机出来,还想把宋格格一同关在院中?
“宋格格你觉得呢?”
宋格格下意识身子一抖:“劳烦四爷记挂,今日到底是我思虑不周,闹出如此一出,不敢真的辛苦李姐姐。姐姐为福晋抄经祈福是大事,岂能因为我这点小伤耽误。”
“你们倒真是大度,互相体谅。李氏扣除半年月银,宋氏扣除一月月银,伤药会让人给你送。没有福晋之令,皆不得外出。”四爷说完,牵着福晋离去,没有多看任何人一眼。
周伊倒是回头,看见三个妾室脸上都不太满意的神情。
怎地,都觉得对方罚得轻了?
四爷自然知道这处罚无关痛痒,和他原先想的重罚背道而驰,但他好奇了,好奇于自家福晋的态度,就当放两个引子在那,但人不能放出来影响嫡长子。
这一好奇,周伊晚上简单清洗之后,身着素色单衣回到屋子,一眼看见同样清洗完毕,在她的贵妃榻上坐得笔直拿着书看的四爷。
“爷?”周伊一愣,出声。
声音是带着困腔的软糯,四爷翻书的动作一顿,指节分明,均匀修长的手往身边的位置轻轻一拍:“过来。”
哦豁,郎君在这的第一次过-夜?
同塌而眠心有绪
不知是否周伊先前拒绝了四爷的留宿,或是四爷心知前三个月的规矩没有为难自己,体贴彼此,此间时日他最多晚膳后陪她消食便会自觉离开。
夫妻俩形成了一定默契之后,亦不曾多言。
今日这是受啥刺激了?
周伊两眼一亮,困意消了一半,抬手接过红蕴还在为她擦拭的棉布,示意下人们离去。
红烛照耀下,妻子沐浴过后浑身散发幽香,丝绸暗八宝纹单衣勾勒出隐约腰线,被打湿了肩膀连接后背处,素色之下几抹光滑肤色透出,引人遐想。
四爷不自觉屏住了几个呼吸,接过她手中的棉布,低哑道:“我来。”
周伊心想小猪蹄子不一定懂女人头发护理,不过有这个心值得鼓励,便递给他,背过身,从一旁的剔红雕花卷草纹匣子掏出几个小巧的珐琅彩画方盒,继续涂涂抹抹。
没想到四爷看着清冷贵气,不沾人间烟火,下手却是温柔,还知道一缕一缕自上往下擦-干她的秀发。
周伊转身看了四爷一眼,经人事的郎君,也许不失为一个优点。
她连突如其来的球都能接受,何况对方长得完全符合她审美,周伊娇养自己却向来不矫情,无论郎君出于什么样的心思厚待于他的妻子,作为受益的一方,她何乐不为?
又来了,福晋那看画一般的眼神,四爷渐渐回味过来,她喜欢看到他,大概还比不上一盒子的冰糖葫芦,不过他能比几杯杨枝甘露,一桌满汉全席都来得持久,真要比的话,还真就是一幅艺术品,挂在墙上观赏,连把玩都说不上,毕竟他的妻子基本不会出手碰他,只会用这样的眼神上下打量一番,用来保持她的美好心情。
四爷:……
这样的想法有点荒谬,他却隐约觉得这很可能就是真相。
亏他先前还屡次因为妻子现在性情真实,用如此欣赏带着些许迷恋的眼神看他而沾沾自喜。
这女人,是用完他,肚子里有了保障之后的盲目自信吗?
像是要得到验证一般,在妻子转过身后,四爷放下棉布,倾身向前,他俯身在她耳边轻唤:“福晋……”
周伊小心脏一震,这不知道是不是故意放慢的清冷低哑神仙嗓音从浅粉薄嫩的耳膜传入,她四肢都经不住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