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
“淘气。”四爷身上都是尘土,不能将朝思暮想的妻子揽入怀里,只能看了再看,拿起一旁的佩剑,转身连忙赶进了宫。
周伊追了两步到门口,到底没再那样怅然若失,回到屋里好吃好睡等着。
没想到,她等来的是一个被下了药膳,昏迷不醒的四爷。
看着四爷憔悴难受的俊脸,周伊美丽的面庞比窗外的天还要冻上几分:“谁干的?”
药膳清心而自然
苏培盛扑通跪下:“奴才万死。是李格格就等在前院书房, 苦苦只求主子爷喝下她端来的药膳,才肯让爷过来找福晋。想来爷一时心软又着急便喝了。谁知这药膳里被下了滋补物,主子爷舟车劳顿,此时哪里是大补的时候, 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
“可传了太医?”周伊接过紫苏递上来的帕子轻轻为郎君拭去额上的细汗, “那药膳里都有什么?”
“太医已经快马加鞭让人去请了。李格格已经被影卫拿下, 说是药膳里有……壮-阳之物, 她只是太过思念主子爷, 才出此下策, 并不是想害爷……”苏培盛说得又急又尴尬。
周伊打断了他:“狡辩之词往后再说, 四爷要紧。”
“是, 福晋说得是, 四爷晕过去之前只指了指福晋的院子, 嘴里喊着福晋,奴才便赶紧将爷送来。”苏培盛补了句, 才见福晋脸色稍缓。
还算知道要过来找她,周伊半吊子医术为郎君诊了诊, 说是壮-阳之物, 怕还是轻的,只怕药效就跟药品差不多了。
这李格格只怕是真的魔怔了,竟敢对她唯一依傍的四爷下手。
江太医赶来之后,周伊就在贵妃榻上守着,脸色是从未有过的肃穆,她在脑海里质问系统:“你们每天看着李氏,这事儿你们不知道?”
主系统躲了起来。
副系统冷冰冰道:“药膳无毒,适量食用有助床-笫之事,主系统为周伊考虑。”
“所以她就不顾四爷的身子?”可真是个典型的亲妈, 不着急女婿身体。
罢了,回头再算,眼下是四爷如何度过才好。
江太医一把脉,又看了药膳的成分,他不知事情来由,心神难免一震,没想到四爷夫妻俩看着端方周正,私底下还挺……咳咳,他是个正经太医,很快收起无关的思绪,细细诊了起来。
出了结果,这正主还未清醒,又看了身后一脸黑着的美貌福晋,这当太医的真是没有最尴尬,只有更尴尬,让他跟谁汇报去?
周伊扫了一眼问道:“爷这会儿能先清醒过来?”
这题江太医会:“启禀四福晋,只要针灸一下,即可。”
“那劳烦太医先施针。”
也对,这主子是要解除药效还是要改良药效可不都得听四爷的,醒了再问不迟。江太医抬起银针,下手快准稳。
“江太医好医术。”周伊夸了一夸。
害,这时候福晋夸人,让他很是惶恐,江太医喏喏点头:“如此,只需等上半炷香。”
“四爷身子可有损伤?”周伊问道。
江太医斟酌回答:“回福晋的话,目前来看,只是四爷近日来神思疲惫,身子疲劳,这缓过来之后便好,无甚大碍。至于……至于……”醒来是要清心,还是要自然,他哪里敢说。
周伊明白他的意思,抬手按下:“来都来了,太医顺便为我诊断吧。”她这一夜未眠又受了方才的惊吓,诊诊也好。
江太医却误会福晋是想让他看看,自己身子合不合适某项运动,他又诊了起来,大胆开口:“福晋身子一如既往,想来除了起夜频繁些,这若是夜里睡得不够安稳,白日亦可多多歇息,不打紧。”他这白天黑夜都暗示了,应该够了吧?
“福晋夜里睡得还是不好?”醒来的四爷尚未反应过来了,听到此话,沙哑开口。
江太医连忙转过去,这夜里睡得好不好的,四爷想来比他清楚,忙答话:“是的,福晋这胎势往下沉,夜里睡前减少些许水的摄入可能有所帮助。”
四爷慢慢想起自己这是怎么回事,关心完福晋,怒色便显在了脸色,看了一眼同样关切的福晋,他怒气稍歇,开口:“江太医,爷用的药膳是什么情况?”
“四爷宽心,这药膳的确无毒,只是气性大了些,不适宜爷您此时服用,若是想……”江太医敏锐感受到上位者冰冷一瞥,立即改口,“下官马上开些清心散热的药,给四爷服下,可稍缓。”
“只是稍缓?”四爷声音冰刀子似的,他回来还没能抱过福晋一下,便被放倒在了床上,想想就气得他肝疼。
“四爷恕罪,这只要过了今夜,您的身子便无大碍,若是用其他气性大寒之物倒是可以速解,只是下官唯恐伤了您的身体底子,得不偿失。”江太医将缘由说清,和这对夫妻接触数月来,清楚他们是明白事理、赏罚分明的主子,他可正直行医。
“江太医,开药吧。爷的身体要紧。”周伊上前,她握住四爷的手,“我陪着爷。”意思是,大寒之物便不用了。
江太医连忙下去了。
见福晋劝下了四爷,一众下人尤其是苏培盛都松了一口气,这要是因为药膳之事伤了主子爷的身体,他这怕是得跟着去一层皮。此刻他对李氏同样恨得牙痒痒,竟敢不顾爷的身体行此大悖之事。
苏培盛打小在四爷身边伺候,认他为主,早将他的一切视为最重要之物,任谁也不能伤主子爷分毫。
“苏培盛,先不动李氏。”四爷开了口,神情仍是暗藏风雪。
苏培盛明白这是另外打算的意思,领命去了。
四爷一挥手,无用忙碌的下人便连忙都出去了,他抬头想跟福晋解释,却见她一脸平静,反而问道:“福晋既然知道事情经过,爷不处置李氏,你不生气?”
“李氏身后有人,是我大意了。这后宅之人,爷要出手帮忙,那不是正好。”周伊仍是握着四爷的手,细细打量分别了月余的郎君。
病了也是帅的,怎生地如此好看,尽往她心里钻的丰神俊朗,英俊潇洒。
“福晋,可为我梳洗过了?”四爷被福晋眼神看得更加难受。
“爷此时那洁癖可就放放吧。”周伊顺从两人的心意,主动抱住了他,闻着这熟悉的冷竹香,她满足的闭上了双眼。
顾不得那什么“癖”,四爷被这一搂身子彻底僵住了,方才被针灸压住的邪性又起,他声音极尽忍耐:“福晋,你,先放开我。”
周伊:?
郎君,你变了。
温柔缱绻是郎君
四爷看她惊愕神色便知福晋误会了, 他忍着痛苦解释道:“这会儿,你离我太近,我……”
周伊看着四爷额头那豆大的汗珠,突然明白了, 红袖添香在此刻可能真的会压垮这个意志力本来十足坚定的郎君。
她连忙退开, 只是仍拿过棉布想替他擦拭。
四爷忙拦住她:“我自己来。”
“我去看看药好了没有。”周伊自认为善解人意的退了, 在门口喘了好大一口气。
哇, 好紧张。
门内的四爷这才放纵自己流露出痛苦而压抑的神情。
自我要求极高的四爷不允许自己是输给了别人卑劣的手段, 他绝不会退却。
福晋让紫苏又拿了更厚的赏送了江太医出去, 那些不得传出去的事情江太医心里自然有数。
周伊亲自端着药进了屋, 知道爱面子的郎君一定不愿意让别人看见他此时痛苦隐忍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