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节
来,甚至还让她住了孝康章皇后的景仁宫,若说万岁爷对她有意,但乌雅氏进宫也有段时日,却从未被召过侍寝。
饶是宫里都是人精,一时间也想不明白万岁爷到底在想些什么,对云珠不远不近的维持着客气有余,亲热不足的距离。
这种日子,简直让云珠不要太舒服,除了去慈宁宫请安的时候要受上几个呐喇氏的白眼,偶尔听上几句冷言冷语,其余时间她都关着宫门悠哉度日,既不用费劲地与其他宫妃维持面上交往,也不用提心吊胆地伺候上面的主子,还能隔三差五拿上价值不菲的赏赐,这,不就是完美的养老生活么。
宫中无事,日子过得格外快,梅花早已凋零,海棠开得正盛,在这融融春光中,康熙又去了巩华城。
康熙二月刚下令修建陵墓,此时景陵将将动土,仁孝皇后的灵柩还停在巩华城中,康熙挥退众人,在仁孝皇后的灵前待了足足一个时辰,带回来后,宫中便又有了大动作。
四月十三日,这一日不是初一十五的大日子,太皇太后一早便免了云珠她们的请安,景仁宫里尚无主位,能称为主子的满打满算仅云珠一人,这等自由下,云珠一不小心便放飞自我,天光大亮了仍在睡梦之中。
“格格。”春杏小心翼翼地将云珠叫醒。
“唔。”云珠从沉睡中醒来,接过春杏递过的茶盏,秀气地打了个呵欠,慵懒说道:“发生什么事了?”
春杏看似沉稳,但推醒她的手都在颤抖,眼中还露出丝丝迷茫,这引起了云珠的注意,虽说春杏年岁也不大,但在宫里时间不短,是个沉稳的,轻易不会感到慌乱。
“格格。”春杏咽了咽口水,哑着嗓子说道:“慈宁宫的首领太监刘忠、赵寿宝去内务府传懿旨。”
说到这,春杏停了一瞬:“太皇太后召了遏必隆大人的女儿和佟国维大人的女儿入宫。”
遏必隆,佟国维!
云珠失手打翻了手中的茶盏,澄黄的茶水伴着茶叶狼狈地滚到锦被上,在上面留在湿哒哒的痕迹。
春杏手忙脚乱地拿帕子擦拭,又担忧地看着云珠,虽说主子这些日子表现的好像毫不在意,但到底没得到万岁爷的宠幸,她心里的苦只能往肚里咽,这不乍一听见宫里要进新人,还是控制不住地失态。
云珠完全不知道这么一瞬间她的贴身宫女脑补了些什么,只在飞快地衡量这两人进宫后的形式。
遏必隆出身于顶级世家钮钴禄氏,佟国维的家世虽然不如遏必隆,但仅凭他家里出了孝康章皇后,便也不能小觑,这两家的女儿进宫,宫中必然又要掀起一番风浪。
康熙十四年选秀的时候,呐喇格格话里话外便说道,来年宫里要进贵主子,看样子这话是应在这两人身上。
更何况云珠沉思着,仁孝皇后去了也有两年,太皇太后年岁渐长,精力不济,宫中于情于理都得有个新皇后。
再加上万岁爷突然去了巩华城,看样子继后便在这两位贵女之中,也不知道是谁能握住后宫权利的巅峰。
不对!
突然想起什么,云珠懒洋洋地神色散去,她使劲抓住春杏的手,青葱似的指尖由于用力变得苍白:“春杏,你让小欢子再去打听一番,这两位贵主进宫后都住哪里。”
云珠待下人素来亲和,这等严肃地神色甚少出现,而这也让春杏意识到主子对这个消息的重视程度。
顾不上处理锦被,春杏急匆匆地吩咐着小欢子打探消息。
杯盏中茶水不少,春杏擦拭了半天也没将水全部吸净,剩下的将锦被深深地浸透,云珠轻轻咬着手指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直到湿意透过锦被沾到身上,潮湿地凉意让她冷静下来。
“主子。”小欢子很快便打听了回来:“奴才找内务府的同乡打听了。”
说完这句话,小欢子停了下来,小心地打量着云珠的脸色。
云珠已然冷静下来,静静地看着小欢子,等着他的下文。
小欢子支支吾吾,吞吞吐吐:“主子,钮钴禄氏封妃,住永寿宫正殿,佟佳氏以格格名义进宫,但享妃级待遇,住,住景仁宫正殿。”
果然如此,闭上眼睛长叹口气,小欢子的消息,更让云珠确定了她心中的猜想。
“是不是钮钴禄氏这几天便进宫,而佟佳氏还得再等上些日子?”云珠眨了眨眼,继续问道。
“格格您真是神了!”小欢子露出惊诧地表情,连连奉承:“钮钴禄氏这几天便要进宫,而佟佳氏是七月初四进宫呢。”
小欢子这一句话就像一条线将散乱的线索穿起,云珠终于在心中拼完了整个拼图。
原来如此,后宫中一直不解,为何康熙频频赏赐却召自己侍寝,正是因为少了这个关键信息,若早知道钮钴禄氏和佟佳氏入宫为妃的消息,那谁都能想到,自己是做了钮钴禄氏和佟佳氏之间的筏子。
钮钴禄氏家族背景深厚,甚至得到太皇太后的支持,太皇太后让钮钴禄氏较佟佳氏早进宫几个月,不就是想着让她和康熙提前培养感情么。佟佳氏虽然家世弱了些,但作为康熙嫡亲的表妹,和康熙的情分并非一般人能比。
云珠不知道中间的内情如何,但现在的结果便是,佟佳氏即将成为景仁宫主位,她未来的日子都要受制于她。
至于佟佳氏到底筹谋着什么,此时且看不出来,但云珠猜测,莫过于让她当争宠工具罢了。
云珠苦笑,形势比人强,事已至此,也只能见招拆招顺其自然。
不论云珠或者其他宫妃对于钮钴禄氏和佟佳氏进宫是何看法,钮钴禄氏都在既定的日子里进了宫中,成为永寿宫宫妃。
当天晚上,乾清宫便传来消息,召永寿宫宫妃侍寝。
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