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节
酒已温,康熙又是一杯接着一杯的闷酒喝下,很快,一壶酒又喝到尽头。
“云珠,你要好?好?的,别离开我!”醉醺醺的康熙,重重搂着云珠,埋在云珠肩膀上,喃喃说着。
云珠愣了好?久,才?犹豫着环绕住康熙的背,在他耳边轻声承诺着“万岁爷,我在呢。”
“额娘?”乌希那询问声将云珠从回忆中惊醒,她挥挥扇子,将这事?情揭过。
就在云珠和乌希那说过没几天,乾清宫下诏书,册立佟佳皇贵妃为皇后,一日后行?册封大礼。
如此匆忙的皇后册封,清朝这么多年来都没有发生?过,灵巧的人已经足够从中间体会出不详的气?息。
果?然,佟佳皇贵妃强撑着身子,接过皇后宝印后,在景仁宫溘然长?逝。
相处
佟佳皇贵妃,不,现在该称为孝懿仁皇后的薨逝,并没有?给后宫带来?多大的影响,最多不过就是皇后的葬礼规格较之?皇贵妃高上许多,云珠多行了?些礼,至于康熙,在短暂的伤心之?后,他的精力很快放在了前朝。
年轻的妃子们对于心事重重的康熙,吸引力骤然变得?少了?很多。
较之?和新进宫的年轻妃子们嬉闹,康熙更愿意找云珠好好说说话,消磨消磨心中的焦躁。
康熙不同寻常的模样,云珠看在眼里,记在心头,却并未出言询问,只轻声细语地和康熙说着家常,聊着愈发大了的几个孩子的变化。
康熙皱得?死紧的眉头,在云珠的轻柔舒缓的声音中逐渐松开,他听着云珠絮絮叨叨的念着,胤禛和胤祚越发有?主见了?,乌希那也开始有?了?自己的心事,塔娜和胤祯又长高了?,康熙在这些家长里短中将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虽然真正让他心烦的事情并未解决,但永和宫里这份闲话家常的随意,让他将前朝的烦心事情抛开。
就这样,康熙时不时便来?永和宫歇着,这份频率引得?六宫侧目,心下嘀咕起来?,难道永和宫德妃又要复宠?
“复宠?德妃娘娘什么?时候失过宠?”新入宫的小格格,疑惑地向说出这话的娘娘问到。
在她们眼里,永和宫德妃,一个?月能见到万岁爷七八次,这份恩宠已?经不轻,对她们这种几个?月也盼不来?康熙召幸的人而言,已?经是羡慕得?眼睛都?红了?。
说出这话的妃嫔,失笑摇头:“你?们是没有?见过德妃当年?宠冠后宫的模样,那真是,六宫佳丽无人敢直撄其锋。”
小格格听了?这话,咋舌不已?,不由幻想着,若自己也能如德妃娘娘一般,得?到万岁爷的独宠,那该是多美妙的事情,想着想着,小格格的脸红成一片,坐在上位的妃嫔看着小格格脸上的红霞,一眼便看出了?小格格的想法,毕竟,她如小格格那般年?纪的时候,也做过同样的梦,可惜她笑着摇摇头,挥着扇子眼神悠悠地投向天边。
后宫妃嫔们议论的言语,细细碎碎的传入云珠耳中,云珠付之?一笑,任后宫传得?沸沸扬扬,她只在思考,康熙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毕竟日日揣摩着康熙的心思,哄着他高兴,也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饶是云珠,也不敢肯定的说,绝对不会在什么?地方惹怒了?康熙。
好在,没让云珠忧愁太长时间。
这一日再走到永和宫的康熙,心情明显愉快很多。
云珠盛出一碗冰酪:“万岁爷,伏天实在难熬,臣妾让小厨房做了?冰酪,好歹能凉快凉快。”
康熙接过冰酪,三两口便吃完,在被伺候着擦过头脸,换上家常轻薄的衣服后,叹息出声:“果然还你?这儿舒服”。
云珠抿唇笑了?,两个?小小的梨涡浮现在嘴角,给她增添了?几分可爱之?感?。
“宫中确实太热了?,畅春园修好后你?们都?没去过吧,过两日一块儿去畅春园住着避避暑气。”冰鉴丝丝冒着冷气,宫女?将凉意扇到整个?房间,半躺着的康熙,瞧着云珠额头上隐隐冒出的汗珠,怜爱之?心骤起。
畅春园,这个?地方云珠是知道的,康熙二十三年?便已?经开始修建,前两年?刚修建完成,南巡途中见到的曹寅,便一直负责修建这个?园子,直到园子修完,才终于抽出身来?,被康熙点去当苏州织造,应该很快便能走马上任了?。
住在宫中的云珠也听说过,畅春园里景色巧夺天工,雕梁画栋间尽是江南秀色。
骤然听见康熙之?言,云珠惊喜不已?,忙忙向康熙谢恩。
康熙朗声笑着,握住云珠的手:“爱妃何必多礼。”
这等轻佻模样的康熙,云珠已?经好些日子没有?瞧见,她若有?所?思地看看向康熙,康熙亦笑着回问:“爱妃何意如何看朕?”
云珠轻快地笑着:“臣妾猜万岁爷必定遇见喜事。”
康熙一愣:“朕表现如此明显?”不待云珠回话,又大笑着说道:“今日收到八百里加急,索额图已?经和沙俄那边签订了?《尼布楚条约》,朕能抽出身去对付心腹大患。”
“你?说,朕如何能不高兴?”
前朝事情,在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下,云珠所?知不多,但对于索额图大人前往尼布楚,和鄂罗斯人谈判一事,云珠再不知事,也有?所?耳闻,虽然不知道这个?条约里到底约定了?什么?,但瞧康熙这般模样,必定没有?吃亏。
“恭喜万岁爷。”云珠笑着说着祝贺之?语。
心情大好的帝王,面对着云珠赞叹的眼神时,突然想好好和她念叨念叨。
“朕派索额图带队和鄂罗斯在尼布楚就边界问题进行商定。”康熙沉吟片刻,和云珠从头说起,云珠一听康熙愿意和她念叨朝堂上的事,手上动作一僵,使眼色让宫人们全部退出,见到宫门被彻底关上,室内只有?他们两人,才放下心来?。
云珠这份小心谨慎的模样,直让康熙笑出声来?,但康熙愿意和云珠说上几句心里话,看中的正是云珠足够的谨慎,他在永和宫里足够的放心,从不用担心失口而出的话会被传到外?面。
“雅克萨那边打了?这么?多年?,沙俄走了?又来?,无休无止的骚扰着,我大清兵力被牵制了?许多,然而漠西蒙古的准噶尔,之?前就已?经强占了?河套和硕特部、天山南北之?后,这些年?噶尔丹居然野心不减,又将目光瞄准了?东边的喀尔喀部落。去年?准噶尔向喀尔喀土谢图汗部出兵,这是为了?打喀尔喀吗?不,这是在向朕宣战,意在大清。”
准噶尔历年?来?各种动作不断,但出兵喀尔喀,让康熙作为帝王的心警惕起来?,他不愿再在北边漫长的边境线上和鄂罗斯作战,持续消耗兵力,较之?鄂罗斯,准噶尔更是他的心腹大患,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索额图这人,私心重了?,但在办事能力上,还是可以的,和鄂罗斯条约一签,朕便能全力备战,朕和准噶尔的一战,在所?难免。”
云珠心头一跳,这等兵家大事,听到并非好事。
见着康熙越说越兴奋,甚至在筹划着开战时的排兵布阵,云珠一狠心,鲜红的丹蔻沿着康熙的胳膊游走,嗔道:“万岁爷,您说的这些臣妾都?听不明白,如此良辰美景,您为何辜负?”
云珠的暗示康熙瞬间接收,沉浸在雄图大业中的男人,正是热血沸腾的时候,轻而易举便被云珠转移了?注意,格外?激动。
等到云珠带着几个?孩子搬去畅春园的时候,在颠簸的马车上犹自觉着腰还隐隐作痛。
康熙在澹宁居住下,澹宁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