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
留着符氏一人，还在原地苦思冥想。
庄文裕从院子里过来，见他娘捧着个锦盒站在门口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上前探了身子一看，立刻撇了撇嘴：“我姐就让人带这点东西过来？打发叫花子呢！”
他说着，一边从锦盒里捞出那包点心来，拆了就一块一块的往嘴里塞。
符氏不得不分出一抹心思来放在小儿子身上：“——你慢点吃！”
在庄文裕的狼吞虎咽中，符氏慢慢理了下思路。
串串是什么东西她不知道，但这个秘制卤方——却是让她想到了先前在周夫子那，见到的那只卤鹌鹑。
那香味，当时哪怕她同周夫子隔了些距离，也都闻得清清楚楚。
确实好闻极了！
难道，那就是什么「秘制卤方」？
符氏百思不得其解。
偏偏这会儿，庄文裕又吃点心吃得太急呛到了，连连咳嗽不已，符氏赶紧急急忙忙的去给庄文裕倒水，倒是把这事给暂时的抛到了脑后。
……又是赶集日。
这次因着庄云期去周氏学堂念书了，庄云黛只带了庄云彤一个，拖着她们的小车子，去了集市。
果然，不出她所料，这集市上，雨后春笋般冒出了不少做串串的。
叫卖的一个比一个便宜。
一文钱一串的，比比皆是。
庄云彤有些担忧：“大姐，好多跟咱们卖一样东西的呀。咱们的串串不会卖不掉了吧？”
庄云黛露出个浅浅淡淡的笑来：“不必担心。你要知道，大厨做的炒白崧，跟普通人做的炒白崧比。虽说是同一道菜，但味道，那是截然不同的——他们卖他们的，咱们卖咱们的。”
庄云彤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你卖的串串咋这么贵
先前庄云黛送庄云期去周氏学堂给周夫子送束脩的时候，其实也有私底下问过，能不能接收女童。
周夫子大概明白了庄云黛是想让庄云彤跟着一并入学。他虽然也很喜欢乖巧可爱的庄云彤，但还是有些遗憾的摇头拒绝了。
女童，跟男童在一起读书，这太不合规矩礼法了。
再说了，这事若是传出去，虽说庄云彤年纪小，不会太惹人非议，但这名声，总归是不好听的。
庄云黛便不大开心。
庄云彤懂事的很，一见大姐为了她的事伤神，她立马道：“大姐，其实彤彤也没有那么想念书，等哥哥从学堂回来，教彤彤识字就好啦！”
面对这么懂事的妹妹，庄云黛心里酸软极了。
庄云期也连连保证，每天放了学，都会回来教妹妹的。
庄云黛没吭声，她心里下了决心，多多挣钱。到时候，给妹妹专门请个先生，到家里来教！
所以，这次庄云黛做了不少串串带来市集上，也难免小云彤会担心。
不过庄云黛倒是丝毫看不出半点儿着急来。
哪怕先前卖串串的那位置，庄云黛去的时候，已经被别家卖串串的人给占了，庄云黛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她这次找了个稍微靠集市末端的位置。
周遭的商贩都不认识她，只是看她是个生得不错的女孩儿，又拖着奇怪的小车子，多看了两眼。
但庄云黛一开坛子，那股浓郁鲜香的卤味散发出来时，周遭人的眼神就热烈起来了。
“哎呦，这味儿闻着可真香！小妹妹，你这是卖什么呢？”
庄云黛笑盈盈的：“串串。”
一听这俩字，周遭的小商贩都忍不住笑起来：“小妹妹也卖串串啊？”
“也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兴起来了，到处都是卖串串的。”
“先前我家娃娃也吵着要吃，我婆娘狠狠心买了十文钱的。完事后悔得不行，说也就那个味儿，不值当的，有这十文钱，都能割一刀肉了！”
“哎，小妹妹怕是要赔本喽。”
周遭的小商贩们交谈着。
庄云黛微微笑着，就当没听见的，就等着顾客上门。
但她没想到，等来的第一位顾客，竟是上次那位花了十两银子，让她给他做一顿串串的费子晋。
费子晋双眼放光，一撩衣衫下摆，直接从马车上跳下来：“你在这儿！”
惊的后头还没来得及下车的小厮连声道：“哎呦我的少爷，您可小心些！”
庄云黛笑着同费子晋打招呼：“费公子好。”
费子晋打从下了马车，那双桃花眼就没从坛子上挪开。
这会儿庄云黛跟他打招呼，他也只是分了抹注意力给庄云黛：“嘿嘿，庄姑娘好呀。”
他又跟庄云彤打招呼：“彤彤，你也好呀。”
庄云彤有些羞涩的跟这个好看哥哥回礼：“哥哥好。”
见喜这会儿也追了上来，有些热泪盈眶的同庄云黛吐槽：“我们家少爷今儿一大早，就拉着我们起来了，让车夫载着我们，围着这几条街转三趟了——庄姑娘，您可算来啦！”
“哎，你别拉着庄姑娘闲聊了！”费子晋有些迫不及待的，一副恨不得把头都埋到那坛子里去的模样，“快快快，庄姑娘，好黛黛，赶紧给我先来几根，不拘什么荤啊素啊。这几天，我也是让厨房的人做了好几次，都不是你那个味儿！更别说旁人卖的了！哎不提了，一说起来我就生气！”
庄云黛笑着，从一旁拿出片洗净的荷叶来，垫在手上，给费子晋拿了几根。
费子晋毫不客气的当场吃了起来，一口气吃完了三串，这才有些满足的发出一声喟叹：“啊！这就是我心心念念了好几日的味儿！”
费子晋吃的可欢了。
倒是旁边的小贩都看得目瞪口呆的。
这……这公子哥，看穿戴，就知道家境不凡，怎么一副三天三夜没吃饭的样子啊？
他们忍不住又看向那口散发着浓郁香味的坛子。
难道说，是因为这小姑娘的串串，太好吃了？
就连路过的不少百姓，都被费子晋这豪放的吃法给吸引了眼球，靠近后，发现这串串的味是真的香，不少人都被勾起了馋虫。
“小姑娘，你这串串，怎么卖着？”
庄云黛做生意时，永远都笑脸相迎：“素的，三文钱两串。荤的，三文钱一串，五文钱两串。”
她这一报价，那些询价的百姓有的就直皱眉头：“咋这么贵啊？”
“就是啊，现在串串市场价不是素的一文，荤的两文吗？”
“这小姑娘不厚道啊，都要翻倍了！”
吃的正开心的费子晋，一听这话，不高兴了。
他把嘴里的串串给咽下，那双桃花眼里露出了几分怒火：“你们可别把我们黛黛的串串，跟旁人那些糟践玩意相提并论！它们也配？！老子这几天没少吃那些旁人做的所谓串串，跟我们黛黛做的一比，那是提鞋都不配！别说我们黛黛的串串，只卖几文了，就是几两，爷也要吃！”
一说到这几天吃的那个串串，费子晋简直快要落一把辛酸泪了。
太惨了！
他发泄似的把一串鱼肉丸子一撸到底，丸子鲜香的汁水在口中爆开的时候，他颇感幸福的眯起了眼：“啊这，才叫享受啊……”
旁边百姓们看着费子晋这副陶醉熏然的模样，都有些目瞪口呆。
真的假的？
正当他们犹豫的时候，又有路过的百姓惊喜的叫了出来：“哎呦，小姑娘，是你呀！”
那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