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节
庄云黛又从袖间取出一长段细细的牛皮绳,递给了唐晏唯:“再劳烦公子一下,帮我把他捆起来。”
唐晏唯没想到庄云黛装备这么齐全,连捆人的牛皮绳都有,都看愣了。
庄云黛挑眉,盈盈浅笑,平和发问:“我一个女子在外面,很不安全的。随身准备些细绳,也是很合情合理的事,对吧?”
唐晏唯总觉得,他要是不点头,今儿这绳子,可能拴得就不止底下他压着的那个了。
唐晏唯果断点头!
然后,果断用那细细的牛皮绳,把王言才给捆了个结结实实。
王言才眼里满是绝望,嘴里塞着抹布,喉咙里「呜呜」的发出两声,胳膊腿更是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在地上狼狈且无用的挣扎着。
唐晏唯起了身。
只见庄云黛又道:“公子,怕是还要再麻烦你,帮我把这人给扔到屏风后头去,可以吗?”
唐晏唯先是应了一声,继而一顿。
他突然感觉,自己好好一个郡王来匡扶正义,怎么就沦为一个打杂小厮了呢?
什么看错不看错的,分明是早有预谋!
想是这么想,但唐晏唯还是甘之如饴,手脚麻利的把王言才丢到了雅间屏风后头。
做完这些,庄云黛示意碧柳给唐晏唯倒茶,她敬了唐晏唯一杯。
“有劳公子了。”庄云黛笑道。
唐晏唯端茶的手微微一顿,叹气:“姑娘不必客气,只是,我是不是多此一举了?看方才姑娘那模样,显然是故意做出样子来,等这贼人上钩的。”
庄云黛点了点头:“我知道公子是个古道热肠的,也就不瞒公子了。我确实是察觉出不对劲来,想着将计就计呢。怕是一会儿,我得请公子先退避,估摸着还有一场好戏要上演。”
唐晏唯在听到庄云黛夸他古道热肠,只觉得嘴角笑意压都压不住了;但又听得他朝思暮想的姑娘说,还有一场好戏要上演,心里便是咯噔一下。
“危险吗?”唐晏唯迟疑了下,“其实把这贼子给交给大牢也可以,他还有什么同谋,想来能一并审出来。”
庄云黛点了点头:“这确实也是一个法子。”
她缓缓一笑,“不过,我个人来说,还是更喜欢来个人赃并获。”
……
吕芙盈心里存着事,却又要在王芳娘面前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好不容易耐着性子陪王芳娘把香料买齐,她算了算时辰,估摸着差不多了,便笑盈盈的挽着王芳娘的胳膊:“我们回去吧?”
王芳娘点了点头:“总不好让云黛多等我们。”
两人带着丫鬟一道回了汇春楼。
到了雅间门前,听得里面若有似无的声音,吕芙盈的手都要激动的颤起来了。
她偏偏面上还要佯装出无事的模样来,一把把雅间门推开了!
紧接着,吕芙盈便看到两个身影叠在软榻上,尖叫了出来:“啊,王家表哥,云黛,你们在做什么!”
王芳娘听得这话,真真是魂飞天外!
她甚至都没来得及看清榻上的人是什么,几乎是下意识的把吕芙盈推进了雅间,赶忙把门给关上了!
不能让门外的人看到!
吕芙盈嘴角的笑意压都压不下去,偏生做出一副惊骇的模样来,靠在门那:“王家表哥,云黛,你们,你们怎能做出这等苟且的丑事来?!”
王芳娘吓得魂都飞了,捂着心往榻上看去。
榻上被压的那人,露出一张芙蓉面来,不是庄云黛又是谁?
只是榻上那男子,宽肩后背的,束着发,背对着他们压在庄云黛身上,着实看不出是谁来。
王芳娘还是个没出阁的小姑娘,脸臊得通红,又急又慌:“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吕芙盈叹了口气,同王芳娘道:“正如你所见,你庶兄王言才,跟云黛……”她叹了口气,“怎能这般情不自禁?”
王芳娘心惊肉跳的,听着吕芙盈这么说,只觉得慌得不行。
但她这会儿捏着帕子还在稳着心神,却突然觉出不对劲来:“怎地云黛没什么反应?”
吕芙盈却不以为然道:“许是累了睡着了吧。”
吃了那么多加了酒的酿鳝丝,又中了迷烟,能醒过来就有鬼了。
不过,为了装装样子,她还是上前想去分开两人:“王家表哥,云黛,你们……”
结果她话还没说完,就见得一直闭着眼的庄云黛,突地睁开了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眼神清明,哪有半点刚醒的模样?
吕芙盈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她吓得往后一退,差点没尖叫出声。
“云黛,你,你醒了,你也是,怎么能跟王家表哥……”吕芙盈抢先一步,把责备的话说了出来。
庄云黛似笑非笑,轻轻拍了拍她身上的人:“好啦,起来吧。”
她身上的一直半趴着的「男人」一个骨碌翻坐起来。
这会儿吕芙盈跟王芳娘她们才看到了那人的脸。
竟是碧柳!
碧柳笑嘻嘻的,把男士外袍一脱——她肩膀腰身那硬是塞了件斗篷进去,怪不得看着虎背熊腰的。
吕芙盈张口结舌,骇异极了!
倒是王芳娘,彻底松了一口气,笑着扑了过来:“云黛,原是你跟碧柳在淘气!吓死我啦!”
庄云黛坐在软榻上,笑容高深莫测:“是啊,我不过是跟碧柳联合起来跟你们开了个玩笑。为什么有人一口咬定,碧柳扮演的是什么王家表哥呢?”
庄云黛这般一说,王芳娘也愣住了。
是啊,怎么吕芙盈从一进门开始,就在那喊什么王家表哥的。
后头更是言之凿凿的告诉她,这是她的庶兄王言才。
当时她太过惊骇了,竟是没有想到,她都没法从背影认出这是庶兄王言才来,吕芙盈又是怎么认出来的?
——直到这时,王芳娘还没有多想,只是有些纳闷。
吕芙盈强笑一声:“是,是我见王家庶兄穿过同样的衣裳。”
碧柳冷笑一声,声音清脆:“吕小姐那你真是厉害啊,外男穿什么衣裳都记得清清楚楚的。”
吕芙盈脸色一变,王芳娘更是觉得碧柳说得有道理。
吕芙盈别是对她庶兄有意思吧?
不过,她那庶兄也没订亲,吕芙盈若是想要下嫁,她到时候好生跟母亲说说就是了……
王芳娘脑子里还在那想着,碧柳已经又脆生生的说了下去:“不过,可惜了!这衣裳,是奴婢刚去外头布庄买的。今儿头一天刚上市的新款式,就让奴婢买过来啦。不知道吕小姐是从哪里得见的?”
吕芙盈这会儿早就方寸大乱,她强作镇定:“那,那就是我看错了……”
庄云黛不疾不徐的朝吕芙盈笑了笑:“都到这一步了,吕芙盈,是不是我得把王言才给你丢脸上,你才肯说句真话啊——什么看错不看错的,分明是早有预谋!”
吕芙盈神色大变:“你什么意思!”
王芳娘这会儿终于是听出点味来,她难以置信的看看吕芙盈,显然心里下意识就相信了庄云黛。
吕芙盈这会儿急于找支持者,她就像抓最后浮木一般,死死的抓住了王芳娘的胳膊:“芳娘,你,你别听庄云黛胡说八道,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好好的,郡王怎地过来了
王芳娘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似是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