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节
康王妃便也不勉强她,嘱咐丫鬟伺候好蔡思菲。
康王妃又看向庄云黛:“黛姐儿,要休息会儿吗?”
庄云黛笑道:“我还好。这千佛寺的景色,诚如娘娘先前所说,美得很。一会儿拜完佛,我还想去看看。”
康王妃听着便高兴的很,拉着庄云黛去大雄宝殿拜佛了。
蔡思菲咬了咬唇,也转身回了屋子,倚在软榻上休息。
她身边一个叫明珠的丫鬟,关上门,撇了撇嘴,同蔡思菲小声道:“小姐,你看那位庄小姐了吗?也太会逢迎了,把娘娘哄得高高兴兴的,您呀,就吃亏在这上面了。”
蔡思菲神色带上了几分凄然:“我不过是寄人篱下,还能怎样?”
明珠叹了口气:“席公子……”
蔡思菲神色一变,瞬间白了几分:“你别说了!”
明珠小声「嗳」了一声,抱怨道:“小姐,奴婢就是为您跟席公子打抱不平。席公子一表人才,无非是家世差了些……”
蔡思菲眼泪扑簌而落,呜咽道:“别说了,是我辜负了他。”
明珠坐在蔡思菲身边,递上帕子,一副苦口婆心的模样:“这分明就要春闱了,依着席公子的才学,中个进士那是不在话下,说不得还能中个状元什么的,也是前途大好呀。奴婢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老爷就是不同意。”
蔡思菲攥着帕子,心越发乱了,她扑在明珠肩上哭得一抖一抖的:“爹嫌席郎的爹是杀人犯,可那是席郎的爹犯下的错,也付出了一条命的代价,跟席郎又有何干?朝廷都没有禁席郎科举,爹又为什么对席郎这般偏见?”
明珠拍了拍蔡思菲的肩膀:“小姐,莫要哭了,奴婢看您跟席公子是有缘分的,一定能再相见的。”
蔡思菲哭得泪眼朦胧,直摇头,却是没再说什么。
她哭累了,便在榻上沉沉睡去。
明珠试探的叫了一声:“小姐?”
她见蔡思菲已然睡熟,这才踮着脚尖,悄悄的出了房门。
……
庄云黛跟康王妃在庄严巍峨的大雄宝殿里上过香后,跪在蒲团上,从签筒里摇了根签出来。
康王妃催着庄云黛去解签。
解签的老和尚笑眯眯的,给庄云黛解了一个逢凶化吉,阖家幸福,姻缘美满的上上签,喜得康王妃比自己中了上上签还要高兴,当场就去捐了二百两银子的香油钱。
庄云黛也跟着捐了一百两香油钱。
倒也不是她没钱或者小气,是总不好越过康王妃去。
上了香,拜了佛,求了签,康王妃心满意足,便准备听师傅讲经去了。
倒是庄云黛,她对听师傅讲经没什么兴趣,便同康王妃说了声,自去寺里逛了。
给个侧妃之位,已是我最大的慈悲
千佛寺里来礼佛的官眷不少,庄云黛带着碧柳刚出大雄宝殿,就遇见了几位曾经在宴席上见过的熟人。
其中有一位刘夫人,是带了家中公子来上香的,见着庄云黛,她眼前一亮,便笑着打起了招呼。
庄云黛今儿来礼佛,穿了一身淡青色的对襟盘扣绣青竹罗裙,头上也只是简单的挽了个发髻,簪了玉簪,很是素净清丽。
但她样貌摆在那儿,素净清丽反而越发显得容貌娇妍,再一笑,说句倾倒众生都不为过。
这位刘夫人家里的公子,见庄云黛第一眼,便有些挪不开了。
只是,他还惦记着君子非礼勿视,赶忙收回了视线,脸却涨红了。
刘夫人看着儿子那红透的耳根,意味深长的笑了。
庄云黛没有久待,同刘夫人能打过招呼后便告辞离开了。
刘夫人看着有些失神的儿子,寻了个机会,悄悄道:“你看这位庄姑娘如何?”
这位小公子嚅嚅着说不出什么来,脸红得越发厉害。
刘夫人便懂了,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她家中没有女性长辈,虽说丧母长女不可取,但我看这位庄姑娘礼仪规矩都好得很,教养也很是不错,应当也没什么问题……若你中意,过两日我去探探口风。”
刘夫人的儿子便红透了脸,结结巴巴道:“但,但凭娘做主。”
……
庄云黛倒还不知道这个小插曲,她正在千佛寺里带着碧柳四下逛着。
这春来正是抽枝发芽的时候,千佛寺处处绿意,配上这满是禅意的氛围,让人心灵都为之荡涤。
正是,她没走几步,可巧就遇到了南宜郡王唐晏唯带着丘蔚晴,并两位生得雍容华贵很是貌美的中年妇人,一道从偏殿里出来。
那两位貌美的中年妇人,粗粗一看,生得很是相像。但只要细细一打量,便能看出,一人眼角已经有了细纹,眉眼中也似带了风霜的模样;而另一位,却是打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养尊处优。
看那样子,一行人应是在偏殿里刚拜完佛。
这正好是打了个照面,庄云黛若是要避开,未免也太刻意。
她索性大大方方的等着对方也发现她,然后上前打了个招呼。
唐晏唯显然是难掩惊喜:“庄姑娘!”
庄云黛笑道:“郡王好,丘姑娘好……这两位是?”
唐晏唯眼神明亮,显然遇到庄云黛让他极为高兴:“这是我娘,另一位是我姨母。”
他不忘跟她们介绍庄云黛,“这位便是庄姑娘,先前我得她帮助,擒到过一位江洋大盗。”
盛氏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原来这就是那个庄云黛!
庄云黛屈膝行礼:“太妃娘娘好,夫人好。”
郡王太妃笑着抬了抬手:“庄小姐也好。”
眼神却闪过一抹幽深。
临安伯夫人谭氏,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到现在,还让这庄云黛活蹦乱跳的。
倒是临安伯府反倒成了那过河的泥菩萨,自身难保了。
看她儿子那模样,便知道,她儿子对这姑娘真是彻底上了心。
这怎么能行?
盛氏在一旁笑盈盈的没说话,却没有停下打量庄云黛的视线。
生得貌美非凡不说,礼数也周到,哪怕她以极挑剔的眼神来看,也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丘蔚晴神色有些复杂,勉强也秉着礼数,跟庄云黛见了礼。
“庄姑娘是自己来礼佛的?”唐晏唯问道,话中难掩关切。
庄云黛笑道:“我同康王妃娘娘一道过来的,娘娘去听讲经了,我出来赏赏景。”
唐晏唯正要说什么,郡王太妃却笑着开了口:“既是如此,我们便也不打扰庄姑娘赏景了。”
庄云黛点头,行礼告辞。
唐晏唯的眼神又在庄云黛背影上停留了会儿,这才收了回来。
郡王太妃脸上笑意沉了沉。
盛氏在一旁打量着她姐姐的神色,笑意更深了。
待到回了他们休息的院子,太妃几乎是立时把唐晏唯给叫到了屋子里。
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盛氏只见着唐晏唯从太妃屋子里满脸怒色夺门而出。
盛氏笑盈盈的,带着丘蔚晴去了郡王太妃的屋子。
只是迈进屋门的那一瞬,盛氏脸上的神色换成了担忧的神色。
她欲言又止:“姐姐,方才我见郡王……”
太妃按着眉心,颇有些疲惫道:“那孩子,就是死心眼……我同他说,依着那庄云黛对临安伯府的薛如均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