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几分钟前傅中林刚离开医院,临走前还体贴地安慰了站在病房门口的陶心乐。
程元均闻讯赶来,如今正坐在病床边看好兄弟的笑话。
——毕竟“傅绍南在z市受伤”本身就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浅色的病号服弱化了事发当时傅绍南浑身的戾气,病房的灯光柔和,躺在病床上的男人眉间是不易察觉的疲倦。
大家都知道傅绍南是因为陶心乐而受的伤,并没有在这个原因上做文章。
“心心。”
一直站在门口没有挪步的男生被叫得怔了怔,僵着脸慢吞吞地靠近。
来医院的路上陶心乐也沾到了好多血,手上的血洗干净了,衣服上却还有。米白色的毛衣下摆黏着一大块血渍,看上去触目惊心。
程元均瞧着陶心乐苍白的脸色,笑眯眯地接上话:“心心吓坏了。”
病床旁的仪器发出单调的机械音,显示病人体征一切正常。
如果不是自己贪玩傅绍南就不会受伤,陶心乐紧紧抿着唇,嗫嚅着开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手腕被攥住了,傅绍南像平日那般捏着陶心乐的手指,放缓了语调与陶心乐说话。
——没事,不要紧,不要害怕,都是哄陶心乐的话。
陶心乐低着头,视线定格在男人手背上微微凸起的青筋。他慌乱地用另一只手去蹭毛衣,蹭掉了手心里的冷汗。
而后才伸手过来去碰傅绍南的手,声音都在发抖:“疼不疼。”
假如傅绍南真要哄人肯定会回答说不疼,但是男人停顿了一秒钟,平静地回应:“有一点。”
听到对方这么说陶心乐表情更无措了,他知道傅绍南身上有许多伤疤,刚才听医生的意思是伤口痊愈后很大概率会再留疤。
陶心乐对痛觉的敏感程度令他自动去换位思考,他紧张地去摸傅绍南的病号服,手指都不敢用力,自言自语地小声附和:“……我知道,肯定很疼的。”
程元均目睹了两人的交谈,识趣地没有再逗留。他一脸牙疼的表情离开病房,关门前回头看了一眼。
寂静的病房,陶心乐已经坐了下来,趴在病床边轻声跟傅绍南聊天。
男人抬手来摸陶心乐白嫩的脸颊,陶心乐心里惦记着傅绍南的伤,乖乖地任由傅绍南动作。
甚至还冲傅绍南笑,知道傅绍南疼想让他心情好一点。
程元均看完面目都扭曲了,龇牙咧嘴地关好了门。
疼从傅绍南嘴里说出来比他在z市受伤还要神奇,当初傅绍南受过那么多伤,别说疼,连眉头都没怎么皱过一下。
跟那些伤比起来眼下这点皮外伤完全就是小题大做,如果傅绍南在自己、翁暮云或者傅中林面前说疼,大家一定都不会信。
只有陶心乐会信。
傅绍南在陶心乐面前装可怜,能被骗的只有陶心乐。
电梯下行,程元均摇头晃脑地再次感叹,傅绍南一家子都是疯子。
“也许是爱情。”
傅绍南受伤的消息很快传开,好事者开始猜测傅少受伤的原因。
傅家和李家的合作是秘密进行的,但到底会传出一些风吹草动。
专门负责豪门八卦的狗仔总结了这几天网友的辛辣评论,从金钱、权势、情爱三个角度去推测此次袭击事件。
从金钱的角度是说傅少同李家小少爷暗地里达成了合作,如果李淮左成功上位傅家将从李家分到不少好处,以后傅家公司的员工在卖保险的同时还能顺便推销自家的珠宝。
一份工作拿两份钱,你不赚钱谁赚钱。
这个角度至少还贴到了一点实际,后面那些推断便显得离谱了。
——有人联想到最近出事的戚家,推断说是傅家把戚鸿从那个位置上拽下来所以才被报复。
至于原因竟然扯到了情爱,讲傅少和戚少看上了同一个女人,肯定会看对方不顺眼。
清晨上班程元均听到车载电台聊的这些离谱八卦,笑得差点撞上前面的车辆。
同一时间李家那边找到了一直躲藏的李安洲,李淮左痛打落水狗,直接找了个郊区把自家大哥软禁了起来。
那个持刀伤人的男人也被调查了出来,的确是李安洲派来的人。
那天拍卖会过后李安洲就想绑架陶心乐给自己多条后路,可是傅家把陶心乐看得太严实,李安洲找了几次机会都没有成功。
翁暮云得知傅绍南受伤,终于抽空来医院探望。
外界把最近发生的豪门八卦说得天花乱坠,翁暮云几乎不上网冲浪的人刷了十分钟新闻,以为傅绍南伤势严重到只能戴着呼吸机续命。
病房是在住院部最高楼,翁暮云满脸焦急地推开病房的门,把在病床边吃小蛋糕的陶心乐吓了一大跳。
傅绍南恢复能力极强,第二天就能下床走动了。不久前医生刚给傅绍南换完药,陶心乐站在一旁直直地看那道可怖的伤口。
等医生离开陶心乐又轻声地问傅绍南是不是很疼,刚才他看纱布上有好多血。
“嗯。”
听到男人应声陶心乐小脸皱成了一团,主动去抓傅绍南的手指安慰他:“……医生刚刚说,伤口愈合得很好,过几天就能出院了。”
“宝宝。”
陶心乐困惑地抬起头。
“亲我。”
男人躺在病床上,侧脸轮廓流畅分明。陶心乐神情一僵,考虑了几秒钟最终还是慢慢凑了过来。
难为情最终还是被心疼占据了上风,陶心乐惦记着傅绍南的伤口,舌尖探出来,笨拙又小心地描绘着傅绍南的嘴唇弧线。
由陶心乐主导的亲吻一如他给人的感觉,柔软,轻易沦陷。陶心乐启开齿关,任由男人的舌头钻了进来。
傅绍南自然想多享受这样的时刻,接吻时压抑着一贯的控制欲,揽着陶心乐的手却揉捏着他腰际的软肉,越来越用力。
这个湿软的吻持续了很长时间,傅绍南终于放开手。陶心乐偏开脸,舔了舔自己湿湿的唇瓣,脸颊和耳廓都在发烫。
男人深沉的目光落在脸上,接着陶心乐听到傅绍南平静地问自己,宝宝的舌头怎么这么甜。
床头柜上摆放着一个空的奶茶杯,明明傅绍南看着陶心乐喝完的,现在这么问显然是故意的。
陶心乐装作听不见,若无其事地抬起头,去看头顶空空的输液架嘟囔着:“护士快要来了……”
对方的反应实在可爱,傅绍南不明显地笑了笑,抬手去碰陶心乐因为紧张而颤抖的睫毛。
“阿南!你没事吧?!”
翁暮云看见陶心乐十分熟稔地跟他打了声招呼。陶心乐愣了愣,第一感觉就是觉得翁暮云很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两人很快交谈了几句,翁暮云随手去掀傅绍南的病号服,看见他腹部那层纱布皱起眉。
“多少?”
“四厘米。”
翁暮云根本没有多想,听到伤口深度下意识地脱口而出:“这也要住院?!”
这点伤放在翁暮云身上,或者傅绍南以前,自己在家里包扎两下就当是治疗了。
傅绍南淡定地抬眼,彼此对视片刻。翁暮云倏地伸手,拳头朝傅绍南挥了过去。
手腕瞬间被握住,傅绍南没什么表情地松开手。
意料之中的偷袭失败,翁暮云点点头,说的话别人压根听不懂:“没什么问题啊。”
“阿南,你怎么回事?最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