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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节

 

平阳侯终究虎毒不食子,希望成帝能留韩望安一条性命,可是魏思武在,那就不一定了。

不多时,王奇被人拖了上来,这会儿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皮,如同一个血葫芦似的,不住的说着:

“大人,大人,杀了我,杀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王奇的声音太过惊惧,配上那一身的血污,让不少文臣都不忍心去看,还用帕子捂住了鼻子:

“这人,莫不是屈打成招?”

魏思武忽而笑了:

“此人早在一月前就已经落网,所有证词在当日已入刑狱司记档,由上峰、本少司和人犯共同签字画押,阁下这是在质疑我刑狱司?”

刑狱司,掌天下一半刑罚,刑部审得的案子他们能审,刑部审不得的案子,他们也能审!

魏思武这话一出,那人立刻闭嘴不言,魏思武随即让人将早就准备好的证词呈交成帝。

成帝看着那厚厚的一沓证词,却是生生气笑了。

这小子,还真能瞒,知道自己顾及平阳侯,所以索性另辟蹊径……等等,这小子有这脑子?

若是有这脑子,怎么会将证词一月前便已经录好之事说出来?

成帝私心觉得,若是这事儿让出这主意之人在这里,一定会做的更善更美,无可指摘!

成帝一面心中思索,一面看着证词,魏思武方才得知圣旨内容之后,已经扬眉吐气,这会儿嘴皮子愈发不饶人:

“除了王奇,天牢之中的杜姨娘,银红也已经悉数招了,诸位可要也一同召来问问?

本案乃是多方作案,杜姨娘先起歹心,为家产计,以白玉佩一块,纹银千两,让王奇污我长姐名节。

丫鬟银红狼子野心,心生妄念,与杜姨娘、韩望安狼狈为奸,先应杜姨娘做证我长姐被污之事,后转告韩望安此事,是为二者帮凶。

韩望安乃天阉之身,得知杜姨娘毒计,将计就计,用五百两银子替下王奇,试图污我长姐清白,为其做掩,此案证据确凿,何人还有疑虑?!”

魏思武此言一出,全场俱静,急急赶来的长宁公主看着弟弟这般模样,红彤彤的眼眸中也不由闪过一抹欣慰。

难怪她能一证清白,原来是有人负重前行。

她不知此事思武筹谋多久,可这份心意,太过厚重!

成帝这会儿也是又骄傲又生气,看着那倨傲睥睨,怼遍所有大臣的魏思武,眼中闪过一抹怀念,终究替此事盖棺定论:

“好了,事到如今,可还有人质疑?”

如此人证物证俱全,自然无人敢多说一句。

成帝冷哼一声,看向平阳侯夫人:

“平阳侯夫人,你可还有疑虑?”

平阳侯夫人呆呆的坐在地上,她这会儿求锤得锤,整个人脑子都乱成一锅粥,一时之间半句话也说不出来,只麻木的张了张口:

“臣,臣妇无话可说……”

魏思武早就已经查清个中疑点,现在铁证如山,任她想要替儿子争辩一二,却也无力回天!

成帝终于收回目光,淡声道:

“既然如此,平阳侯夫人御前失仪,即日起闭门思过半年,抄写女德女戒百,不,千卷,由皇后亲自派人督导!”

平阳侯夫人失魂落魄的瘫软在地,看着还在大睡的韩望安想哭,却有些哭不出来。

魏思武亦是看着韩望安睡的香甜的模样,勾了勾唇。

韩望安也该体会体会,一觉醒来,天崩地裂的滋味了。

庆功宴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只是隔日韩望安就被平阳侯赶出了平阳侯府,让他自生自灭。

平阳侯夫人想要阻拦,可却没有立场,因为重情如平阳侯直接对她避而不见。

皇后这回派来的不是女官,而是宫里的嬷嬷,整治人却让人看不出一定痕迹的手段多如云海,平阳侯夫人自顾不暇,苦不堪言。

对于韩望安被赶出家门,自然也是鞭长莫及。

平阳侯府之后更是自闭门户,原本应该升为国公的荣光如同璀璨的烟花,稍纵即逝。

平阳侯十年苦劳,终是付之东流。

而另一边,成帝在经过这桩事后,终于没忍住召了魏思武入宫说话。

“舅舅,您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怪您?”

魏思武一脸诧异的看着成帝,那副模样看的成帝就觉得心中窝火,手里的折子也“啪”的一声丢到了桌面儿上:

“你不怪朕?你要是不怪朕,知道了王奇的口供能瞒一个月?”

成帝这话一出,魏思武就知道瑾瑜口中的最后一关,来了!

随后,魏思武眼一垂,想着自己当初和长姐孤苦无依的模样,眼圈就红了起来:

“舅舅这话是诛思武的心了!舅舅的不易,思武看在眼里,疼在心里,自然不敢让您左右为难,这才想了些旁门左道……”

成帝哼笑一声,确实是旁门左道,不过却很有用就是了。

是所为打蛇打七寸,自己因为平阳侯暂时不愿意为难韩望安,他转头就把主意打到了人家爹身上!

“唔,这么看来,你倒是替朕着想了?”

成帝一错不错的盯着魏思武,魏思武也不怵,直接道:

“也不全是,舅舅有所不知,我一直在责怪自己当初太过弱小,才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姐名节被毁,不得澄清。

今日这桩事,由我亲手抓住当初所有涉事之人,也算是了结我幼年之心结。

至于后续的处置,为了防万一,思武只能出此下策,还请舅舅责罚!”

成帝听了这话,看着魏思武那一脸诚恳的模样,摸了摸下巴,突然道:

“这件事,非你主事吧?”

魏思武的眸子狠狠一缩,随后低下了头,忙道:

“舅舅何出此言?此事乃是思武一力为之,舅舅若要责罚,只管责罚思武便是!”

“你什么脑子,朕这个当舅舅的还能不知道?朕昨个可是让人查过,那韩望安的酒壶里还残留着‘黄粱一梦’,你敢在宫里动手,眼里可还有朕这个舅舅?!”

成帝狠狠拍了一下桌子,魏思武遂将头低的更深了些,瓮声瓮气道:

“是,思武知错,求舅舅责罚!”

成帝静静的看着魏思武, 直看的魏思武冷汗淋淋,汗水顺着额角滑倒鼻尖,在地上砸成八瓣。

魏思武心里越发忐忑, 成帝这时才慢悠悠道:

“不过,你是朕的外甥,朕自然不舍得责罚你。你且说出主事之人是何人,朕便饶过你,如何?”

魏思武连忙道:

“舅舅这话便是冤枉人了,这事儿都是思武一力为之,断无旁人主事!”

成帝沉默许久, 冷不丁道:

“朕看, 是徐瑾瑜吧?”

魏思武:“……”

魏思武还没来得及说话, 成帝直接就道:

“他竟然带坏了朕的外甥, 朕要好好的罚他!”

成帝说完,直接提笔, 写圣旨, 吓得魏思武魂飞魄散,就要扑过去:

“舅舅不要!不是他!真的不是他!”

“别, 你这要是过来, 算以下犯上, 朕就再给徐瑾瑜记一笔!”

魏思武是前也不是,后也不是,堂堂七尺男儿在原地站了一会儿, 直接哭了出来:

“舅舅欺负人!想我和长姐自娘走后, 也没人疼, 没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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