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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节

 

“我真没事儿,信兄放心吧,我就是不为我自己着想,也得我为奶我娘她们着想啊!

今日这信件是我特意让思武兄调查来的,若是不看,我怕是一夜都睡不着喽,信兄可忍心?”

师信看着徐瑾瑜笑眯眯的眼睛,缓慢道收回了手,只是心里却知道,自己欠瑾瑜更多了。

徐瑾瑜只拍了拍师信的手臂,随后便拉着师信一起看起书信来。

这书信说是信件,可却厚比砖头,想来是魏思武直接连文书也一道寄了过来。

徐瑾瑜翻开一看,没想到还真是,不过存档用印的文书,自然不能轻易离开刑狱司,是以徐瑾瑜手里的只是拓本。

但即使这些,也足够徐瑾瑜看出许多东西了。

“根据思武兄的调查,从景庆七年开始,便有花月楼中人意外身故,这位兰娘,曾经的花月楼头牌便是第一位受害者。”

但因为兰娘乃是病逝,所以连意外死亡的文书也没有,只有零星的几个黑字:

“从良后病亡。”

概括了这位曾经风靡一时的头牌的一生。

徐瑾瑜说着,将属于兰娘的那页纸放在一旁,又继续翻看接下来的信件。

“而这第二名受害者,就是莹莹口中的茹娘了。只不过,这中间跨度整整七载,且二人都是头牌……这是否有什么关联,仍存在疑点。”

徐瑾瑜一面说着,一面继续看了下去,只是接下来的信件,却让徐瑾瑜越看眉头皱的越深。

“瑾瑜,你怎么了?”

师信看着徐瑾瑜那紧皱的眉头,不由问道。

而徐瑾瑜却摇摇头,直接将所有的文书在桌子上,床上铺了开来。

“不对,不对。花月楼中人不是从景庆七年开始遇害的,信兄你看,除了这位兰娘外,其余遇害的花月楼中人都是从景庆十四年开始,虽然都做成了意外身亡的假象,可按照频率,都是三个月到半年就会有一个人离世。

如此十年光阴,已有整整三十六人遇害,但这位兰娘为何会早六年?

可若兰娘的病逝没有问题,作为曾经与她朝夕相处的莹莹,为何会称一句,暴病而亡呢?”

徐瑾瑜自言自语的说着,谁能想到,一个小小县城的恶性案件,竟然牵扯如此之大?

深秋的风从窗外吹了进来,吹的桌子上,床上的信纸哗啦啦的作响,很快就散乱开来。

徐瑾瑜一面俯身收拾,一面还在思索着什么。

师信也忙帮着一起收拾,看着徐瑾瑜冥思苦想的样子,师信想要劝一句,可又不知说些什么,只能随后起身将那扇窗紧紧关住。

翌日, 徐瑾瑜调节好自己的心情,准备回去再细问莹莹,曲姨母二人。

而且, 若是思武兄去的及时,应该也会有些收获。

因为多手准备,所以徐瑾瑜虽然心怀疑窦,可也未曾慌乱。

只不过,教学斋中,徐瑾瑜看着自己手中刚刚抽中的红签,陷入沉思。

看来这个西宿书院, 他是得去瞧瞧了。

不说徐瑾瑜如何, 只主持这次抽签的林浓熙看到这一幕后, 差点儿没忍住直接让徐瑾瑜把那签子丢回去重抽!

“这个签筒怎么回事儿?哎呀, 我怎么这么不小心,把瑾瑜的签子都撞地上了, 签筒也倒了!”

“这下子分不清红白签了, 要不我们再抽吧?”

“对对对,刚才的结果我们都没有看清, 重新抽吧!”

笑话, 让他们把头名给西宿送去, 想都不要想!

更不必提平时瑾瑜在的时候,对于他们这个同窗的疑惑解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他们才不舍得!

而林浓熙看着眼前这一幕, 也难得没有阻止, 而是默默转过了身。

学子间的事儿, 自然要学子们自己解决嘛。

徐瑾瑜却被同窗们逗的哭笑不得:

“大家不必如此的,也不过是半年罢了……”

“别, 瑾瑜以为我们不知道呢,明年八月你可就要去乡试了,扣除这半年,吾等还有多少时间与你相处?”

“我可是听丙级那两个考过县试的学子说了,瑾瑜自创的抽背之法颇有奇效,还准备过两日试试,请瑾瑜指点呢。”

徐瑾瑜以往只觉得乙级的同窗们好相处,没想到还是有这样的原因在,听了大家的话后,徐瑾瑜笑着将师信和宋真拉了过来:

“指点不敢当,不过信兄,真兄两位的学问不在我之下,诸位可以与信兄和真兄一道练习,望大家来日都可以取得佳绩。

至于这抽签的结果……总不好让大家为我破例,否则传出去,只怕要说我们书院不公了。”

徐瑾瑜声音温和有礼,一一谢过了诸位同窗,一转身,就看到了林先生那一脸复杂难言的表情。

这对于一向神情严肃的林先生来说,简直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奇迹。

也就是徐瑾瑜这会儿没有随身携带炭笔,否则高低得给林先生来一幅速写!

随后,徐瑾瑜再一转头,就发现师信和宋真两人也眼巴巴的看着,这个脸上写着“想去”,那个眼里写满“带我”,看的徐瑾瑜不由呼吸一滞,好容易才安抚下来两人。

最终,东辰书院在乙级以上的学子中,挑选出了十名学子,由徐瑾瑜领队,前往西宿书院就读半载。

而在去西宿书院就读之前,徐瑾瑜得到了两日休整的假期。徐瑾瑜也没有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随后便借机回去先问了曲氏有关兰娘的事儿。

曲氏不知为何徐瑾瑜会问起兰娘的事儿,但徐瑾瑜一心为了她和莹莹的事儿奔波忙碌,曲氏自然不会有所隐瞒。

但因为时间间隔已经比师信的年岁还要大了,所以曲氏思索了好久,才缓缓道:

“我是在十五岁的时候,来到花月楼的,在我之前,兰娘就一直在。

她一直生的美,气质好,花姨不止一次的私下说过,兰娘那通身的气度,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娘,可惜命不好,入了这烟花之地。

我到花月楼的时候,兰娘正是红火的时候,花姨好几次还让兰娘带我赚了好些银钱。

有时候,有客人有不轨之处,兰娘也会帮我挡一挡,不过,我也没有想到。兰娘年纪轻轻就……真真是天妒红颜。”

曲氏的口中,这位兰娘倒是一个心地善良之人。

不过,徐瑾瑜的疑惑却不是这些,他又问道:

“那依您看,兰娘平素身体可是康泰?”

“兰娘自幼练舞,花姨疼的跟亲生的似的,身子一贯很好的。”

曲氏没说的是,像这些花楼之所,靠的就是姑娘的身体赚银子,又怎么会让她们轻而易举的生病的。

“唔,根据案宗记载,兰娘是在十八岁那年离开花月楼的,正是女子风华正茂之际,您所说的花姨能愿意吗?”

这也是徐瑾瑜疑惑的地方,根据魏思武的调查,这些花楼里的姑娘,即便是头牌,也会在花期过后渐渐去服侍次一等的客人。

直到,榨取她们身上的最后一丝利益。

她们与曲氏的卖艺不一样,她们的身家性命握在老鸨手里,老鸨怎么舍得在兰娘正当红的时候放她走?

更有曲氏所言,兰娘平时身体康泰,如何能在离开花月楼后,反而会突然暴病身亡呢?

徐瑾瑜这话一出,曲氏终于从记忆的嘎吱角落里翻出来了一段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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