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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节

 

“那边人太多了,一会儿若是挤起来伤到您可就不好了。”

“咱老胳膊老腿的,不怕挤!”

老者拍着胸膛,以示自己的身体健康,徐瑾瑜不由莞尔一笑,见时辰还早,便与老者闲谈道:

“老人家这是家中有子孙明年要下场?”

老者点点头,冲徐瑾瑜炫耀:

“我儿乃人中龙凤,十三岁进学堂不过两载,就胜过不知多少人,先生就让他下场哩!”

“您的……儿子?”

徐瑾瑜有一丝诧异,这位老者看着年岁已经不小了,他若是有一个十几岁的儿子,那还……真是老当益壮。

老者重重点头,眼神恍惚了一下:

“我要给儿子分一杯鹿鸣宴的羹,这鹿鸣宴的羹可神了,分一杯,就能中状元哩!”

老者似乎难得见到有人这么认真听自己的话,一气说了一刻钟,徐瑾瑜看时候不早了,准备向老者辞行,但又觉得其言行有悖,一人在此不太安全,遂安抚道:

“那老人家,您在这里等我可好?您想要鹿鸣宴上的什么,我给你带一份出来可好?”

老者听了徐瑾瑜这话,有些怀疑的看了徐瑾瑜,徐瑾瑜也是哭笑不得:

“我年轻,不怕挤,您老只要在这儿等我就成了,行不行?”

看徐瑾瑜都这么说了,老者这才犹豫的点点头:

“那成,我信小郎,你生的俊,不是个会骗人的。我儿喜欢石榴,就拜托你了。”

“好,那您可千万不能乱走,不然我就是得了都不知道给谁。”

“不走不走。”

徐瑾瑜这话一出,老者才颇为讲究的从怀里掏出来一块帕子,坐在上面冲着徐瑾瑜摆手:

“小郎快去等着吧,我在这儿等你。”

徐瑾瑜点了点头,随后径直朝大门而去,那老者被吓得差点儿从地上爬起来:

“哎呦!这小郎,怎么这么莽撞,要是被官爷赶出来……”

老者话没说完,只见那官差从徐瑾瑜手中接过一物,一瞅徐瑾瑜的脸,立刻眉开眼笑:

“新科解元徐瑾瑜到——”

那唱词之音高亢嘹亮,连离了老远的老者都能听的清清楚楚,随即呆住了。

“啥,那小郎就是这次的解元郎?”

徐瑾瑜看了那官差一眼,才发现其也是熟人,遂请他稍后多关照一下树下的老者一二,其余事宜等鹿鸣宴散他再处理。

鹿鸣宴设在府衙的花园之中,顺着一路彩绸的指引,徐瑾瑜到的时候,大部分学子已经都到齐了。

“不知是哪位神人想出来的祈福之法,没想到真的有用!我出门跳了跳,这心里就踏实了,没想到还真考上了!”

“谁说不是呢?我也跳了,就只恨前两场没有跳,不然指不定名次更高呢!”

徐瑾瑜闻言,一时沉默。

他竟不知,当初的兔子跳被披上了一层玄学皮后,还真让所有学子深信不疑了。

那若是科举结束的晚,龙门岂不是要上演僵尸大片了?

徐瑾瑜打心眼不愿意承认这事儿是自己牵的头,所以他也暂时不想进去和大家一起讨论这个……神奇的祈福之法。

而就在徐瑾瑜停顿的时间里,里面的话题很快又发生了转变:

“话说,诸君真的没有关注关注本次放榜的名单?本次我京城举子,只取一百一十八人,其中只东辰书院的学子,便有三十六人!”

一学子语带深意的说着,随后他状似无意道:

“而我偶然听闻,本次东辰书院下场的学子,也就只有这三十六人……

一个书院的学子,都能榜上有名,这得是多么一件稀罕事儿啊!”

随着这学子此言一出,其他举子闻言也不由眉头一皱:

“我亦看过红榜,似乎确实如这位兄台所说,东辰书院虽然是我大盛数一数二的书院,可此前也不曾有过这样的事儿啊。”

“说不得是人家东辰书院的先生教的好呢?碧虚先生此前出过意外,他才华横溢,而今若是安心教学,未尝不会出几位同样优秀的举人。”

随着两方意见不同的声音一出,场上顿时议论纷纷起来,而这时,最先开口的学子这才轻飘飘道:

“话虽如此,可是东辰书院的学子可是全部都榜上有名呢!整整三十六名,几乎占据了红榜的半壁江山!

东辰的举子何在,你们也说说,你们究竟学了什么神奇的法子,才能全、部、高、中?”

说到最后,那学子故意加重了字音,显然是不认为东辰的学子们敢回答。

而此刻,东辰的学子们确实没有说话,因为他们已经丧失了想要安利的心。

本场鹿鸣宴前,他们还商量着要让其他学子感受五三的魅力,可是这会儿听着有些人阴阳怪气的声音,他们一个字都不想说了。

“考举人这么简单,诸君何以至于这般作态?若是传出去让围观的百姓听见一言半语,岂不是失了风度?”

徐瑾瑜缓步上前,唇角噙着一抹淡笑,他今日穿着一袭竹叶青的长袍,手里是宋真特意送他的题字折扇,这会儿轻轻摇晃,端的一幅翩翩少年郎的模样。

“什么人竟然大放厥词?考举人简单?不知阁下尊姓大名?本次乡试名列第几?”

那学子遂冷冷的看了过去,等他将目光落在徐瑾瑜的脸上时,眼中不由滑过了一丝惊艳,但随后便皱眉道:

“这是谁家的孩子,在这里胡言乱语,还不快出去?”

徐瑾瑜站在原地,不言不语,只含笑摇扇,这时候才有人低低道:

“听说,本次解元乃是百年不出一人的少年郎,不会,不会就是他吧?”

下一刻,不待他们反应,东辰学子齐刷刷的站了起来,笑着拱卫着徐瑾瑜坐上解元的位子:

“瑾瑜你可算来了!”

“就是,我还说出去瞧瞧呢!”

“啧,瑾瑜来了,现在应是谁大放厥词?”

这会儿,一众学子虽是保持君子风仪,但没有出言讥讽,只是都颇为意味深长的看向那学子。

这时有知道内情的人低语道:

“方才说话那学子名叫宋风,乃是本次乡试第二名,他还有个弟弟叫宋华,听说他弟弟只差一点儿就能被点中,结果……

这不,宋华当天得了消息就气的吐了血,宋风为了弟弟,可不就攀咬到吾等身上……宋风过来了。”

那东辰学子话音刚落,宋风面色难看,也不由走了过来,看着徐瑾瑜眉头紧皱:

“你,便是今科解元?”

徐瑾瑜折扇微顿,桃花眼中满是笑意,可却未达眼底:

“正是,不知阁下有何赐教?还是说,阁下又要说是吾这个解元也来得不清不楚,主考大人徇私枉法不成?”

“吾没有这个意思!”

宋风急急解释,徐瑾瑜却不看他,随后折扇斜向自己身旁的东辰学子:

“没有?那阁下的意思时,解元的名声你不敢污,那低于你位次之人的名声你便可以随意污蔑了?”

“吾……只是觉得此事稀奇,所以才与诸位举子谈笑一二。”

“哦?谈笑?以我东辰三十六名举子的声誉谈笑?”

“……”

场上一片沉默,唯有徐瑾瑜手中折扇轻轻晃动的声音,他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朗:

“那诸君这非礼勿言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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