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节
旁边的人赶紧拦住他,大队长也赶紧跟着大声喊了一句,“都给老子闭嘴!”
双方再次沉默,趁着这个空当,樊云璎赶紧走到大队长跟前,说道:“大队长,我有话说。”
大队长皱眉,不耐烦道:“你来干什么,还嫌不够乱啊。”
樊云璎并没有退缩,反而继续说道:“我能证明张秀秀没有不正经胡搞。”
红叶嫂子激动道:“梁木家的,你快说,咋证明?”
“嫂子,我叫樊云璎,您可以叫我名字。”
说完樊云璎看了眼大队长,大队长点了点头,她这才开口道:“大家可以问成才大爷,或者去问县城医院的李永进医生,他们都可以证明我会医术。”
大多数人这才知道这件事,见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这事儿又偷不了,便没有提出异议。
樊云璎见大家不说话,她这才继续说道:“张秀秀下面痒,不是不正经,是卫生不到位,细菌感染。”
接着见大家交头接耳,她便继续举了例子:“大家打一段时间不洗头,头皮都会痒,那里不洗,怎么就不能痒了。”
有人几天没洗头的,挠了挠头皮,呵呵笑道:“几天不洗头,头皮还真痒。”
站在旁边的人往一边挪了挪,白了他一眼,道:“腌臜鬼,小心头上生虱子。”
也因此大家对于樊云璎的话相信了些,红叶嫂子这时候哭道:“新民家的那孩子咋样,大家都有眼睛,她本分勤快,几乎就没离开过人的眼,怎么可能胡搞。”
她这话直接说到了人心坎上,新民家的心肠好,平常谁家有事,她几乎都会搭把手,这样的人真不像会胡搞的,只有张大嘴在坚持。
樊云璎厌恶地看了眼唯恐天下不乱的张大嘴,说道:“人身上都有细菌,细菌也就是你们嘴里的小虫子,用显微镜就能看到。”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睛看着张大嘴,特别是她□□处的污渍,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张大嘴被她看得头皮发麻,浑身不舒服,三角眼一瞪,“看什么看,我身上没虫。”
樊云璎却笑道:“县城医院就有显微镜,你敢不敢跟我去一趟?”
张大嘴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嘴硬道:“除非你给我出钱。”
樊云璎看向新民,新民心领神会,“我给你出,但如果你身上有虫,必须给我媳妇儿披麻戴孝。”
张大嘴有些犹豫,给新民媳妇儿披麻戴孝,他们一家人甭想在石沟大队挺起腰板做人了。
樊云璎见状助攻:“不敢去,就是身上有虫子。”
张大嘴被架台上下不来,只能捏着鼻子同意。
有了这件事,樊云璎没有再跟大队长说,召集全大队妇女科普妇科病的事,她打算等张大嘴从县城医院检查回来后再说,这样在发动社员的时候才会更有说服力。
妇科小课堂开课
樊云璎怕张大嘴后悔,决定现在就去县城医院看,新民家自然没有问题,巴不得早点洗清张秀秀身上的污名,让她早点入土为安。
一行人压着张大嘴上了拖拉机去了医院,同去的还有大队的妇女主任李美兰,以及大队几个辈分高的大娘。
因为赶时间,路上新民把拖拉机开得很快,再加上这年代的路不平,车颠簸得人受不了,谁也没有心思说话。
到了县城医院,挂了妇科专家林妍医生的号,医生简单地问了两句,又检查了检查张大嘴下面,直接道:“你们不用另外检查了,这位女同志得了外阴炎。”
张大嘴没想到自己真有病,赶紧问:“医生,这是啥病?”
林妍便跟大家科普了下外阴炎,因为外阴离□□和尿道邻近,容易受尿液和粪便的刺激,平时不注意卫生,就有可能得外阴炎。
得了外阴炎,那里会发痒,灼痛,严重的会影响生育,或者发生癌变,危及生命。
张大嘴等人吓着了,赶紧问:“医生,这病咋治?”
林妍温和道:“没事,你的炎症不严重,我开点药,你回去洗一洗就好。”
从医院出来,新民便开始向张大嘴发难,“张大嘴,你就等着给我媳妇儿披麻戴孝吧。”
张大嘴不愿意,她要真给张秀秀披麻戴孝,以后她和她的家人在石沟大队就彻底抬不起头了,嚷嚷道:“我是长辈,我给你媳妇儿披麻戴孝,她受的起吗?”
眼瞧着就要吵起来,李美兰大喝一声,“都闭嘴,有啥事回去说,不嫌弃丢人啊。”
回去的路上,车照样颠簸,但樊云璎还是跟李美兰说了妇科病科普计划,以及她免费给全大队妇女同志做妇科检查的事。
最后她说道:“伯娘,我们不能让张秀秀的悲剧重演了。”
李美兰想起张秀秀,那么本分勤快的孩子,就因为无知,死得冤枉不说,死后还不得安宁,便拍了拍樊云璎的手,“我回去就跟家里老头子说。”
这事必须成,老头子不同意也得同意。
回到大队,樊云璎没再去新民家里,而是回了梁木家,张秀秀的污名已经洗清,她没有兴趣去看新民家跟张大嘴撕逼。
“嫂嫂,你回来了,我今天做的荠菜饸饹面,可好吃了。”
刚回到梁家,小花就热情地迎了上来。
樊云璎笑道:“是嘛,我得好好尝尝。”
接着又问:“你娘吃了吗?”
小花点头:“吃了,我给我娘做的荠菜炒鸡蛋。”
樊云璎夸赞道:“我们小花真能干!”
小花腼腆一笑,接着她左右看了看,神秘兮兮地从兜兜里拿出一小截柳树皮做的柳笛,递给她,小声道:“嫂嫂,这是我做的小笛子,没给哥哥,只给了你。”
樊云璎手握紧,也跟着小声道:“谢谢,我会好好保管的,这是我们俩人的秘密哟。”
小花高兴地直点头。
这时候堂屋的布帘子掀开,李春燕走了出来,问道:“张大嘴的检查咋样?”
樊云璎把结果说了,又说道:“新民一直闹着让她给张秀秀披麻戴孝呢。”
李春燕脸有纠结,“新民这样是不是过了,张大嘴虽然可恨,但毕竟是长辈呢?真让她披麻戴孝了,张大嘴一家在大队抬不起头,新民家也会被说道。”
要樊云璎说,长辈咋了,敢做就要敢承担责任,不过她怕李春燕担心,直接说道:“有大队长,还有那么多长辈看着呢,肯定会商量好办法的,婶子,我去吃饭,待会儿给您熬药。”
李春燕面露苦色,“云璎,我刚吃过饭,肚子很饱,喝不下药了。”
樊云璎早有预案,说道:“婶子,你胃口太小了,这样病好得慢,你应该多动一动,平常吃过饭,就在院子里散散步。”
“荠菜,马齿笕等野菜对您的病有帮助,您也可以跟着小花和小榆去挖野菜。”
说完,樊云璎对小花使了一个眼色,小花赶紧走过去拉住李春燕的手,劝道:“娘,你就跟我们去吧,我跟小哥小,就是找到了好的野菜也抢不过人。”
说着她又大声喊了声:“小哥。”
梁榆答应一声从堂屋出来,樊云璎眼尖地发现他的嘴角竟然有鸡蛋白的颗粒,她心里明白,肯定是李春燕背着小花给他好吃的了。
她看着小花眼里一闪而逝的受伤,不由想起小时候的自己,那时候爸妈也总是背着她,偷给弟弟零花钱,甚至带着弟弟去下馆子。
她过去拉了拉小花的手,这才发现小姑娘的手上竟然茧子,又看了看小姑娘枯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