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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姚仙尊?!”
“那是神君!!”
“哈哈哈哈哈不错不错,修仙界千万年来,诞生的第一位神君!”
“听说神君飞升上界,怎么又回来了?”
“也不知上界是何种模样?当真让人神往——”
人声鼎沸,二十七城在新帝的治理下,逐渐民康物阜,欣欣向荣。
九隻上古灵兽拉着的仙辇上,后方银丝彩带铺满玉台。
——都是凡人修士自发扔的。
玉台前方,精致非常的仙辇银白高大,淡蓝薄光如水雾般萦绕在周围,层迭如浪,轻灵华美。
这是由六隻车辇组成的队伍。
五宗掌门在前,姚月在后。
街边即使没有修士阻拦,这些人也极为自觉地与最后的仙辇拉开一段距离,以防惊扰到玉座上阖眼不语的神君。
有修士欢欣呼喝:“神君来了!!神君功名千秋,保人界万年清明,盛世承平——”
纱帷低垂,遮掩其内清绝无双的面容。
朦胧,神秘,令人不敢窥探。
冷风吹动纱幔,露出一角红衣和玉容。
在此起彼伏的人声里,有修士倒吸一口冷气,惊艳道:“神君今日竟然穿了红衣——”
“是啊是啊——仙尊平时偏爱素色,怎么……”
“主人。”
耳边话音愈加喧嚷,纱幔内,阿兰化作灵鸟站在姚月肩头。
她环视一眼周围的景象,低声道:“主人要带宁安那丫头的尸肉身去哪儿?”
姚月不说话。
见状,阿兰心中有怨,却也不敢说什么。
她看姚月闭眼凝神的模样,只能老实呆在旁边,沉默不语。
“后悔。”
阿兰一愣。
冷风让她心中苍凉,羽毛似乎都乌蒙蒙一片,但她依旧听清了身旁人的呢喃。
朦胧的月光中,姚月眼帘低垂,在眸下投落一片沉沉暗影。
她瞳色微亮,发丝在夜色中微微晃动,如水潺潺。
只见神君轻声启唇,语气既轻又薄——
“怀黎本座悔了。”
悬渊海。
海浪以万钧之势拍碎在岸边,溅起雪白银沫。
漆黑的天幕中,一柱光罩在海面上方衝天而起,
化生阵里,最后一滴心头血,终于被用尽。
浅洺趴在交错纵横的符文中央,看着宁安身前徒然出现的,光芒黯淡的干坤衣,先是愣了愣,继而勉力坐起来,没有迟疑,将取出的血融进她的丹田。
狂风骤起。
“原来,剑还是偏离了神魄半分”
心头忽而觉得酸涩,又有些释然。
在修为散尽,肉身化作灵气回归天地的前一瞬,浅洺眼底映出宁安那琥珀色的眼,犹如那年梅树下,蓝衣潋滟,语气青稚。
“你把馋嘴放下来!”她问:“你是何人?”
那人怎么回答她的?
嗯想起来了。
她眉眼微弯,眸底似落入一皎皎清月。
对她说了句——
“我叫宁安。”
岸边。
姜抚书抬眼,望着漫天的深蓝光点,她眸色微怔,随之跪在地上,突然像个孩子般哭出声来。
乍惊
“主人,那是什么?”
仙辇上,阿兰早已化成人形,她震惊地撩开纱幔,随着众修士一齐望向天边莫名出现的光束。
距离遥远,但隐隐约约能看见天幕垂下一束淡光,像是缕极轻极淡的银丝。
“道友们看啊!那是什么?”
“难不成又是妖兽!!”
“好奇怪的灵气波动纯净至极!”有修士拍了一下脑袋,惊呼出声:“莫……莫不是至灵之体的灵气——”
惊哗四起。
眸底映出天边一缕光丝,姚月在微怔后,几乎是颤抖着拿出灵袋。
她将道气探进去,里面空空荡荡,原本应该平静地躺在虚空中的人早已消失地干干净净,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般。
只剩下一摊殷红血迹。
原来浅洺给她的是沾染了宁安气息的化身。化身由浮泽之血幻生,可以做到以假乱真,任她是元道境,竟也没有察觉分毫。
前方不远处的车辇上,白以月唇瓣微张。
她不可置信道:“化生阵”
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能够布设。
只有一个人。
也不知道想到什么,白以月猛地回头。
在她的身后,华美精致的仙辇早已空无一人,姚月消失在玉座上,气息消弭不见。
五宗掌门接连化光而去。
“怎么回事,仙尊们怎么都走了?!!”
“这可如何是好游神会还未结束,仙尊们寻机缘而去”
“机缘?我看那光束诡异,不知是福是祸!”
耳边人声嘈杂,有的人为了去看前面发生了何事,一再向前拥挤,白行烟和魏之秋对视一眼,在伴行的车辇上起身。
“诸位道友莫慌,祸患与否,待仙尊们归来,自会明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