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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玉馥温和地接过了她的话:“没关系,我不怕挨骂,我来说吧。”
今唱仍然犹豫,甚至将目光投向了节目组,希望她们关掉摄影机。
节目组自然不会采纳。
商玉馥说:“我不爱她了。”
弹幕果然一片卧槽。
-真渣出现了
-亏我昨天还转发了商大小姐的锦鲤,我呸
-救命救命,这要怎么he
-你怎么能直接讲出来啊姐,这不是找骂吗?
今唱的神情没有意外,只有余烬过后的落寞。
在座裴宴卿等人的心也凉了半截。
她们不是没察觉到两人之间偶尔怪异的气氛,但都以为是感情淡了,没有激情,七年之痒之类的,没想到她会直接说不爱了。
苏眉月磕磕绊绊道:“有有、有没有可能是错觉啊,就是在一起久了,误以为不爱了,但其实还是有爱的。”
商玉馥摇头。
“不是的,我很确定。”她说,“我对她湿不起来。”
苏眉月看秦柔,秦柔也看她。
她们俩没离婚前在一起十几年也没这个情况,虽然频率低了,但质量上去了。后来吵架,生着生着气也会做起来,实在无法想象。
裴宴卿和柏奚交汇了一下视线,立马移开。
她俩是反面的极端。
弹幕也哑了。
一部分人在叹气另一部分人在刷“这是我能听的吗?”
-裴仙的那一眼内容太丰富辽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厨房、沙发、落地窗,浴室、地毯和大床
-好悲哀的一对
-就是那种努力也徒劳无功的感觉
“是我的问题。”商玉馥看着今唱低垂的头,伸手去握她的手,语气依旧温柔。
今唱没有反应。
亲耳听到恋人说不爱这件事,已经够残忍了。
其他人都不说话,苏眉月隻好问道:“这件事是怎么发生的?肯定有迹象吧,或者你们有什么矛盾吗?”
“没有。”
面对众人询问的目光,商玉馥很笃定:“我们的生活很幸福,也很稳定,没有大的分歧,几乎不拌嘴,偶尔口角也会很快和好。”
“那……”
“有一天早上,我一觉醒来,突然发现我不爱她了。”商玉馥说。
每一个拥有过爱情的人,可能都在心里有一个疑问:她会爱我多久?我能永远留住这份爱吗?
越是美好越是恐惧失去。
爱会消失吗?它是突然的,还是早有预兆?普遍理论认为,爱不会消失,它会转移。
现在商玉馥的亲身经历摆在眼前,爱是可以突然消失的,一夜之间。
商玉馥道:“我开始觉得她随时发过来的信息是烦恼,报备成了负担。以前出差迫不及待地赶回家,后来宁愿在外面多待几天,也不想面对她。我也不懂为什么会这样,我尝试过抵抗这种不应该有的想法,维持从前的相处模式,可是我很累。
“她可能察觉到了我的变化,有一次一整天都没有给我发消息,我竟然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今唱攥紧了自己的手,下唇咬得发白,眼眶慢慢蓄上泪水。
哪怕这些事实她们在来节目前已经坦诚。
商玉馥平铺直叙的话令在座嘉宾毛骨悚然。
九年的恋爱,七年的婚姻最后竟会变成这样。
爱在这里像一个随机的恶毒诅咒。它在某一天利落地抽身而去,看着曾经沉迷于此的人遭受痛苦的反噬。
反观她们自身,究竟是情比金坚,还是因为那个诅咒暂时没有落在她们头上?
裴宴卿和苏秦三人都陷入沉默。
裴宴卿的余光一直放在柏奚身上,首先注意到了她的异常。
柏奚从商玉馥说第一句“我不爱她了”就开始不对劲,眼眶红红的,裴宴卿这几日习惯她老是兔子眼睛,干打雷不下雨的,于是也没问她,只是持续观察着。
商玉馥越说她情绪似乎越难以克制,眼周也愈发红艳,像染了胭脂,又像是泣下的血。
柏奚低头拿起拐杖,不让众人看到她的脸:“抱歉,我先离席。”
她转身太快,裴宴卿手背溅上凉意,一时都没辨清那是什么。
苏眉月推了她一把:“快去追啊!”
裴宴卿被她推得一个踉跄,回头瞪了她一眼,迟疑片刻,还是追了上去。
她本来拿乔,慢慢吞吞地追,谁知道柏奚拄着拐健步如飞,裴宴卿不得不奔跑起来。
“你走这么快干什么?!”她从后面一把攥住柏奚的胳膊,也没敢太用力怕她跌倒,怒道,“你的腿不打算要了——”
她的话音在看到柏奚的脸后戛然而止,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从怒火变成温柔的小心翼翼。
“我也没说你什么,你……别哭啊。”
她越擦柏奚的眼泪越多,裴宴卿心肝揉成一团,柔声哄道:“我错了好不好?我再也不大声对你说话了。别哭,别哭。”
柏奚看着她,越哭越凶残,她费尽心思压抑的情绪在这个深夜暴露得彻彻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