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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是这么想,做又是一个问题。
以前都是随自己心意去设计甜品,对于色彩、结构和布局我都是凭感觉而定,经常是做到一半才想到甜品名称。关于那些节日主题的甜品设计,我没有参与,更别说一下子又扔给我一个大工程。
光是做个双旦新品我都够呛,别说十二星座系列套餐了。
难怪工时少工资多,我不工作的时候,都在想工作的事。以前有主厨在,我们都依赖他,现在只有我自己,我不能放纵。
这么一想,我竟然失眠了。
平时最晚十一点睡的我,竟然又辗转反侧。
我躺在床上放空思维,窗外的风声和几声鸣笛逐渐清晰,客厅里有几声人声,我仔细听,是电视。
夏森绪今晚又在客厅睡。
她又睡不着,我猜测她失眠的缘由是昱昱,可也仅仅只是猜测而已。
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像她非常喜欢看大屏幕电视,有的时候看个搞笑视频她都要特地投屏。在我还是她女朋友时,我曾问她为什么,她回答说:“大屏看得舒服,还能是为什么。”
还能是为什么?
她失眠也许只是恰好失眠罢了,是什么原因与我何干呢?
我又翻了一个身,几分钟后,我爬起来,走到客厅。看着她隻包着一层毯子,我无奈说道:“去我屋里睡吧,在这里会着凉。”
“不要。”夏森绪仍旧侧躺着,看都没看我一眼。
“你如果介意的话,我可以——”
“不是。”夏森绪打断我的话,“你那房间床铺我隻铺了一层褥子,硬得很,我睡不习惯。”
“……”哦,这样啊,打扰了。
我退回房间,翻了翻柜子,里面还有一件毛毯,我抱出来不顾夏森绪的反抗扔到她身上。
“再怎么说都要睡暖和点。”
夏森绪发出一声轻哼,倒是把毯子裹在身上。
“要喝点东西吗?”
夏森绪这才扭头看我,微卷的长发凌乱不堪,毛毯还静电,几根发丝飘在空中,略显滑稽。
“你睡不着?”她蹭蹭枕头,我恍惚间看到她头上的猫耳。
“没,马上就睡了。”我打算再挣扎挣扎。
夏森绪笑了一声,“不喝了,我也马上就睡了。”
“灯帮你关上?”
“嗯。”
也许是她今天太过倦怠,气场温和了不少,回房间时,我听到一声轻轻的晚安。
“你也晚安。”
有那么一瞬间,我觉得和夏森绪一直这么住下去也不错,可也只是想想罢了。
之后我埋头于工作,要不是夏森绪脚还是有些行动不便,我可能会更晚回家。好在付出有所回报,很快,双旦的甜品配料全定下来。
林昕最近买了布置店里的材料,她时不时录一些视频,发到小繁星咖啡馆的微博帐号,说是为了给店里做宣传。
除了她布置店内装潢的视频,她经常请吴歌去做一些拉花,或是请弹钢琴的员工演奏几曲。
这些天可能是夏森绪又影响我了,导致我总是会在意店内的钢琴曲。我才发现店内的钢琴一直是两个人轮流排班,但由于两人身高差不多,且都爱穿卫衣带着帽子,导致我根本识别不出他们。
两人还是一男一女,平时沉默寡言,但搞事的心理简直一模一样。
我深知自己以前是个内向的人,隻愿意接触主动的人,若不是必要接触,我根本不会主动去交流。
这几年的磨炼我本以为我早就熟于人际交往,没想到我仍旧没有改变。
若是夏森绪得知我的想法定会说跟着心走,但有些事在我看来不能过于“任性”。
这些天做了很多额外的甜品,改了几款样式,平时都是于言言去分给各位员工,这次我亲自过去。
在这天之后,我才与店内的所有人有了交流。
前台製作咖啡的五位员工有两人是兼职,并且店内做咖啡的兼职一共请了三个人,他们三个轮流换班。收银台的小姐姐身体不好,似乎很缺钱,于言言和吴歌经常帮她代班。
都快两个月了,我才认清店里的一片人,连梁优都比我熟悉得多。
我总是说着改变,可现实总是一遍又一遍地对我说我根本没有什么改变。
“怎么了?”林昕察觉我的异样,她关切地问。
我摇摇头,问她:“老板,你觉得我自闭吗?”
林昕忍着笑意看我,“你问出这句话就代表你不自闭。”
说得也是,这种事不该问他人。
“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林昕问道:“设计如果遇见瓶颈就去放松一下。”
“这倒不是。”我坦诚道:“我现在就是脑袋空空,连瓶子都没见到。”
店内的星座书我都翻了好几遍,就连相关神话和特色风格我都看了许多,可就是找不到感觉。太难了,这种特定的主题真的太难了。
“这样吧。”林昕说:“市中心有一家游乐园,园内有星座馆,明天正好是周日,你可以去看看。”
游乐园?
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说来可笑,我至今为止隻去了两次游乐园,一次是和夏森绪,一次是和沈凡星。
这两次都给我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这阴影还都是不同层次不同等级的,对我来说都十分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