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在现代的日子(5)
番外·在现代的日子(5)
北京某胡同的四合院裏,院子裏种了两棵树,一颗枣树,另一颗倒不也是枣树,是榴花开欲然的石榴树,这会儿正开花呢,火红火红。
树下摆了一套小桌小凳,程婉蕴正埋头赶作业,胤礽倒是悠哉悠哉,坐在他姥爷的竹凉椅上拿手机玩游戏摇摇晃晃,把程婉蕴看得直来气儿。
“你做卷子怎么能那么快。”程婉蕴就纳闷了,她笔下不停,心中无线悲愤,“上课也不见你多专心听,回回考试你还都比我好!真气人。”
胤礽高二分班跟着她一块儿学的文,离开了物理化学以后,他从此就跟开了挂一样,他每回语文考试作文用文言文写的!谁敢信!通篇文言文!纯的!把全校老师镇住了不说,听说有个语文老师是有家学渊源的,家裏都是研究中国古代文学的,拿回家给人一看,说胤礽写的是极其完美的策论体,不仅用典奇绝,他裏头运用到的几句诗,竟然还是原创!说是比清朝有个特别爱写诗、一辈子写了两万多首诗的雍郡王弘历写得都要厉害多了,最后还替他拿去评了个什么奖。
更别提语文要背的古文、古诗,程婉蕴什么也不见他背,可他就是倒背如流,好像生来就印在那脑子裏了,每回程婉蕴背书背得目光呆滞的时候就想把在一边专心致志玩什么皇帝养成计划的胤礽揪过来揉搓一顿。
除了语文遥遥领先,历史也学得不费吹灰之力,什么历史事件、典故他门清,考试时信手拈来,也就历史大题,要分析什么封建帝制好与坏之类的观点论述题,他答得角度刁钻、经常为各种皇帝狡辩扣点分,其他他几乎能拿满分。
政治地理倒见他认真翻了翻书,下过功夫学过一阵子,但又领会得特别快,基础打好,很快就不用再这么用功了。
数学两人打了个平手,程婉蕴也就在英语上完胜胤礽了,本来有应妈妈的影响,两人英语都差不到哪裏去,只是胤礽不知为何对学英语这件事有点排斥,学得就不大主动。
最气人的是,胤礽字写得特别好看,而且应妈妈说从来没人教他,家裏也没有谁学过这个,但胤礽就是拿起笔就能写,硬笔书法软笔书法都拿了一箩筐的奖,还有白发苍苍的老头子不知打哪儿见过他的字,追到家裏千金买一字,结果还被胤礽挺傲地拒了。
程婉蕴好奇问他为什么不卖给人家。
胤礽气得捏捏她的脸:朕的墨宝,岂是能随意买卖的?以前写了字过年赐给臣下,他们都得专门修个屋子日日香火供奉呢!如今拿些铜臭就妄想买他的字?没门!何况,文人落魄才当街卖字,他又不缺钱。
胤礽:我封建思想浓厚!我局限!
真不是他不听课,别的课就罢了,但历史课上得他是浑身刺挠,说他为帝时有些不是,他倒能虚心反省,这也就罢了。
但讲到晚清那倒数两个昏庸无能的后世子孙、还有最后一个被军阀拥立的傀儡皇帝,他真是气得想回去把这几个孙孙孙孙孙子锤成烂泥。
而他走后,弘晳当政晚年,又爆发了极惨烈的大战,每每学到那段历史,他不忍猝读,拳头都能攥出鲜血。历史上寥寥数语,他字字句句读来,只觉着鲜血直流,那上面写的,都是他失去的至亲啊!是他本以为能善终、长寿,晚年安详的子子孙孙。
他也没料想到弘晳年长的几个儿子都寿数不长,弘晳年号“靖安”,是期望天下安定的意思,这是因为那会儿欧罗巴各国订立盟约联合刚独立的美洲想压制华夏崛起,先背地裏控制了朝鲜与倭国,再利用这两个早有反心的藩属国为补给点、跳板,妄想骚扰大清东南近海的同时,以此威逼苔湾、封锁航道,再利用澳洲这一飞地的战争而将大清拖入连年征战的深渊。
他和阿婉的弘晋,那会儿都七十多岁了,他镇守澳洲多年,面对强敌来犯,他带着他的儿子、孙子,抬棺出征。
弘晳将寄予厚望的嫡长子、嫡次子接连派往遥远的战场以安定澳洲人心,召示着“朝廷永远不会放弃澳洲,更不会放弃每一个子民。”
这场战争是势均力敌的战争。是以一国之力对抗百国相侵的惨烈,陆陆续续一共打了七年,为保澳洲,永琛、永琳、弘晋接连战死沙场。大清战船从4万余艘锐减直8千艘都不到,澳洲府在之后的几十年甚至一直都是军民一体的状态,不论男女老幼,时时刻刻都要做好披挂上阵的准备。时至今日,澳洲大多数建筑都是极厚重的坞堡模样。
倭国地理位置绝佳,在前明就滋生出了以蛇吞象之野心,在此次战争当中更是充当了格外重要的角色,以往倭国安静如鸡,这次却把一直没把他放在眼裏的大清坑得不轻。
这七年战争最后虽然赢了,但大清付出了巨大代价,经济停滞、人口锐减,唯一的好处是在武器与科技上被迫得到了飞速发展,但这是以人命堆砌的结果。
弘晳弥留之际仍在等候澳洲的军报折子,下的最后一道谕旨是:“命皇三子永瑾继位,他若不能灭倭,不许他进祖宗陵墓!”
永瑾以前一直是个闲散王爷,喜欢丹青与抖蛐蛐,哥哥们没了,他赶鸭子上架,当政几十年,没做什么大的功绩,但他一直是个乖宝宝,从小就听话,舒和让继承了雍郡王爵位的弘历做辅政王,皇叔说的话他都听,额娘说的他也听,他登基后只做三件事:一是与民休息、恢复经济;二是研制新武器,改革八旗军制;三是吃饭睡觉打倭瓜。
尤其先帝忌辰、太后圣寿、他的万寿节,那是一定要派军舰围了倭国各岛放三天三夜的“烟火”的。除此之外,重新夺回航道控制权后,大清禁止哪怕是一根火柴、一块煤、一粒米流入倭国,对倭国实行全面的经济封锁。
不论外邦如何谴责,也不论倭国如何派遣使臣朝贡求饶,永瑾都丝毫不为所动,等到他老了以后,他灭倭的心愿也显得越发急切,实际上这时候倭国已经穷得没眼看了,离灭国不过一步之遥。他听了雍郡王的举荐,由郡王妃富察氏的幼弟富察傅恒带兵灭倭,一打三年,那片岛屿彻底被打烂,什么幕府什么将军通通一根草绳串了带回大清,之后永瑾将献俘仪式定在了皇陵外头。
“皇阿玛,您交代的事,儿子都做完了。”永瑾冲先帝牌位三跪九叩,很难过委屈地抹了抹泪,“儿子总算可以下来和您、和皇额娘和大哥二哥团圆了。”
他没想过要当皇帝,他本来是无忧无虑的小皇子,每天只需要玩就好了,皇额娘和皇阿玛对他没有期望,哥哥们又宠着他,他都还记得,送哥哥登船去澳洲时,二哥还张扬地笑着说要给他猎只袋鼠送给他玩玩。
可再见时,却只有两具黑沉沉的棺木。
永瑾自小就是哥哥们的跟屁虫,弘晳太忙了,除了在祖母那边,他几乎就是两个哥哥手把手带大的,如今兄弟生死相隔,他不禁哭到崩溃,而一下失去两个儿子的舒和却没有哭,她静静地抚摸着儿子的棺材,素来以温柔贤惠着称的皇后在此刻,一双眼眸压抑着冰冷的光,冷酷得吓人。
永瑾还算是乖孩子,但恐怕是当初没有想过让他继位的缘故,给他娶的福晋家世一般,他生的儿子就平庸,他的孙子就直接不中用了!简直又是一个万历!这历史课学得胤礽恼火。
然后一代差过一代,外头还没乱,裏头自个先乱起来了了,农民起义、工人罢工,各地军阀也趁机拥兵自重,幸好弘晳那会儿七年战争打出了威风,虽然外邦各国见大清衰弱又蠢蠢欲动,却不敢再贸然发动战争,暗搓搓搞搞小动作,但也被各地打得不可开交的军阀们各扇了一巴掌,一脚又踹了出去。
咱们一家子兄弟关起门来分家产,跟你们这群红毛黄毛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