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下钱庄。”
赌坊暗场里的秘密,隐隐显露出冰山一角。
谢慈在水中转头,骨感深邃的肩窝里蓄满了水汽,顺着他的动作,水珠成串滑落,往他的皮肤上淌,往他的伤口上淌,他说:“四十万两,也就你敢做。”
芙蕖闪了一下眼睛,口中莫名干涩,躲闪着将目光落到别处,道:“我必须做。”
三年前,一辆花车将她送进了太平赌坊,她始终清醒记着自己入坊的目的。
——账簿。
谢家需要她拿到太平赌坊暗场里的账簿。
那账簿里详细记录了近十年来,朝中重臣们私下里见不得人的银钱交易。
多少民脂民膏,多少贪赃枉法,都藏在那酒池肉林的销金窟中。
时至今日,她谨慎办事,已经收集了大半。
她距离功成,仅剩一步之遥。
谢慈身上的伤不能久泡,洗干净尘灰,便起身。
他才刚一离水,干爽的浴袍立刻从背后披了上来。
芙蕖替他系上腰间的盘扣,腕上的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叮咚悦耳的声响。
谢慈低头望着她的发顶,温情小意的女儿家像柔软的菟丝花,攀附在他的周身,他问:“你是不是想离开?”
芙蕖是有这个想法,但她一直藏在心里,谁也没告诉。
这几年,她将自己喂成了一条毒蛇,深深地咬紧了那盘根错杂的根系中,早就和他们纠缠在了一起,想脱身没那么容易。
她知道的秘密太多了。
按行里的规矩,若要金盆洗手,可以,但得留下点东西,或是废一双手,或是割掉舌头,再或是戳瞎双眼。
总之,下场必定七零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