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说:“如今我就在你眼前,你何必舍近求远,直接问我呗。”
谢慈:“你我都面对面坐在此地喝茶了,你何必非等我问,想说自己说吧。”他停顿了一下,道:“我不太喜欢北境这地方,快点办完事,我好回燕京去。”
陈宝愈从腰间提了个东西上桌。
谢慈早注意到他是带着个布袋进来的,等他将袋子里的东西悉数倒在桌上,却是一摞一摞打理整齐的书信。
谢慈伸出手去拿。
陈宝愈却将其压在了自己的肘下,不肯松开。
谢慈不扬起眉。
黑暗中虽看不清楚,陈宝愈却感受到了他的不耐烦。
他笑了笑,说:“不忙,听我讲个故事,我都给你。”
谢慈直觉那些信很重要,不能轻易放过,于是豁出耳朵忍着,打算听听他狗嘴里能吐出什么玩意儿来。
结果陈宝愈来了句:“当今皇上,他喊我一声堂兄啊……”
谢慈:“……你幸亏是个堂兄,若是亲兄,恐怕早就结果了。”
陈宝愈:“我们曾经同在国子监的魏祭酒门下读书,那时候皇上还小呢,跟在我身后,话多,活泼,老爱问些稀奇古怪的东西……说实话,我哄过他一段时间呢。不过后来,我们渐渐生分了,不是因为他疏远我,而是我刻意疏远了他。谢大人,你一定能明白我的意思。”
陈王和皇上,终有一天要反目的。
陈宝愈说:“皇上是个重情义的孩子,其实他心里有数,你此番死不了,可他还是下了旨,派了人,借‘活捉’为由,让赵德喜一路追在你后面……别看赵德喜是个太监,他在先帝手下磋磨出了几分手段,关键时候,出手能保你的命。”
赵德喜此刻就在军营里,隔着两帐之外。
营地里火光日夜不息。
谢慈若是此刻掀帘一探,定能看见赵德喜带来那些干儿子们今日一反常态,尽数出动围在谢慈的营帐周围,假装漫无目的四处溜达。
经陈宝愈一提,谢慈忍不住想起一桩旧事,当年皇帝刚登基不久,他给皇帝讲政,常夜宿在宫中,有那么一日,小皇帝深夜矫情,忽然拉着他的手,说:“先生,你放心,朕永远信你,敬你。”
当时他却冷着脸,拨开了小皇帝的手,让他闲着没事赶紧去就寝。
君无戏言。
谢慈相信小皇帝说的是真心话。
皇上派人追上来不是真心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