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节
嘱了几句,路上小心,便端着茶具出门。然而刚走出门外,便见到兄苏秋高也一身整齐,腰间还配了剑,在外头等候。,
苏慎浓也说不清为什么,在兄长转脸过来的时候,她下意识的缩回身子,往柱子旁边躲了一下,错开了苏秋高的视线。
似乎是她身体的本能告诉她要这样做。
苏秋高在门外等到了父亲,父子俩一起相携上了马车,苏慎浓躲躲闪闪,在他们动身上车的那一刹那,看清兄长腰间粗布包裹下,露出了一截明黄色的穗子。
——那不是普通人的配剑,先帝御赐的尚方宝剑!
苏秋高一介布衣,连皇宫的门都进不去,哪里有面圣的资格。
马车载着父子俩往东边驶去。
苏慎浓手中还端着茶具,在门口的寒风中站了良久,猛然间身上一个激灵,浸透了冷汗的衣衫被风吹过,令她手脚既发冷又发寒,紫砂的茶杯落地,碎开了裂纹。
苏戎桂在车里拍着儿子的手臂,说:“咱们的皇上,可以温和,可以软弱,可以谁都不信,但他不能只专信于一人。”
苏秋高:“我明白父亲的意思。”
苏戎桂:“谢慈人不在燕京,或许还在扬州,或许在回京的路上,等我门说服了皇上,在他踏进宫门之时,就是诛杀他的最好时机。”
苏秋高脸上的神色却一点也不轻松:“可是父亲,若是我们不能说服皇上呢?”
苏戎桂闭了一下眼睛:“那为父只好祭出尚方宝剑和先帝的遗召了。”
燕京今年还没有开始落雪,但已经四处都是霜染的薄白。
苏秋高缓缓道:“可是父亲,我们现在并没有证据可指摘谢慈心怀反意。”
苏戎桂道:“他已经准备着手给朝廷洗牌了,难道还叫没有反意,他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供词,不惜串通明镜司,手段及其卑劣。他若是不除,朝堂上马上要染血了。固然贪赃枉法之贼不少,但人不能像他那样杀……这一刀子割下去,我们至少需要十年的休养生息。”
寂静无声的朝晖殿中,茶汤从湖中潺潺流出,发出悦耳咕咚的声音。
是谢慈在倒茶。
霍春雷一侧耳朵。
皇上对赵德喜吩咐:“给霍指挥使上茶。”
霍春雷却一扬手,说:“不必”。他翻了自己面前的一个空茶杯,递给赵德喜,说:“待我向谢大人讨一杯茶喝,难得相交却不能同桌共饮,实乃憾事,如此,也不算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