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节
若人人都可为了一己之私,随意纠集人马杀入皇城,我们大燕朝为人君为人臣者,可都颜面无存了。”
皇上:“谢先生……”
谢慈在皇上的注视中,略一倾身,一语未发,甚至连句告辞的话都没有,转身离开。
张殿海有些奇怪的在他的去路上拦了一下,低声问道:“次辅大人,这事儿您不管了?”
实在非同寻常,以往,像这种事情都是谢慈一力主张严办的。
谢慈在他的阻拦下,停住了脚步,说道:“皇上自登基以来,我擅作主张处理了太多的事,皇上已经大了,按照皇上自己的意愿办吧,按理说,此事有一半因我而起,我也该避嫌。”
谢慈难得与人解释这么多话。
身为同僚,张殿海一时有些受宠若惊。
粘稠的血沿着从汉白玉栏杆的缝隙处流淌出去,从高处形成了滴血的幕帘。
皇上从位置上站起,追出了几步,他心里十分不安,好似有一种预感,消失在那血色黄昏下的人不会再回头了。
而芙蕖不远不近不声不响的坠在他身后,在殿前拉下两道影子。
皇上没有理会张殿海的谏言,也没有理会其他静候在下面的人,他沉默了一会儿,猝然起身,快步追了出去。
张殿海:“皇上,您这……”
皇上追出了朝晖殿外,入眼却是铺在琉璃瓦上的绚烂落霞,皇上提高了声音:“先生!”
谢慈倒是回头看了他一眼,道:“皇上还有何吩咐。”
皇上张了张嘴,不再将自己藏在虚伪的情绪下,所有的不安和怯意都露在眼睛里,他伸手去搭谢慈的手臂:“学生知错了……先生您要去哪儿?”
别说在场的其他人了。
就连芙蕖也是一头雾水。
谢慈和皇上在阶前互相僵立了很久,或许这是只有他们彼此才明白的深意。
谢慈的目光缓缓上挪,盯着皇上头顶的金冠。
皇上已经快有他高了,再加上这顶冕旒,已经到了要让人仰视的程度。
——这是他一手抬举大的孩子,初见时,才到他胸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