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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节

 

连自己这个曾经一手把他救回来的人也泾渭分明地给他划了一道线,拒绝他的靠近。

孟染忽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些不近人情。

思绪被搅乱,她本能地摇头,“我没有不高兴,我只是——”

诊室的门忽然被推开,打断两人的交谈。

走进来的刘医生见霍抉还在有些诧异,“傅少爷还没走?我这边没什么要交代的了,你回去好好养着等伤口愈合就行。”

说完又对着孟染指面前的位置,“你请坐。”

孟染坐了下来。

微顿,又轻轻回头。

看到霍抉外套搭在手上,没再等她未说完的下半句话就离开了诊室。

“你舅舅的病呢,出院以后主要是这些方面一定要注意……”

医生的话娓娓入耳,孟染的心却不再像来时那般平静。

好像,有一颗很小的石子丢了进来,隐隐荡开了波澜。

而诊室外——

一直等着的左洋见霍抉出来,忙问,“怎么样哥,没事吧?”

说完他皱起个眉,似是有些不满,“我不懂,你那里的伤口才好了没多久,明明可以躲开的,非让那小子弄伤你一下做什么。”

霍抉没回他,只是边走边把医生刚刚给的处方纸揉成一团,而后轻飘飘丢进了过道旁的垃圾桶。

就范

宁城的冬天格外冷,尤其是接近年底这段日子,气温都在四五度上下浮动。

孟染原本想把关绍远接到自己家里住,也方便照顾,可关绍远觉得外甥女现在交男朋友了,总归有点不方便,任凭孟染怎么说都没肯过来。

好在两人住的地方就隔了一条街,孟染每天下班都会过去看一眼。

周屿安自从家宴后一直连轴忙,期间后知后觉地记起了关绍远出院的事,和孟染打来电话道过歉。

生活和往常一样平静地前行着。

只是偶尔不经意地走神时,孟染会想起那天在医院和傅修承没有说完的话。

孟染原本就是一个容易心软的人,尤其是,她其实很清楚,傅修承并没有做错什么。

只是她因为周屿安的立场,先入为主地将他划到了对立的那一面,拒绝和抗拒他的靠近。

孟染后来时常在想,小渔村那晚和回到宁城的自己,又何尝不是两个人。

她的真诚也很脆弱。

那天从诊室出来,傅修承已经离开。

他也好像真的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再没有打扰过她。

可越是这样,孟染反倒越是有种说不出来的负罪感,整颗心也因此好像泡在微沸的水里,时时想起,无法忘记。

-

这天清早,孟染跟平时一样,七点半出门去画室上班。

刚出小区就看到一辆熟悉的奥迪停在路边。

孟染起初还以为自己花了眼,仔细确定后才发现真的是周屿安。

车窗微开一丝缝隙,驾驶位的男人阖着眼在休息。

孟染正犹豫要不要敲窗叫醒他,周屿安有所感应地睁开了眼,解下安全带下车,“早。”

孟染很意外:“你怎么会在这?”

“昨天熬了个大夜,干脆来这等着你。”

周屿安衬衣领口松着,神色肉眼可见的疲惫,孟染抿了抿唇,“你不回去睡觉,熬坏身体怎么办。”

“没办法。”周屿安说着,牵起孟染的手,“好几天没见,我实在想你。”

突然被笼在温热掌心里,孟染低下头,睫毛很轻地扑闪了下,“……那也不用一大早就过来。”

“正好来送你上班。”周屿安拉着她上车,从后座拿出一份热腾腾的早餐,“不知你喜欢吃什么,买了豆浆和饭团,可以吗?”

“我都可以。”孟染声音温温柔柔的,接到手里,“谢谢。”

只是听到她的声音,周屿安所有的疲惫都好像瞬间褪去,从骨子里感到舒畅。

“舅舅出院的事我很抱歉,你也知道的,那天傅修承搞了那么一出,光是研究那份遗嘱我们都开了好几次会,傅琰那边还有一大堆的事……”

去画室的路上,周屿安努力解释着自己最近的忙碌,“干妈现在已经搬了出来,我稍微能松口气,只希望傅修承那边不要再有什么新动作。”

周屿安说完,孟染抿着豆浆,几秒后,平静地抬头看他,“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周屿安在开车,随口道:“什么事?”

“其实,我和——”

手机铃声突然在车厢内响起。

周屿安看了一眼,冲孟染做了个稍等的手势,按下接听:“喂,干妈,您说。”

孟染:“……”

孟染扭头看向窗外,不知为什么,突然就有些烦意。

她算是性格很好的那类人,可架不住相似的事情三番四次发生,而她每次都被放在那个无限等待的位置。

“你刚刚说什么?”挂完电话,周屿安重新问。

可孟染已经全然没了再开口的兴致,“没什么。”

周屿安这会儿也没了心思去揣测孟染的心情,原以为今天能松口气,谁知沈榕刚刚来电话,说是傅琰那边又被控诉了新的罪名——聚众吸毒。

举报人证据确凿,显然已经暗中盯了傅琰很久。

傅琰目前已经被带去做相关的检查,沈榕几乎焦头烂额。

如果说先前只是怀疑,那么周屿安此刻几乎能肯定,这个幕后推手就是傅修承。

他漫不经心地操控着一切,将沈榕旋弄于股掌之上,每当沈榕以为可以喘口气的时候,他就会落来一记重锤勒紧她,让她日夜难眠,不得安生。

周屿安也疲惫不已。

“我争取最近几天处理完所有事,跨年那天陪你参加画展。”

孟染语气没什么起伏,“好。”

到画室门口时,周屿安突然想起了什么,喊住孟染,“那天看到你回家买了米线,一直想跟你说,现在有些米线会添加塑化剂和增白剂,不健康,以后还是少吃些。”

孟染听完像是没缓过神,怔了好几秒才问,“我……买了米线?”

周屿安笑,“你还拍了照给我的,忘了?”

这天一上午,孟染脑子都是懵的。

她一直以为那晚的米线外卖是周屿安点给她的,可从上午的对话看来,周屿安明显不知情。

那会是谁?

孟染在心里猜想了好几个人,但都不能说服自己。

因为不管是谁,即便知道她的住址,也不可能那么巧在当晚,知道她没吃饭,知道她刚刚到家。

云里雾里了一整天,直到傍晚在课堂上给学生示范作画的某个瞬间,孟染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名字。

当晚知道她没吃饭就离开的,除了周屿安,还有在傅家的人。

孟染与他们都不熟,唯一能算得上认识的,只有一个人。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孟染的心忽然怦怦直跳,她画笔停在画板上,那些总时不时冒出来的念头如同燎原野火,顷刻便在脑中蔓延燃烧开来。

口袋里突然传来了手机震动声。

是关绍远打来的电话。

孟染接起,听到他语气有些着急:“小染你下班没有?我买茶叶正付款呢,总提示我异常,都试了好几次了,不知道怎么回事……”

孟染看了眼时间,安慰他,“您在店里等我,我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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