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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记?”
“岁音说日记非常精彩,不仅有岁歌当花魁时招蜂引蝶的事,还有你为了卖海产,给许多富家小姐提供的贴心服务,”扶清状似体贴地给殷九弱整理散乱的衣襟,“没想到当初我竟然疏漏了,让你和别人有那么多接触。”
“那都是岁歌添油加醋的。”
“那我们一起去看看便知,”扶清牵住殷九弱,眸光流转。
番外之xx的蓄谋已久
跟阿引来到挪威看雪散心的第二天,那纷纷扬扬的大雪就忽然停了。
雪花飘过她们包下的酒店窗户玻璃时,殷九弱换裙子的动作一下就顿住了。
“扫兴,”她恹恹地复古长裙随便丢在一边,不管不顾地躺在打扫得干干净净的长绒地毯上。
阿引含着一颗荔枝味棒棒糖,直接问道:“别闷着了,到底什么事情把你烦到了?大学的专业你家里不也妥协了,同意你出国,也同意你选天文吗?”
殷九弱恍若未闻,只是侧过身去,越过落地窗外铁锈色的围栏,半是颓丧半是愉悦地望着窗外还未完全融化的积雪。
“不是大学的事情,”殷九弱很少能看见雪,因此专心致志。
从这间酒店的顶层望下去,淡淡的街灯已经亮起,衝淡街景上萧索的暮色,裹着纯黑皮草的女人站在灯影下,于风雪中拢手点烟。
烟火一闪一闪,女人又熄灭了烟,手中攥紧的翡翠色丝巾与她瓷白的手腕,交织出一尖带纹理的绿白之意。
殷九弱并未看清女人的长相,隻觉得双舞女人露在外面的那半张脸冷漠得过分,也从容得过分。
她忍不住起身想要看个清楚,等她捱过低血糖带来的眩晕后再望,风雪中隻余下袅袅尘烟。
只不过那一抹碧绿带来了难得的洁净。
见殷九弱按着头,阿引习以为常地问道:“又低血糖了?喏,吃颗糖晚点带你出去搞点好玩的。”
她直接从桌上拿起一颗黑碧相间的棒棒糖扔给殷九弱。
“还好,”接过糖果撕开包装纸放进嘴里,殷九弱突然皱皱眉,“这是什么味道的?”
淡淡的甜味与清爽的茶香驱散了殷九弱因为低血糖而产生的反胃感,这种味道的棒棒糖她从未吃过,太过清淡幽然,就好像……刚才惊鸿一瞥的女人。
她长这么大,的确没见过仅仅一个模糊不清侧影就让她心神大震的人。
“我怎么知道,在酒店房间里放着的,可能是手工做的。”阿引挑挑眉,示意殷九弱往客厅的桌几上看。
那儿的确有一迭黑玉瓷盘,摆放着花花绿绿的糖果,形状都很可爱,多数都做成小动物的样子。
“怎么还不下雪?”
发现那女人的身影完全消失,殷九弱颓唐地靠坐在沙发上脸色更差了。
“肯定会下的,你在这儿多待几天就好了,”阿引实在见不惯殷九弱这副鬼样子,“快说什么烦心事,难道说你家里逼你联姻,让你和不喜欢的人结婚?不过要我说这也没什么,反正你也没喜欢的人,结婚就结婚。”
殷九弱的眼神动了动,为她眼底还未消散的绿白之意,“不是,比联姻更麻烦。他们要给我找个小妈。”
「砰」地一声,阿引手里的矿泉水瓶盖飞了出去,她忍俊不禁又觉得自己笑得太不地道,“不是吧,他们当你多少岁的人,三岁吗?还是没断奶的小孩,要给你找个小妈来监护你吗?”
殷九弱的妈妈妈咪在许多年前失踪,她就被家族里的亲戚抱去收养,结果没收养多久养父养母也因病去世。
因而家族里多多少少都传她是个天煞孤星,兄弟姐妹都不怎么待见。尤其长辈们又都宠着殷九弱,她的人缘就更差了。
这偌大的家族都靠外公支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平白无故冒出个小妈来。
依她看什么小妈,就是找个人管殷九弱。
“我怎么知道,”殷九弱没好气地叹息,一面看向酒店的落地镜,镜中的少女纤细挺拔,故意染成银灰色的长发泛着柔顺的光泽。
“那你干脆在挪威待久一点,顺便养养病,管她是小妈还是老婆,自己开心点最重要。”
殷九弱长长地叹息,看着接近傍晚窗外灯火浮动的景色,“待不了几天,外公说三天后那位小妈就会搬过来和我一起住。”
“不办婚礼?”阿引问完后才发现自己问得奇怪,又没有能结婚的人办什么婚礼,“这小妈该不会是给你找的老婆吧?你们这种顶级豪门之间就喜欢玩点变•态的。”
“阿引闭嘴吧。”
酒店里的暖气正好,阿引笑嘻嘻地换了一件寝衣,打开香槟给自己倒上,“所以你外公同意你不继承家业,跑去学天文学的条件就是接受这个照顾你的小妈?”
“嗯,差不多吧,”殷九弱又躺在长绒地毯,神色淡淡的,“外公说人总要有取舍,天文学和自由只能选一个。”
“诶,你为什么非要学什么天文学?”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殷九弱脑中不自觉浮现一段回忆。
画面里清冷女人的面目已经模样,唯有清幽似雪的声线依旧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