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节
这些东西提着就让初夏很累了,因此下了公交车,她和岑淮安是走走停停,花了比出来多一倍的时间才到家。
初夏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坐在椅子上休息,太累了,这具身体真的太脆弱,她甚至感觉自己的头也有点疼。
“好热,好渴。安安,帮我倒杯水?”
初夏给自己扇着风,看向岑淮安。
不过话落下,初夏就后悔了,一看岑淮安就不是会帮她的,恨她还差不多。
所以她立马又说:“算了,等会儿我自己来吧。”
谁知岑淮安站起来跑到厨房拿了个碗,从桌子下用力提出来暖壶,倒了一碗水,然后小心地放在初夏面前。
“给你。”
脸上还是那个冷漠又抗拒的模样,语气也很不好。
不等初夏说话,他“噔噔噔”跑进了里面的房间,没再出来。
但是初夏余光看到了他耳朵尖有点红,笑了出来,喝了一口水,转头大声对着里屋的方向说:“谢谢安安!水真甜!”
岑淮安在屋里用枕头蒙住头,觉得屋外他妈妈的笑好讨厌。
他才不是原谅了妈妈,他就是,就是看那个奶糖面子。
她那么弱,他不给她倒水说不定到晚上也喝不上水。
不过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脸上的阴郁、还有身上像刺猬一样的刺少了些。
初夏确实渴了,喝了一碗水才缓过来。
这个房子不大,只有20平米左右,隔出来两个房间,外面这间就是客厅,摆放着各种东西,里面是她和岑淮安睡觉的地方。
头还是疼,初夏撑不住了,站起来进屋,看到岑淮安趴在床上,抬手拍了拍他的背,吓得他一下子跳起来,身上的刺立马竖起来。
看到是初夏,也没放松戒备,不过身子没有那么紧绷了。
此时初夏没有精力安抚他,对他说了一句“我睡会儿”,扯开被子躺床上了。
一觉醒来,初夏一睁眼,就对上一双格外大的像狼崽子一样的眼睛,把她吓得心猛地一跳。
捂着胸口,她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穿书了。
她揉着头慢慢坐起来,发现屋里已经很暗了,里屋窗帘拉着没开灯,不然她也不会被岑淮安的大眼睛吓到。
“你一直没出去玩?”
岑淮安没说话,站起来走了出去。
他才不会说自己在屋里坐了一下午,时不时把手放在他妈妈鼻子下看看。
初夏自己不知道,她睡觉时的脸色惨白一片,连嘴唇都没有颜色,特别吓人。
不过就是岑淮安不说话,初夏脸上也露出了笑意,知道他肯定守了她一下午。
本来初夏买的鸡是想炖山药茯苓土鸡汤的,但现在时间也来不及了,只有挑简单的先做点。
她和岑淮安因为长时间饥一顿饱一顿,肠胃都弱,所以她煮了山药红枣小米粥,又摊了些葱花煎饼。
摊煎饼时她发现自己忘了买鸡蛋,所以想从邻居李大姐那里买几个。
谁知人太热情,说就俩鸡蛋不要钱,初夏摊好煎饼,给李大姐家送了两张。
“初夏你太客气了。这煎饼香啊!刚刚在屋里我就闻到了,这下子我们有口福了。”
李大姐没有扭捏地接过去,初夏松口气,没有多待,和李大姐客套了两句便回来了。
一进屋,她就看到岑淮安正一口煎饼一口粥,吃得满嘴都是油,喝粥时“呼噜噜~”的,像小猪一样吃得头都不抬。
初夏坐在他对面,看着他这模样,直接把煎饼端过来放在自己面前,岑淮安果然看了过来,眼里着急又生气。
“还给我!”
“东西是我买的,我提回来的,饭是我做的,这哪样是你的?”
岑淮安被惹急了,上手就要夺,他习惯了吃不到就抢,和流浪狗抢,和小孩抢。
初夏一把抓住他的手,很认真地看着他:“煎饼我会给你吃,以后也不会缺了你的吃的。不过你必须答应我,慢慢改掉你的坏毛病。”
岑淮安不理她,眼睛盯着煎饼,一脸不服气。
他就知道,今天给他买鞋子买衣服是假的!他妈妈还是那个妈妈,不会给他吃的!
初夏知道岑淮安和正常小孩不同,也不会过于紧逼他。
不过该说的她还是要说完:“饭是我做的吧?结果我还没吃你就先吃了,你觉得对吗?一家人要吃饭,就要一起吃,记住了吗?还有,吃饭之前洗手了没就上手抓。”
岑淮安身子一僵,眼里的怒气也停滞住了。
初夏“哼”一声:“就知道你没洗,看你指甲里还有泥呢。”
初夏拉着他起来,把他的手按在盆子里,那里面是她兑好的温水。
接着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给岑淮安洗手,家里只有一块洗衣服用的黄色的大肥皂,初夏给他和自己打了点,搓起来泡泡再洗干净。
“好了,以后洗手就这样洗,把手洗干净了才能吃饭,不然脏东西吃肚子里了,肚子就会生虫子,虫子就会咬得你肚子疼。”
岑淮安立马捂住了肚子,好像真的会疼,他疼过,疼得他在地上打滚,他肚子里是不是有虫了?他是不是要死了?就像李小胖爷爷,躺在地上再也不会说话不会起来。
初夏可不知道岑淮安的想法,她估计现在他肚子里也有蛔虫,她记得这会儿给小孩子吃的打虫药叫宝塔糖,特别有名,明天她就去问问买回来。
不过一开始吃饭,岑淮安就忘了这事,饿肚子太久了,只要吃饭,他眼里就只剩下吃的东西了。
初夏把煎饼重新放桌子中间,岑淮安伸手就要抓,初夏抓住了他的手:“用筷子。”
岑淮安看她一眼,还是拿起筷子去夹煎饼。
初夏本来就没有摊多少煎饼,她参考午饭估摸着做的是两人把所有饭吃完,正好吃饱又不会撑。
不管是饿还是吃得过饱,对肠胃都不好。
初夏收拾碗筷的时候,把岑淮安也带着,让他自己收拾自己的碗筷。
或许是初夏这一天都让他吃饱了,他没再抗拒初夏的话,跟着初夏学着,笨拙地把自己的碗筷洗干净。
吃完饭,煤火炉上铝壶的水也烧好了,初夏把壶放地上,用刚刚煮粥的砂锅开始煎药。
煎药不难,先大火煮沸再小火慢熬,主要是注意水和药材的比例还有时间。
煎药的时候,初夏兑了一盆温水,把岑淮安从里屋叫出来,让他洗澡。
“会自己洗吗?”
岑淮安没说话,身体很僵硬。
看来是不会了,初夏直接上手给他脱衣服,五岁的小孩嘛,不用在意那么多。
岑淮安虽然小,但也知道男女的区别了,被初夏三下五除二脱掉衣服,就捂住他下半身,低着头,耳朵红得滴血,声音十分羞怒:“我自己会洗!”
初夏立马放开了他,拍拍手站起来,笑着说:“那好,你自己洗吧,一定要洗干净,洗干净就可以穿新衣服了。”
岑淮安其实不会洗澡,原主不注意这些,现在的大人没几个在意小孩子是否干净,小孩大人一冬天都不洗一次的很常见。
夏天就随便用水冲冲完事了,岑淮安也是这样。
初夏一看他在进盆里过了下水就准备出来,按住他的身体:“你这哪叫洗澡,看你身上的灰,一碰就是一条,别动,我给你洗。”
他很想反抗,小眉头皱得紧紧的,但是妈妈的手好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