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节
罗小妹是哭着跑回家的, 一到家就开始说初夏的过分。
“妈,二姐抢走了我的手表,还有我的自行车!妈你去给她要回来, 要不回来我在学校得多丢人啊!”
“你就知道丢人,你自己咋不去要?”罗大嫂早就看不惯这个心毒自私的小妹了, 指着她鼻子骂:“哭哭哭,哭什么哭?自行车是咱们家的,弄丢了我还没哭呢!”
越说罗大嫂越气:“我告诉你,罗初虹, 你要不过来自行车,我和你没完!”
王玉兰心疼自己闺女, 坐在罗小妹身旁, 叹口气,看着罗大嫂说:“车子是初夏的,她想要走, 你小妹也拦不住,这事不能怪你小妹,是我没养好初夏。”
“是!你是没养好!”罗大嫂早就心气不顺了, 房子没分下来更是一直憋着一股气,现在找到了出口,她口不择言:“除了罗初夏, 家里谁你养好了?我当初真是猪油蒙了心嫁过来,生了俩孩子房子都没分上!罗初阳, 你真是个窝囊废!”
“你怎么和我妈说话呢?”罗大哥站起来,怒瞪着罗大嫂, 抬起拳头就要打她。
“大哥!”罗小妹惊呼。
罗大嫂毫不畏惧迎上罗大哥的视线, 眼里燃着比他更盛的怒火:“你打!你往我头上打!正好打死了咱们谁也别过了!”
王玉兰坐在那里, 愣了下就开始哭:“初阳,你别动手,都是妈的错,是我命苦连累你们了,你们嫌弃我我就去死,我不拖累你们。”
“妈!妈!”罗大哥赶紧抱住王玉兰的腰,罗初明也过来帮忙,罗小妹愣在那里,她不知道自己只是向妈哭哭她的委屈,怎么就成现在这样了?
罗初明眼神不善地盯着罗大嫂:“大嫂,你要是不想跟我大哥过就直说,不要在这里闹事。我们家没亏待你,你想回娘家没人拦你。”
罗大嫂当然不回娘家,她娘家比罗家还不如,还重男轻女,她回去得被她哥立马赶出来。
她闹就是心里憋屈,还有她仗着给罗家生了一儿一女。
一听罗初明这话,她往地上一坐,也开始哭:“你们罗家没良心!罗初阳,你没良心啊!我给你生儿育女,房子房子没有,钱钱没有,你还让你弟这样作践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她一哭,她闺女和儿子也跟着哭,整个罗家瞬间乱成一锅粥。
初夏不知道罗家发生的事,就是知道了,也只会拍手叫好,而且这本来就在她意料之中的事情。
此时的初夏,正在被岑峥年指导今天她做的物理试卷。
初夏还记得她拿不准的几道物理题,她回到家就记在了本子上,想着等晚上的时候做。
她做的时候,第一道题还是没有思路,草稿纸上画了好几条线了,就是感觉不对劲。
“这里,少分析了个摩擦力。”
岑峥年突然在她背后出声,手指在稿纸的小球上指了个位置。
初夏惊了下,回头看他。
岑峥年含笑点了下稿纸说:“试试看。”
初夏按照他说的代入,果然没再有违和感,算出来了答案。
后面自然而然地,岑峥年就坐在了初夏旁边,教她剩下的物理题。
只有三道题,初夏只是某些点没想到,岑峥年稍微点拨一下,她就豁然开朗,把三道题都顺利地做了出来。
她拿着本子,有点高兴又有点郁闷地说:“明明这么简单,当时我在考场上怎么就想不到这样做呢?”
岑峥年轻笑出声,初夏一个眼神看过来,他笑着道:“考场上过于紧张时,是会忘了一些知识。”
这话倒是真的,不过她不是紧张,是真的不会啊!
明天考英语和生物、化学,都是初夏擅长的科目。她也没有大意,拿出一套英语试题做,熟悉一下手感。
岑峥年看了一会儿,十分惊讶初夏的英语之好,也知道她不需要帮忙了,便回去继续看岑淮安写的字。
刚刚他就是在教岑淮安练字。
“这个字,需要这里用劲,这里放松。”
岑淮安听着心里不耐烦,明明知道他说的意思,但就是不照做,还是按之前的写法。
突然,岑峥年握住了岑淮安的手,带他去感受这个字的写法,一笔一划,写得极有耐心。
岑淮安很不不自在,皱着小脸,身子扭了扭,他身后的岑峥年说:“别动。”
明明声音不严厉,但岑淮安就是没再动了,抿着嘴唇,不再和他较劲了,甚至心里还有着雀跃。
岑淮安学会了就下一个,没学会就继续教,不管他学得快和慢,不管他情绪急不急躁,岑峥年脸上没一点点不耐烦,一点点纠正岑淮安练字的坏习惯。
准备睡觉时,初夏意识到她和岑峥年要睡一张床上了,她心“怦怦怦”跳起来,有些紧张。
岑峥年不会要和她睡觉吧?她没准备好呢。
虽然岑峥年很好,长得好,身材也好,性格也不让她讨厌,可是见面第一天就睡,这太刺激了,她受不了。
直到躺床上,初夏才知道刚刚她想的都是乱想,人岑峥年根本没想过这事。
他直接睡在最外面,岑淮安靠着他,她只能睡最里面。
但不得不说,这样也让初夏松口气,没什么紧张感,她很快就睡熟了,睡觉动作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她的腿又压在了岑淮安身上。
岑淮安早就习惯了她这样,睡着也能熟练地把她腿推开。
可今天他推完手往旁边一放,觉得不对劲,他一惊,醒了过来,旁边睡着的他爸爸不见了!
岑淮安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忙看看四周,都没有人。
但是外屋通过帘子缝透过来光亮,他皱了皱小眉头,悄悄从床上爬下来。
这么晚了,他爸爸不睡觉,在做什么呢?
岑淮安对岑峥年很好奇,可他又不想问,就只是自己悄悄观察。
他偷偷掀开把帘子掀开一条缝,看到岑峥年眉头紧锁,坐在桌子前,手拿着一只笔在纸上写写画画。他旁边已经堆了一堆类似的纸。
岑淮安视力好,还能看到上面写的密密麻麻的,都是他看不懂的数字和符号。
初夏一早醒来, 发现早饭已经买回来了,中药也在炉子上熬上了。
岑峥年正看着炉子,见她起来, 看着她露出一个微笑:“起来了,可以吃饭了。”
他连水都接好了, 可以倒了热水直接用,有人伺候的日子真舒服。
初夏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她一边洗漱一边问:“你几点起的?昨晚上没睡好?”
“六点。没有,睡得很好。”
岑峥年说的是实话, 他的生物钟让他到点就醒了,他晚上睡得也挺好的, 只不过他睡得晚。工作上一些数据, 他就是回来了也得继续算。
他想多陪陪初夏和安安,便在两人都睡着后才起来做工作的,一直到深夜。
后来回去睡觉的时候, 他就发现妻子睡姿有点差,占据了大半个床,一条胳膊还压在安安身上。
他当时看着初夏和安安熟睡的模样, 心里不禁涌上暖意,这就是他们工作的意义,希望国家每个家庭都能日日夜夜睡得安稳, 幸福快乐。
岑峥年把初夏的胳膊轻轻拿开放进被子里,再给安安拉拉被子, 他才躺床上,侧身看着安安和初夏, 慢慢也进入梦乡。
这一觉岑峥年睡得很满足, 梦里好像做了个很美好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