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节
但是看见伍德,眼泪还是出来了,哗啦一下就全出来了,扶桑她疼啊。
哭的跟受了多大委屈一样,扶桑指着自己身上,“我肋骨可能骨折了,很疼,这里到这里,这一片都疼,脚脖子这里,上面也疼,手腕儿摔地上的时候扑了一下,大概也不太行,顶着了。”
浑身上下哪哪儿都疼,没看见伍德的时候硬撑着,看着医生了,就是孩子看见了亲妈了,眼泪一对一对地。
宋旸谷你说这人没眼力劲吧,这时候坐在一边儿,也觉得不大对劲了,伍德一边检查,一边儿给她安排,“得去医院检查看看去,这样最稳妥,你不去我就只能判断,有点疼,我摁过去的时候你跟我说疼不疼。”
扶桑点头,咬着牙,非常配合,宋旸谷就冷笑起来了,我摁那么一下,你就跟吃人一样,如今,呵呵。
疼死你活该。
想走,但是脚就跟粘住了一样,伍德不太熟悉她俩人关系,但是看扶桑都换女装了,这俩人还在一起,扶桑也不避讳,很信任,他知道扶桑这小子之前心眼多少,一米七的个子里面,能有一米六九的心眼儿,给人下套一个接着一个的。
能跟她这样的人做朋友的,都是好人,最起码真的人品好,他习惯拉着家属商量了,跟宋旸谷到一边儿去说话,扶桑那边已经收拾好了之前宋旸谷就收拾差不多了。
他一千一万个不好,脾气再差劲,但是他有解决问题的能力。
伍德擦了擦眼镜,“怎么弄得?”
又补充一句,“您是先前宋府的少东家吧,她之前提起过你,我之前教习她外文的,算是她半个老师吧,可以跟我说。”
宋旸谷还是说的很含糊,大体上都说了,不是瞒着,是知道的太清楚了,对伍德也不太好,知道眼前这几个人,直接杀了日本人吗?
伍德心里没有负担吗?不会担心吗?
肯定会,所以宋旸谷非常模糊,“跟人发生冲突了,不太好,后面大概有些麻烦,得躲避一下,也许风声紧的话,离开北平也是有的,您心里有数儿。”
所以得,嘴巴紧一点儿,句句不说矛盾,句句都是矛盾,伍德听了一下就明白了,这样的情况,按照宋家在北平的关系,要出城去躲避的,指定是因为日本人。
“为了什么?”
宋旸谷这个就不说了,现在也说不明白到底是抢马车的,那说不准马车抢了,看里面有人的话顺便把人给抢了呢。
真晦气,他跟伍德就是这么说的,“晦气!”
不是晦气遇不上这样的事情,不是国运晦气不能让这些人在这里横行霸道。
他这会儿,真的是打心眼里面,记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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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局子
伍德看里面客厅一眼, 也不是很想留着扶桑,毕竟是个女孩子,他呢, 他还没有结婚, 但是懂得避嫌, “她最好就是不用挪动,肋骨那边的话, 确实是有裂缝,应该没断,而且现在也不是很建议她回去, 暂时避开比较好,等稳定一点, 再去城外。”
家里那一片儿发生的,难免给人家发现蛛丝马迹的,最后说不准一口气就给提溜出来了。
然后就看着宋旸谷, 想想看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办法呢,最好是能给照顾一下, 他这边照顾扶桑的话, 有点为难,家里面也不是很喜欢有人,不方便。
扶桑也知道伍德性格, 他就是很西化,不大喜欢跟家里人住在一起, 所以才在外面住,很喜欢一个人, 他房间里面东西也不喜欢别人动。
有自己领域, 有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所以精神世界很充实,他不需要跟别人太多交流,获得太多的社交,一个人呆着的空间是最好的,最满意的
扶桑隐约都听见了,也难免有点悲凉,你说这能去哪里呢,要说干这样的事情,当时不害怕,现在是后怕了,想着日本人会不会心眼儿多,逮着这个事情不放手,就挨家挨户查户口,然后就逮着身上有伤口的,全部抓进去。
又或者是有人看见了,到时候指认,想想都觉得浑身白毛汗。
就更不敢回去了,连累??x?人怎么办。
但是又能去哪里呢?
去住宾馆,怕是也不合适,给人更容易发现。
她才发现,自己没有房产,咬着牙,想想不行直接去郊外去,再怎么差劲的,扶然还在外面呢,她到时候难免教家里人担心一下,跟扶然并排躺在一起,算是个病号儿。
就是自己这个身体的话,不大适合移动,到了差不多半条命疼死了,再找医生看看呗。
丝丝喇喇疼着,小口喘气儿,她想着还得带着宋旸谷,不然他能去哪里呢,好歹为了自己,不能不管他了,“我哥——”在郊外,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话没说完,就听宋旸谷站在她跟前儿,一脸凝重地对伍德说,“你这里不如医院检查仔细,不如索性就直接去天津,那边医院的话好一点儿。”
伍德也瞪大了眼睛,“怎么去?”
给她路上疼死去?
宋旸谷心里盘算一遍儿,话才说出口,“我刚买一处小宅,可以先到那边去,那边街坊邻居不熟悉,不知根知底也不太容易被发现,等稍微好一点儿了,连夜再去天津,到时候打点好,不如去天津养伤最好了。”
天津当然好,这眼看着北平又要打起来了,日本人天天跟疯狗一样变本加厉,最后的狂欢,城里的氛围太凝重了,躲开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