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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玉儿终于哭出了声,“母亲,连你也不要我了吗?”
素碧也于心不忍,“郡主,让王妃好好的去吧。”
公孙玉儿推开素碧,“你懂什么,王府只剩下我一个人了……”她眼底沉淀着不甘心,“就算云岚皇后死了,她的母族没落了,可是国师府却飞黄腾达……凭什么啊!”
素碧看着公孙玉儿执拗的样子,忍不住开口:“这件事和国师府也没有什么关系……”
“没有关系?”公孙玉儿冷笑了一声,“太后娘娘的嬷嬷说了,那个检举的肖大人可是由徐棠的人带入京都的,那就是一个局,根本不是什么巧合!”
素碧不敢多说,即便是如此,如今的王府马上就会被查抄,说的再多也于事无补。
“郡主,是想要报復徐少君吗?”
公孙玉儿如今一去所有自然也没有了和徐棠斗的能力,她跌坐在地上,想起来当初徐棠在茶楼里警告她说的话。
打心底里升腾起一股寒意。
“徐棠……我这辈子都斗不赢她。”
闭上眼睛仿若是认命一般,“准备母亲的后事吧,很快就要离开京都了。”
哪怕有再多的不甘心,都只能认命。
京都终于下了今年第一场雪了。
纷纷扬扬的,洒落在皇宫的屋檐上,像抖落了千万瓣的梨花一般。
“真美啊。”帝王站在窗边,伸出手接了雪,可是顷刻就融化在了手心里。
焦淮走到云陵台的寝宫,推开房门进去,看着神色憔悴的帝王,跪了下来,“陛下,大臣们都跪在云陵台下,等您出去。”
帝王背对着焦淮,龙案上摆着圣旨,重重地叹了口气,“焦淮,朕方才午睡起来,还以为是初春四月了。”
“陛下……”焦淮欲言又止。
“她求朕立小九为太子,不惜自焚来逼迫朕。可是这次乔家和皇室斗的鱼死网破,无论如何,乔家的外孙都做不了太子了。”他苦笑了一声,“你说,朕该如何?”
焦淮垂眸,没有接话。
“她不入皇陵,也该是清净的。”皇帝笑了一声,“把圣旨传下去,告诉他们,往后不必再来云陵台了。”
焦淮默然地拿起圣旨,退出了寝宫,那昏暗的宫殿里没有多少暖意,而转身进去大雪中,除了刺目的雪色之外,更是冷冽刺骨。
那些大臣跪的膝盖都僵了,才等到雪色中那一抹墨蓝色——头一回觉得焦淮这厮,竟然这么亲切可爱。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年事已高,对国事已然有心无力。八皇子性情温厚,体恤臣民,有执掌斧钺的才能,封为太子,万望莫负江山臣民。国师焦淮,一心为国功不可没,协同太子治理大晋,赏赐南郡封地……太尉平定水患有功……”
所有的皇子都得到了封赏,就连臣子都得到了赏赐。
为的是平定人心。
“九皇子性情极佳,聪颖机敏,封为南山常乐王……三皇子孝悌忠义,封为德王”
念到了最后,焦淮顿了顿,嘴角一抽,“徐棠虽为女子,可才情让朕欢喜,封为晋都侯……”
一个女子封侯是什么概念?在大晋都是前所未有的荣誉。
既没有军功,也没有什么功名,前边的都没什么可挑剔的,可是到了最后一项直接崩坏。不少人想奋起发问,她徐棠凭什么?难道这年头好看也能够当饭吃了吗?
而且就一个徐棠放在皇子们封赏的诏书上,她又不是皇帝的子女,这也太扯淡了吧?
虽然大家都无法理解这种迷惑行为,可是也没人敢说个不字。
徐棠接到圣旨的时候,正在吃葡萄,扫了一眼,“那些大臣有什么说的,都要感谢我,不然这江山……”她哼了一声,作为一个喜爱升级路线的人,做个侯已经是很屈才了。
不过,她抬眸看一眼在看圣旨的孟燕约,忍不住笑了笑:“上回我们大婚的时候,仪式也没有完成,既然我这次封侯,借着好事,不如再风风光光办一次?”
孟燕约扫了她一眼,支着下巴看着她,“这种时候,大办婚宴不合适吧?”
徐棠摸了摸下巴:“大不了我们不在京都办呗,反正也没人能怎么样。”她瘪嘴,拉住了孟燕约的手,“主要是上次婚宴都是我一个人,那怎么能算是正儿八经的婚宴呢。”
“既没有行礼,也没有洞房,连交杯酒都没有喝……”
她叹了口气,一副被辜负的样子。
孟燕约抽出自己的手,不知道徐棠是什么时候竟然学会撒娇了,把圣旨收了起来,递给小晚放好。
很是不近人情地开口:“不办。”
分房睡也不是孟燕约提的,怎么能够对徐棠百依百顺?
徐棠对小晚使了个眼色,小晚赶紧麻利出去,而孟燕约警惕地看着她,“你想做什么?”
徐棠扒拉在榻上的案几上,慢慢地凑近孟燕约,“夫人睫毛上有脏东西啊。”
孟燕约愣住了:“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