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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做梦都没想到, 这位皇后与传言中大不相同,像是野蛮人误入宫廷,无所畏惧。
承桑意推卸责任, 太后也是诧异, 凝着皇后:“皇后不知管教……”
“太后, 朕下道旨意,愿意将女儿嫁给广陵王的府邸送画像入宫,也好省了诸多事宜。”承桑意打断太后的话,将‘愿意’二字咬得极重。
一时间太后神色极为精彩, 承桑意淡淡一笑,做足了女儿孝顺的姿态, 让太后也拿不住把柄。
广陵王的名声都已臭了,嫁给他, 与嫁给内侍无益,但凡爱自己女儿的人家都不愿意。
选择权交给了世家。
太后思量须臾后,觉得不错,便答应下来。
一场纷争被皇帝的一句话化开了,众人暗自松了口气,皇后闻言也没有说话,继续饮酒。
酒过三巡后,太后让人献上歌舞,承桑意勾唇笑了,众人露出诧异的声音,纷纷看向上座的皇后,皇后入宫就得盛宠,太后给皇帝献女,皇后会不生气?
不管其他人怎么想,皇后隻盯着自己座位上的酒壶,她的酒壶太小了,三两口就没有了。
她盯上了女帝的酒壶,她欲伸手去拿,一阵琴声传来,她放弃酒壶,抬眼看去,殿内中央来了一女子抚琴。
琴声缓缓,叮咚泉水,女子面带薄纱,露在薄纱外的肌肤雪白,一双眼睛盈盈秋水。
她望向承桑意,“你喜欢这样的?”
“不喜欢。”承桑意余光轻扫皇后懵懂的神色,一时间不知皇后的意思。
不想,皇后说道:“我也不喜欢,好看是好看,这样的女子宫里太多了,陛下,对不对?坐在这里的女子谁不会啊,默美人都弹得比她好听。”
承桑意颔首,笑若春风,口中夸讚道:“皇后所言甚是。”
“是谁选她抚琴的,该拉出去打板子才是,毫无新意。”皇后点评一番,丝毫未曾看到一侧的太后面若土色,恨得掐死她。
帝后一唱一和,将抚琴的女子贬得一文不值。
一曲结束,女子站了起来,朝帝后行礼,并扯开面纱,露出五官。
女子脸型小,巴掌大的小脸,鼻梁微挺,嘴小红艳,眸若秋水。
皇后托腮打量对方,觉得有些面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她问承桑意:“好像在哪里见过?”
“五分像容晗罢了。”承桑意冷笑,“下面的人胡乱揣摩朕的心意,若是找个与皇后五分相似的美人,指不定朕还会多看一眼,下去。”
一句话就毁了太后惊心安排,殿内其他人也是看足了热闹,对皇后别出心裁的拒绝方式竖起大拇指。
太后气得说不出话来,帝后一唱一和将她的小九九都点了出来,言明不喜欢,她还能硬塞不成。
抚琴女子连名都没有留下来就被带出去了,女帝同太后举杯,庆贺太后回朝。
众人起身敬酒,皇后趁机捞起女帝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承桑意面色也很精彩。
太后哪里就肯这么罢休,又哀叹一声,皇后立即睁大了眼睛,卖惨吗?
长公主说道:“太后为何叹气,哪里不适吗?”
“自先帝驾崩,广陵王陪伴先帝五载,如今已过弱冠,毫无建树,哀家叹他不易啊。”太后捏着帕子作势擦了擦自己的眼角,泫然欲泣了。
皇后眨了眨眼睛,还想说话,腰间一疼,她转身看着承桑意,“你掐我做什么?”
愤怒之下,声音有些大,惊得殿内众人转首目视帝后,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
女帝更是羞得满面通红,作势说一句:“冬日里不知哪里来的蚊子,围着皇后打转,宫人也不用心,应该好好用香熏一熏的。”
伺候的宫人立即跪下请罪,太后嘴角抽了抽。
皇后撇撇嘴,趁机偷了女帝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慢慢一大盏酒,掐了就掐吧,就当她爱自己。
宫人还在跪着,承桑意摆手让众人起来,小小的插曲过去了,也无人在意太后之前的言辞。
时辰不早,承桑意拉着皇后就要走了,众人随后。
人都离开后,太后气得砸了酒盏,“顾云初、好你个顾云初,故意与哀家作对,你以为你坐稳后位了,如此放肆。哀家在后宫多年,不是当日任人欺负的小小美人了,顾云初,等着瞧。”
冬日里冷得奇,坐上龙辇的帝后也觉得冷,皇后往承桑意身边凑了凑,承桑意挪了挪。
承桑意挪,皇后也挪。
挪了两回,承桑意贴着车壁,皇后的脑袋搭在她的肩膀上,恨不得挪进她的怀里,若是寻常人,她必然呵斥。然而她知晓对呵斥皇后是没有用的,在她眼中,帝王威仪,还不如一块糖。
她冷了脸色,“你贴着,不怕朕掐你?”
“你不冷吗?”皇后天真的问她,“掐什么掐,我怕你冷你啊。你要是不冷就算了。”
皇后说完还白了女帝一言,自顾自坐好,抬首挺胸,学着承桑意,露出傲娇的一面。
承桑意嘴角抽了抽,有些不自信地望着她。
龙辇在椒房殿外停下,皇后跳下马车,双脚落地的瞬间,察觉不对,立即收敛一番,装出大家闺秀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