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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么了?”承桑意上前搀扶起皇后,而后看向秦昭仪的宫娥,“你说了谎?”
“她说谎,秦昭仪死了两三日了,太后召见后妃那晚,秦昭仪就也已经死了,她竟然隐瞒不报。”皇后狠狠地瞪着明燕,她不明白,明燕为何会见死不救呢。
明燕大声呼救,秦昭仪怎么会死呢。
皇后望着她:“你害死了秦昭仪。”
明燕匍匐在地,哭得浑身颤抖,邵循立即说道:“还请陛下准许臣将明燕带回刑部审问。”
“审什么审,多半是这个婢女与主子起了争持,借机将人杀了。”广陵王走了出来,语气嘲讽,“宫里攀高的奴婢还少吗?”
皇后捏着拳头,死死盯着他,她没有意气用事,而是忍了下来。
承桑意一直都在注意着自己的皇后,看着她怒气衝衝,义愤填膺,奇怪的是很快又安定下来,成了无事人一般。
真是善变的小女子。
“邵卿,将秦昭仪宫内的宫娥内侍都带回刑部,严加审问。”承桑意吩咐邵循,余光扫到广陵王,说一句:“宫内都是女子,广陵王入宫不便,日后没有朕与太后的召见,不要入宫了。”
“陛下,我又没做错……”
广陵王话没说完就被承桑意凌厉的眼神吓得不敢吭声了,心中再是不满,也不敢说了,抬脚进去找太后哭诉去了。
皇后看着广陵王的背影,心中陡然起了杀意,这样的人活着有什么用呢。
她问承桑意:“如果秦昭仪是广陵王杀的,你会怎么做?”
“废为庶人。”承桑意也朝殿内看去,“有证据吗?”
“没有。”皇后叹气,“我相信刑部邵侍郎会找到证据的。”
“皇后似乎很喜欢美人啊。”承桑意嘲讽一句,“瞧你的眼睛,就该挖了才是。”
皇后被说得心口一跳,捂住自己的眼睛,“回去了。”
刑部将人带走,邵循与帝后行礼退下,转身间,衣袂翻飞,美人倩影如画。
皇后盯着出神,眼前多了一抹影子,挡住了邵循的方向,她耿直道:“陛下,邵循与旁人好像哪里不一样。”
她是妖,看到的东西与人不同。同是为官,苏时与邵循给人的感觉不同。
苏时明艳若花,邵循正直,像是不同世界内的人。
“哪里不同,论美貌,苏时远比邵循漂亮。”承桑意阴阳怪气。
皇后耿直,没听出来女帝的意思,而是认真说道:“与美貌无关,邵循给人一种高山雪的清白感,苏时像是京城内开得明艳好看的牡丹花。”
承桑意深深看她一眼:“你对苏时无好感,对邵循评价这么高。”
“嗯。”皇后还是没有听出来,乖巧的点点头,“陛下,你觉得她敢查吗?”
“皇后,你欣赏她,却不懂如何保护她。”承桑意惋惜一句。
三十一
皇后不理解承桑意的话, “保护与欣赏,有什么干系?”
承桑意深深地望了她一眼,露出微笑, “真是个笨蛋。”
欣赏她, 并不意味着就可以委以重任。相反, 这件案子很棘手,稍有差错就会身败名裂, 甚至将自己送入大牢里。
皇后还没有想到深层,她想到是就是天理昭昭,犯错就会受到惩罚。邵循去查案,并无过错。
承桑意径直走了, 四妃趁着机会也纷纷离开,皇后去追女帝。
泰安殿内就剩下太后母子,广陵王见人都走了才敢开口, “母后,若邵循查出什么,儿子该、该怎么办?”
太后心中有怨气, 承桑意如此偏袒皇后, 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她才是生她养她之人, 太过分了。
“怕什么,邵循就算查出来又如何,皇帝敢杀你吗?”太后不屑,保养得宜的面容上带着几分不耐, “查出来之前,将邵循除了便是, 有了前车之鉴,谁还敢插手这件事。”
广陵王宣着的心这才落下。
靠近年关, 天气冷得厉害,天空灰蒙蒙的,如同打不起精神的人一般。
皇后没追上承桑意,自己回寝殿去了。
剧烈的打斗撕裂了腰间的伤口,皇后疼得抽气,歪倒在软榻上不吭声了。
暮色四合的时候,陆院正来换药,瞧见纱布上渗出的血液后,皱紧了眉头,“殿下舞刀弄枪法去了?”
皇后没好气地说出泰安殿的事情,又是不解,“那可是陛下的昭仪啊,竟然还有人敢欺负她。”
闻言,陆院正低头看着小脸粉妍的皇后殿下,眉眼一团稚气,宫里的生活不适合这样天真的女子。
陆院正没接话,认认真真的上药,动作轻了许多。
饶是如此,皇后还是疼得喊出声音,心里将广陵王的十八辈祖宗都问候了一遍。
问候完了又发现不对,广陵王的十八辈祖宗不也是承桑意的十八辈祖宗,旋即就闭紧嘴巴,装作无事发生。
上过药,陆院正便走了,皇后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夜半三更的时候,女帝来了,裹着风霜,身子被冻得冰冷。
皇后迷迷糊糊地感觉身侧塌了下去,睁开一隻眼,看到熟悉的侧影后,不自觉地挪了过去,口中嘟哝一声:“你锤冰去了吗?身上这么冷。”